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已经提前一步去了瀛洲,有但家做靠山背景,只要稍微动点手段,叛国之罪就是欲加之罪。吴半夏是但沉封唯一一个女儿的孩子,他不可能不管,所以吴家,是动不了了。也就是说,所有的矛头,都将会对准白家。滚石谷的规模在扩大,朝廷内数名老臣身陨,坊间流传起李皇就是暗害苏家主母白玉的幕后真凶,而这几位老臣和当年的血台案有着扯不清的关系,这么一来,他们的死,和白商陆应该脱不了干系。小公子已经自动请缨去围剿叛贼,可如果真的如传闻所说,小姐和白商陆就很可能要结盟共同对抗朝廷,苏家进退两难。”
柏子仁本来漠不关心,但越听,越觉得自己无法真正做到置身事外。
苏家和白家的渊源他知道的不多,但他也听说过,那年苏府主母白玉与苏渊成亲时,说是十里红妆都不过分,那时白家虽然不是首富,但财力雄厚也是不可小觑。
于是很多人在说,这个白玉和白商陆关系这么好,苏白两家的关系如此不一般,莫不是两人其实是兄妹?
当然,这个说法在血台上就被推翻了。血台案上,白玉以叛国罪被斩立决之前,当今皇帝曾问:
白商陆,你可有和白玉勾结海外势力?
你可知,她勾结了谁?,可知情?
你和她,到底有没有关系?
白商陆全盘否认她和白玉有关系,推脱得一干二净。
后来苏渊赶回来,几番波折之后,选择出家。苏仲并没有因为这些嫌隙就刻意和白家绝交,因此十年下来,往事淡薄到几乎都要使人忘却伤痛。
谁知道,白商陆从那个时候就暗自起了复仇之心,多年蛰伏,这次到底是故意露出马脚还是真的一不小心暴露,几乎致使满盘皆输,谁也说不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苏家抽不了身。这也意味着,他柏子仁不能坐视不管,就旁观看着自己的恩人陷进漩涡。
他坐起来用灵气烘干自己,抱头厌弃自己奴才命瞎操心,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那小姐呢……她回来了吗?”
“还没有,但府上已经收到陛下的传召,只等小姐回去,就要立即进宫面圣。”
但这受传召的人并没有首先回到京师,而是提前一步摸到了滚石谷。
滚石谷说是谷,但更像峭壁山峰,山峰顶上从另一座山头可以看到那灰色和石头一样的建筑,高高耸立,居高临下。
因为白商陆招兵买马,来的人为财卖命可不少,但凡有点能耐的又入不了朝廷修正之流的人,从四面八方云集至此,全都想要“大展宏图”。
但是武将就要有武将的能力,擂台比武上才能见真招。
随着一阵阵的呐喊高吼,又一个满身肌肉的大汉被摔倒在地。由于受到太多次铁拳头犒赏,鼻青脸肿,全身上下挂彩,即便表面上没流多少血,明眼人一瞧也知道内里是被震碎了的。
仅靠蛮力就把这八尺猛汉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场下本来跃跃欲试的人大多歇了火,哪怕台上挑衅的唾沫星子都喷到脸上了,也只敢内心忿忿不平。
但围观人群中忽然举起了一只纤细的手。
“我来!”
魁山暴裂的一对肌肉手臂合掌轰击,气功的影子在上面显现,震得周围的布不停扇动,拍打出声,就像迎在飓风中。
他炼体已达极致,场下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肉都称不出二两,居然敢来挑衅?
下面立马就有人开始赌,到底是谁会赢。不出意外百中无一的,几乎所有人都押宝在魁山身上。ωωω.χΙυΜЬ.Cǒm
押宝盘上,魁山那边的银子堆积成山,但毛头小子这边,却是空空如也。正当人们为这场没有赚头的赌局懊恼时,面前空空的注上面,突然多了十条金条。
明晃晃,简直是能闪瞎人的眼。
押注的人仿佛还觉得少了没面子,笑着叹道:“出门带金条太累,没想到会遇上这么有意思的赌注,早知道就多带点了。”
庄家咽口水,贴心解释:“您要是用银票,也是可以的。”
若卿摇头,很是惋惜:“算了,我怕压太多,你们受不住。今天心情好,赚个几千万就够了。剩的分给别人一杯羹。”
夸大其词!
在场参与赌博的人都在为他不知轻重鄙夷,暗想着等会看他怎么收场。说这是怕别人受不住,其实是自己受不住吧?
这一众以赌盘为中心的高台边上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几乎要比看打擂的那边还热闹。台上还在为怂恿若卿多加赌注而奋斗,底下就有个尖尖的声音喊道:“魁山要坚持不住了!”
什么??
押他赢的人扒拉开面前挡住视线的人头,踮起脚尖往擂台上瞧,恨不得看穿这高高低低的后脑勺方便直观战况。好不容易挤了条缝瞄过去,就被一道白光慌得眼睛直接流出生理性眼泪。承受能力好点的,却恰好看到那毛小子右手握拳聚集灵力硬抗过去。
输定了!虽然魁山刚刚不小心被打了几拳,但现在他被激怒,千钧之力,哪是那细胳膊细腿接得住的!
双方是纯粹的肉搏,看架势就是高下立见!
一大一小撞在一起,本以为那毛小子会直接被打翻出去,但双方都同时被气波冲开,撞在了擂台边上的架子上。
场上一度安静,连之前魁山汹汹的吼声都没有。
一息过后,在那挺拔的身躯之下,稍近的人透过两腿间的缝隙,明显地看到有一串血珠滴下来。
一心押魁山赢的小子输大了,不可置信:“魁山……输了?”
随着这句话说完,面前这个人就从擂台上往后翻,高大的身躯压垮本就摇摇欲坠的栅栏,轰的一生巨响,正式公布他的败绩。
苏合香收回自己的拳头,在场上站直了脊背。倨傲的气息难以掩映,还夹杂了发泄过后的爽意。
她对着台下喊:“还有人吗?!”
输得彻底的人在下面骂她扮猪吃老虎,气得恨不得把身上的所有东西都砸上去淹死她。但一队训练有素的临时军走上前拦住蠢蠢欲动的人,锋利的兵器直指躁动人群,这时人们才反应回来现在还在滚石谷,不是专门开赌场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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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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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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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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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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