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是关心则乱,要是他在乎易青蚨的死活,那么他是一定会有行动的。他起码得把这个消息告诉易先生和易太太,让他们千万不要把尸体入棺。说白了,入棺之后可就闷死在里面了。
从古至今,有很多假死的人装棺之后又复活过来的,活过来的人在漆黑的棺材里大喊大叫,敲打棺木,但是他已经被深埋地下,再也不会有人听到了。他会被慢慢地闷死在里面。除非是迁坟,否则人们永远不会发现他是坐在棺材的角落里的。当亲人们发现他是这么死在里面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呢?
我和林穗知道在等什么,我们很有耐心。陆英俊不知道等什么,他也很有耐心。我能理解他的耐心,只要他找回那小美人,那就是大功一件。很明显,陆英俊找到了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跟着我们。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开始的时候还有几声狗叫,到了十点半的时候,狗都不叫了。
我们三个隐藏在屋顶上,轮流盯着下面的那小屋顶。
我们每个人盯半小时,就这样到了夜里十二点的时候,刚好轮到我。我盯了五分钟的时候发现有了动静,一个人影慢慢地掀开了屋顶,从屋子里钻了出来。虽然看不到样子,但是这肯定就是段风流。ωωω.χΙυΜЬ.Cǒm
我小声说:“来了。”
陆英俊和林穗像是两个乌龟一样把头慢慢伸出来,我们三个排成一排,盯着段风流。
段风流顺着房檐下来之后,翻出了南墙到了大院子里,然后像是老鼠一样贴着墙根往东走,钻进了一个小胡同之后往北走。我们占据了制高点,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监视之内。
段风流一直到了易先生的房外,他没有敲门,而是跳墙进去的。
进去之后,那小院子里的狗叫了起来。这狗一叫,灯就亮了。灯这么一亮,狗就不叫了。过了三分钟,灯又熄灭了。
陆英俊说:“他是谁?”
林穗说:“这是段风流,应该是去给易先生通风报信。我们必须盯住他才行。”
我们下来之后,林穗和陆英俊立即带人到了易先生房子的外围,把房子围了起来。
接下来我们等段风流出来,但是怎么等这段风流也不出来,一直快等到了块天亮的时候,这段风流还是没有出来。
易先生住的是一套小院子,相当于是别墅中的宅子。门口有一对石狮子,石狮子后面是一个门楼,两扇黑木门。木门上贴着两位鲜艳的门神。门口还挂着两盏白灯笼。
一直等到了凌晨三点钟的时候,人还是没有出来,林穗和陆英俊不打算等了。二人上前去敲门,开门的是易先生,他只是把门开了一条缝。
见到林穗和陆英俊之后,他说:“有事吗?”
林穗说:“段风流逃跑了,有人说看到段风流跑这院子里了,如果段风流在的话,请易先生把他交出来。”
易先生说:“我没有见到段风流,你们是不是看错了?”
陆英俊说:“易先生,我亲眼见到他进来的,难道你觉得我能看错吗?”
易先生说:“要是在的话我肯定交给你们,但是他真的不在里面。”
陆英俊不再客气,直接就推开了房门,带着兵直接就闯了进去。他也不怕得罪这易先生了,只要把段风流找出来,看他姓易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易先生大喊一声:“无礼!你们是官兵还是土匪?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是要告你们的。”
当兵的都进去了,巡捕随后也噼里啪啦跑了进去,开始在这个院子里搜查了起来。从前到后搜了个遍,愣是没找到段风流。
最后只剩下易先生的卧室没有找了,大家进去的时候,易夫人正躺在被子里呢。
她说:“你们要干嘛?你们当我这里是窑子了吗?我要告你们!”
易先生站在了大家的面前说:“你们是不是太无礼了?这是我和夫人睡觉的地方,这也要搜吗?”
陆英俊说:“我亲眼见到段风流进了这院子,他肯定没出去。”
易先生点点头说:“行,那你搜,要是搜出来,我无话可说,要是搜不出来,我怕你没有办法交代。”
易先生挪了下脚步,让出了位置来。
陆英俊看看易先生,他走到了床前之后,慢慢地趴在了地上,看向了床下。床下没有,他站了起来。
易夫人说:“要不要掀开被子检查一下。”
这被子下面只有易夫人一个人,这还是看得出来的。初夏,被子很薄,藏不下一个人。
陆英俊转头,看向了旁边的衣柜。他走到衣柜前面,伸手拉开了衣柜,里面还是没有人。
接着,陆英俊抬起头来,看向了屋顶。这是住人的屋子,有梁,有椽子,椽子上面有芦苇席子,芦苇席子上面有房土,这是保温层。保温层上面才是瓦片。从这里出去是不可能的。
偏偏这段风流就在这个院子里消失了。
陆英俊说:“再搜一遍,必须把人给我找出来。”
当兵的再次在院子里搜了一遍。
院子不大,正房三间,厢房三间,院子里有个小花园,花园旁边有一个压水井,压水井旁边有一棵葡萄树,葡萄树结了不少葡萄。
一条狗拴在棚子里,趴在矮墙上,对着外面嗷嗷叫个不停。
就这小院儿,彻彻底底又搜了一遍,还是没找到段风流。
这段风流就这样消失了。
易先生从房子里走到院子里,他掐着腰大声说:“还搜吗?就这么大点地方,你们要搜几遍?是不是你们把段风流给弄死了,然后栽赃给我,说我把他藏起来了?”
林穗小声说:“邪了,这人哪里去了呢?”
陆英俊说:“难不成他会隐身吗?我怎么就不信呢。”
陆英俊随后看着易先生笑了,说:“看来是我看花了眼,打扰易先生休息了。”
他带人出去了,但是到了外面之后,还是让人把这里看守了起来。
接下来,我们三个去了关押段风流的储藏室,进去之后一抬头,屋顶上的洞敞开着,能看到天上的月亮。从远一些的地方看,月光就像是一根棍子一样插了下来。
我说:“肯定有暗室!”
陆英俊说:“总不能挖地三尺吧!”
我说:“起码能证明一件事,段风流是真的知道尸体藏在哪里,这尸体很可能就是易先生藏起来的。”
林穗说:“想找到伍小姐,必须搜。你回去和大帅商量一下,看看可不可以来一次大搜查。挖地三尺那种的大搜查。”
陆英俊摇摇头说:“不能搜,除非有确切的证据指明某个地点。”
我小声说:“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认识这个苏雅致的吗?这苏雅致到底是谁呀!”
林穗说:“段风流肯定知道,现在只要找到段风流,我就可以给他用刑。以前他是嫌疑人,他这么一跑可就给了我用刑的理由了。他现在是重大嫌疑人。”
我说:“拿一件段风流用过的东西,最好是他用过的筷子。让我爷爷算一下他在什么方位。”
林穗说:“这能算准吗?”
我说:“我爷爷曾经帮一个丢了弟弟的姐姐算过,就是按照我爷爷指的方位,找到了埋尸地点。被人谋财害命,把尸体埋在了一棵大柳树下。这死人能算到,活人应该也能算到。”
陆英俊看着林穗说:“那试试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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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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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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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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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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