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兴拖着行李箱,打开了锁头。在进入房子那一瞬间沈安好眼眶又红了起来。记得第一年清明回来,自己还抱着爷爷常坐的那张椅子哭着不愿意回去。第二年自己爸爸妈妈便偷偷两个人的回来祭祖。老家房子有六个空房间,一个是杂物房,沈子兴没有属于自己的房间,因为小时候回来他是跟爸爸妈妈一起睡的。小时候没有,现在长大了也自然没有了。
“姐,带我去逛逛吧。”沈子兴把行李箱放在厅里便拖着沈安好走出屋子里。
沈子兴和沈安好一直沿着小路一边走,沈安好一边给沈子兴讲这发生的事。
“沈安好?”时乔冬和时乔然提着篮子路过。
“你是?”沈安好脑海里搜索,记忆中的脸庞再也无法与现在眼前的脸庞重合。
“走吧哥,人家可不认识我们。”时乔然拽了拽时乔冬衣袖。
“时乔冬,时乔然。”沈安好听到旁边的女生叫隔壁男生哥哥,沈安好知道时乔然和时乔冬是龙凤胎。
“这么多年,虽然听说你年年清明都会回来,但也没碰上一次,这还是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一眼就给我认出来了。”时乔冬一脸自豪。
“旁边是你弟弟子兴吗?”时乔冬去年见过时原,自然不会将沈子兴认成是时原。
沈安好点了点头。
“时原。”时乔然见到走来的时原,兴奋的摆了摆手。
“啧……姐,看来你人缘不好是天生的。”沈子兴看着时乔然的差别对待。xǐυmь.℃òm
沈安好转过身看着走过来的时原。褪去往日里的校服,换上了白色t恤,浅色的外套。一身休闲的打扮好像让这少年更加阳光有活力。
这时时乔冬妈妈的的大嗓门又从远处传了过来乔冬,乔然你们摘完菜了吗?”
“我们先走啦。”时乔冬挥了挥手。时乔然回头看着时原慢慢走向沈安好。这么耀眼的阳光,仿佛一下子连人都看不清了。
“你来干嘛?”沈子兴横着眉。
时原一声不吭的拖着沈安好就跑。
“我姐的脚还不能跑,你是不是傻!”沈子兴冲着沈安好和时原背影无奈的摇摇头,潇洒的把双手揣进裤兜,自己哼着小曲慢悠悠的与时原背对着走。
时原也不是跑的特别快,看沈子兴难得没追上来,就放开沈安好的手腕。
“时原你脑子有病啊?”沈安好刚被时原松开的手,仿佛还能感觉到时原的余温。
沈子兴游荡回家,沈遇刚擦干净凳子,沈子兴就一屁股坐下去了。
“你姐呢?”沈遇把抹布放在桌子上。眼神示意沈子兴接棒。
“跟时原一块呢。估计故地重游吧。”沈子兴拿起抹布,擦起桌子。
“我妈还没唠嗑完吗?”沈子兴看了屋里只有他跟沈遇。
沈遇没有搭理沈子兴,打开行李箱,沈遇拿起一张裱好的16寸照片。
沈安好跟时原走着走着就停在一棵荔枝树旁边,沈安好仰头,“时原你看,那有一个鸟窝。”沈安好伸出白皙的手指,指着。
时原顺着沈安好指的方向看着见一个小鸟窝在树叉上。
“现在的小孩都不掏鸟蛋了吗?”沈安好说话时带有几分俏皮的看着时原。
“现在小孩哪有我当年这么勇敢。”
“你皮糙肉厚不拍摔。”沈安好记得时原又一次有一次从2米高摔下来,沈安好吓得哭了起来。不一会时原就跳了起来嘲笑自己。
“你说这棵树它多少岁了?我记得我们很小的时候她就这么大棵了。”沈安好摸了摸树干。
“你可以靠近它,然后问问它,碰上它心情好估计还会告诉你。”时原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沈安好在时原手臂上砸了一锤。
走过荔枝树,还有泥砖的瓦房,在走过泥砖房的时候,沈安好还提心吊胆的,小时候她跟时原路过的时候还看见一条一米长眼镜蛇,时原当时还站在那一动不动的,沈安好回去可是做了好几晚的噩梦。
走着走着两人走到河边,沈安好躲着河边,把手伸进水里。时原也蹲了一来,把一块石子扔了下水里。鱼儿一下子往回蹿。
“真可惜,你没在这游过泳。”时原一脸替沈安好惋惜。
“我要是跟着你在这游过泳。爷爷,那时候还不把你屁股打开花。”沈安好用手捧起一舀水,时原很久没看见沈安好笑的那么自然了。
“每年清明我都会来走一趟。十一岁那年就想十二岁会不会跟你一起去摘枫叶,然后十二岁又在想十三岁有没有机会,最后可算是对你这狼心狗肺的人失去了期盼。”时原也把手伸进水里。四月初旬的水还是有些冰凉,冰凉得让人舒服得不想离开。
沈安好看着又游回来的鱼群“你说,为什么这些鱼好像永远长不大一样,永远都那么小小的一条。”
“傻瓜,它们长大后也只有这么大啊。”时原轻轻的将手里的水撒向沈安好。
几滴水珠一下子打在沈安好的脸上。沈安好闭上眼往时原方向回拨一手的水。
时原看着擦拭脸上水珠的沈安好,想起当年六岁的他手里拿着皇冠,戴着红色披风,一脚踏在石头上,一手扬起棍子,一脸神气看着皮肤白皙浓眉大眼平刘海蘑菇头的小女孩沈安好说长大后要沈安好当他媳妇的话。
记忆里六岁的沈安好傲娇野蛮古灵精怪,眼前十六岁的沈安好那双干净的眼睛里藏满了心事。
时原希望二十六岁的沈安好会站在他身旁,度过每一个十年。
沈安好看着时原呆呆的看着自己,沈安好低头看了看自己,也没哪里脏了啊,时原怎么这样看着自己。
“时原你傻了吗?看着我干嘛?”
“沈安好,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时原看着沈安好滑稽的模样,心情好极了。
沈安好闭上眼认真的闻了起来。沈安好睁开眼睛,满眼都是愉快,慢慢的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笑容像被春雨刚润过慢慢绽放的花朵“是月季花开了!”
乡下需要围栏的园子都是打好围栏后再种带有刺的月季,这附近就有一个最大菜园子,月季花延生到荒芜的草丛里长达百米。每到花开的时节,这一条小路的花香混着春天泥土的气息扑鼻而来。每年这时候村里的小孩都会拿着剪刀过来采摘。然后放在花瓶里养起来。
时原看沈安好开心的像个孩子,嘴角也跟着慢慢上杨。
“今年的花开的真好,一直就有好几朵。”沈安好伸手摸了摸花瓣,刚想把头凑下去。
时原拉了沈安好回来。
“这刺在下面。”沈安好知道时原想说什么,自己手指伸了进去。
时原这时不敢随便拉沈安好了,生怕一扯就被刺给扎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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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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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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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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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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