“嘭!哗啦!”
随着炸裂声传来,一个价值数十万的古董茶盏猛然摔在地上,炸裂开来的玉片四下飞舞。
赵桂亭摔完茶杯之后,一脸愤怒的看着家中的一个小管家:
“你说什么?夫人她怎么了?!”
管家看着盛怒不已的赵桂亭,压低了头,哆哆嗦嗦的继续道:“老爷,我也是刚刚接到消息,今天下午,姬昊天前往方家,接连诛杀了方浩绅、方浩铭两兄弟。
而夫人她……也没能幸免,不仅如此,方家的嫡系宗亲,全都没能躲过这一劫,此刻的方家庄园,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大火已经燃烧了数个小时,但是仍旧还不见熄灭的迹象。”
“嘭!”
赵桂亭又是一巴掌拍在了茶案之上:“这姬昊天简直欺人太甚!他自从回到云州,整日胡作非为,老夫已经视若无睹,今日他居然敢平白无故之下对我赵家的人动手!莫非真是欺我云州无人不成!”
“老爷,姬昊天今日刺杀夫人,似乎并不是无的放矢。”
管家停顿了一下,硬着头皮继续道:“多年来,城内的江湖草莽邢成志,始终在欺压姬昊天的母亲和妹妹,如今姬昊天归来,自然要为他们讨个公道,而邢成志之子邢润泽的未婚妻,正是方家二老爷方浩铭的女儿,方曼茜。
也就是在几天前,姬昊天于邢润泽大婚当日前往邢家,除掉了邢润泽父子,而前去接亲的方家三少爷方清嵘跟姬昊天计较了几句,两人不知道怎么动了手,那方清嵘的双腿,被姬昊天废掉了!”
“说重点!”
赵府大管家赵忠皱眉打断了下人的话,厉声问道:“即便如此,这件事也是姬家和方家的恩怨,与我赵阀何干?”
“这件事的确与赵家无关,但夫人却难逃干系,方清嵘负伤后,方家派出了秘密杀手袭杀姬昊天,但不幸失手,估计方浩绅应该也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找到了夫人,而夫人她,又将生死林的杀手介绍给了方浩绅,今日姬家的十年祭日上,有几个昔年的仇敌带着生死林的杀手,去了旋秀山姬家老宅……”
“简直胡闹!”
赵桂亭闻言,气的脸色铁青:“夫人私下去找诸葛红屠,这个老匹夫为什么不跟我联络!赵忠,马上联系诸葛红屠,此事,我必然要找他讨个说法!”
“老爷,已经晚了。”
下人微微摇头:“今天下午姬昊天在前往方家之前,先是去了生死林,此刻生死林旗下的杀手,已经死伤大半,就连诸葛红屠,都被姬昊天枭首了。”
“你说什么?诸葛红屠他死了?”
赵桂亭闻言,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一阵寒意。
他作为六阀中风头最盛的赵阀家主,平日里接触的自然也都是位于云州金字塔这座塔尖上的人,尤其是恃武而骄的诸葛红屠,更是仰仗着旗下的众多高手横行多年。
赵桂亭对于诸葛红屠的实力甚为了解,但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云州地界,除了自己的赵阀,居然还有人能够对付生死林,甚至才只用了半天时间而已。
一念至此。
莫名寒凉。
“都他妈给我快点!谁再继续磨磨蹭蹭,小爷我抽了他的筋!”
正当赵桂亭沉思之时,赵尚俊的喝骂声已经从门外传出,紧跟着,赵尚俊满脸阴沉的走进大厅,径直向赵桂亭走去:
“爸,我需要家主令一用!”
赵桂亭闻言,面色一冷:“平白无故,你要家主令干什么?”
“平白无故?!爸,今天下午,我母亲已经在我舅舅家死于非命,这件事情,我想你应该是比我先接到的消息,难道这也叫平白无故吗?”
赵尚俊一脸愤怒的看着赵桂亭:“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请出家主令,调动我赵家影卫,为我母亲报仇雪恨,我已经查清楚了,此刻姬昊天正在欣泰酒店举办宴会,我要亲自去拿下这个孽障!
今日,我定要将姬昊天生擒,然后在我母亲灵前将这个贼子亲手斩杀,之后挫骨扬灰,以告慰我母亲的在天之灵!”
“嘭!”
赵桂亭猛地一拍桌子:“胡闹!赵家影卫,乃是我们家族精心培养了数百年才成型的组织,作用是在宗门遭受灭顶之灾时才可以调用,你以为他们是让你发泄私愤的工具吗!”
“爸!咱们赵家如今已经足以跃居六阀之首,在云州的威望如日中天,可今天我母亲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姬昊天给杀了,这件事难道不会影响我赵家的声誉吗?对于我们这种门阀来说,丧失威望和声誉,还不算是灭顶之灾吗!”
赵尚俊满脸的杀气腾腾:
“自从上次李锦秀死后,我就想会一会这个姬昊天了,结果您横栏着竖挡着,可今日他已经杀了我母亲,你难道还要让我坐井上观吗?”
“这件事,是赵家的家事,不是你一个孩子应该操心的,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提起你母亲的事情,更不许踏出赵家半步!若有违反,家法伺候!”
赵桂亭见赵尚俊情绪激动,毫不犹豫的命令了一句。
赵尚俊瞪着眼睛,神色间满是抗衡之意:“爸!我从小学习的知识,就是忠孝仁信,如今我母亲已经被人荼毒,你让我忍?!”
“以赵家的实力,想要对付一个姬昊天很容易,可是他身后的势力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况且今日之事,我已经调查清楚,自有我的决断之法,你无需参与。”
赵桂亭语罢,毫不犹豫的摆了摆手,其实他这一番话,全都是说给赵尚俊听的,本身并没有什么处理的思路,因为在以前的云州,赵桂亭想要收拾什么人,无非就是动动手指一般简单。
可自从姬昊天归来之后,这云州的天似乎就变了模样,虽然赵桂亭没有跟姬昊天交过手,但他心中隐隐觉得,如果惹上姬昊天,绝对会给赵家带来意想不到的巨大灾难。
掌握赵阀十数年的赵桂亭,始终对于自己的第六感倍感信任。
赵尚俊见状,情绪更加愤怒:“爸,你究竟什么意思,难道在你眼中,我母亲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她被歹人陷害,我们作为云州第一门阀,真的要连话都不说吗?!”
“放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说话的时候哪里还像一个儿子的语气!我告诉你,你的身份除了是我的儿子,也是赵阀的继承人,而今天你要学会的,就是要为了家族利益放弃一些东西,甚至是亲情!”Χiυmъ.cοΜ
赵桂亭语罢,猛地摆手:“来人,把少爷带回房间,严加看管!”
“爸!我们赵家在云州,已然能够覆雨翻云,你究竟在怕什么!!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今天要这么畏畏缩缩……”
很快,赵尚俊就被几个护卫拖走了。
“行了,你们也都下去吧!”
赵忠摆手打发了其他下人,低声对赵桂亭道:“老爷,不管怎么说,方浩月也是你的原配夫人,今天她惨遭横死,难道您真的不准备发声吗?”
“在调查清楚姬昊天的一切底细之前,谁都不许轻举妄动。”
赵桂亭深深做了一个深呼吸:“虽然方阀实力在六阀中最过微弱,不过即便凭我们赵家,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同时把生死林和方家灭掉,也不是简单地事情。
现在方家已经覆灭,我们一定要更加谨慎,决不能重蹈这个覆辙!夫人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但此事必须从长计议,我绝对不能方家那两个草包一样,把性命和宗族当做玩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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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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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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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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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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