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宁翔天的火苗太小,杀伤力太弱,只能弱弱地烫伤母亲那颗强大到无耻的心。
“我做过什么?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你吗?”袁雪菲不知悔改地咆哮道。
宁翔天的抗议在母亲眼里真的只是一个肤浅的笑话。
“妈,你的爱,我要不起。”宁翔天无力的说道。
“天儿,你这样做值得吗?”袁雪菲弯下腰,满脸愁容地看着儿子说道。m.χIùmЬ.CǒM
那张鲜艳的红唇张狂地对着儿子,而眼神里隐含着某种深意的盯着儿子,想深入解刨儿子此时的心声。
“妈,我想休息了。”宁翔天“嗦”地站起身,离开母亲强势的进攻。
这种逼迫自己选择的感觉,让他很恼怒,但是他又不适合在情况不明朗时与母亲争执。
只要冰儿给他一丝肯定的信号,天儿可能会为了她而与母亲决裂。
这就是天儿深藏心底的底线。
哪怕那丝希望渺茫得不知踪影,但只要冰儿发出讯息,他一定会立马捕捉到,瞬间做出回应。
爱到骨子里,随着血液供养全身细胞,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恋?
或许只有天儿自己能承受这种压抑已久的爱。
“天儿,你这……”袁雪菲还想继续诱导儿子,话在嘴边,就看到儿子不耐烦地躺倒床上,拉过被子盖住头,蒙得严严实实,不愿再搭理自己。
一床浅灰色的鹅绒上等被子,有效隔绝着母子二人的心。
袁雪菲无奈地站在原地发楞,看着蓬松高涨的被子,里面蜷缩着的男人用这种无声的方式排斥自己,无奈地叹息一声,摇摇头,走出房,轻轻关上门。
门响那刻,被子立刻被掀开,露出一张满眼泪花的憔悴脸蛋。
宁翔天哭了,哭得很无助。
这是一个被逼上绝路的男人,痛苦的哭泣。
一边是疼爱自己的母亲,一边是最爱的女人。
不管天平摆向何方,砝码往哪加重,上翘的一方受伤,他的心同样是痛。
这就是奥利奥式的男人,夹在中间,很难做人。
“妈,你为什么容不下冰儿?你想把你儿子逼死吗?”宁翔天无奈的自言自语道。
两头都是爱,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割破哪一面,都会流血,都会痛。
这是一种锥心的痛,静静地听,能听到血管割裂后,慢慢汇聚而下,悄悄低落的声音,是一种无力回天的梗。
宁翔天擦干眼泪,快速起床,快步走到电脑前,立即发送邮件给冰儿。
“ok!”
冰儿秒回一个手势符号。
看着这个卡通手势符号,天儿莫名笑了。
眼角勾起一弯浅浅新月,笑容恬淡浅显,很温婉,很真诚。
心中有爱的男人,只要女人微微一哄,哭着哭着就会笑起来。
像孩子一般,易于满足。
冰儿,原来你的内心也是这般可爱?
冰儿,你知道我对你的爱吗?
宁翔天站在窗口,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发呆。
星空璀璨,月色旖旎,风影交错,树摇鸟醉,一声声大自然的呼唤,鸟叫、蝉鸣,奏响一曲曲不眠之夜。
在这和弦月色之夜,不眠的人不止宁翔天。
简单的台灯下,冰儿低着头,记录着报表上那些过分刺眼的数据,每一个大数据背后隐藏或者带来何种危害,宁冰儿仔细琢磨,细细推演,总想透过数据看到事态的本质。
现金流量表、资产负债表、利润表三张基本表格,每一张表格背后隐藏着的强大意义,让冰儿吓出一身冷汗。
资产负债表上那些巨大数据,一遍遍冲击着冰儿那颗稚嫩的心,股东权益分配失衡严重,负债比例慢慢攀升,公司资产无形缩水大半,一张简单的报表,宁翔天一点端倪也看不出。
虽然这只是一张以特定日期的静态数据为基准,浓缩的表格,可是真实反应出公司最近的经营状况。
明面上的数据虽然都是正数,没有看到过大亏空,但这些大数据背后,资金分散流向,重点项目资金不到位,后勤保障开销惊人,甚至人员出差补助一项占据公司开销的百分之零点一,这是一个不科学的数据。
宁国伟生病以前,资金流向就有异动,难道父亲没有发现?
谁在幕后悄悄操作这一切?
公司内部出现什么重大变动?
夜幕下的窗外一片宁静,冰儿站起身,伸个懒腰,仰起头,活动活动筋骨,倚在窗榻上,看着窗外祥和的景象出神。
现在过去找宁翔天已经不现实,太晚,也太招摇。
再说袁雪菲像间谍一样,不知在某个隐秘的角落盯着自己都不知。
想到袁雪菲,冰儿情不自禁地摸摸刚刚摔疼的屁股,轻轻触碰,依然一阵酸痛。
无脑女人!
这是宁冰儿对袁雪菲最直观的理解。
海湾别墅的大门外,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停靠在路边,引擎已关,车内放着伤感情歌,一曲曲动人的歌曲回荡在狭小的空间内,康奕靠着座椅,枕着手,冷静、慢慢地梳理今天发生的事。
为什么梁嘉启这个男人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个男人和代孕组织、拐卖妇女儿童组织有关?
他为什么接触袁雪菲和林荫?
每一个问题都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静谧的夜晚星空寂寥,皓月当空,康奕慢慢沉静下来,偏着头,看着不远处的那栋楼,安静地想着问题。
康奕太怕冰儿一个人去冒险,担心她,害怕她,心疼她,就用这种最原始的手段等着她。
守株待兔的方式很笨很蠢,但是他莫名想用这种愚蠢的方式守护那份不知名的悸动。
对于宁冰儿,康奕不知道这种情愫叫什么。
爱?
那他太肤浅了,才认识多久,就谈爱?
喜欢?
寒冷、寂寞的夜晚,有谁愿意孤独守候?
这难道才是喜欢?
康奕不知道他是不是走火入魔,从见到宁冰儿那刻起,他的心莫名会被牵引着走,情绪也被带动起来。
每次发现宁冰儿胆小甚微、小心翼翼的偷看自己,他的心会莫名收紧的疼楚一番。
心脏有毛病?
滚蛋吧!大好青春才刚刚开始,怎么可能心脏有问题?
康奕想着想着冷笑一声,慢慢熟睡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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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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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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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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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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