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的雾还是没有散,那支队伍还在原地驻扎,此时起了锅灶煮饭呢。
我们不想让他们发现,所以我们没有生火。不生火也就没有热饭吃,随便吃俩馒头,喝点水也就行了。
本来以为雾到了中午会小一些,想不到的是,这雾越来越大,从周围高山上压了下来,很快我们就看不到下面的情况了,当然,他们也无法看到我们。
和他们也没什么聊的,我和花泽良菜静静地靠在一起,这样会暖和一些。花泽良菜慢慢地躺进了我的怀里,抱着我的胳膊睡着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起风了,刮的东风,风不小,这山上的雾气很快就被吹散了,不过山谷里形成了涡流,雾在山谷里不停地搅动,但是看得出来,雾气越来越薄了。
天黑之后,这雾散了没散不清楚,不过风还在吹。
吃了晚饭之后天也就黑了,不过月亮很高,把山里照得灰蒙蒙的。夜里八点半,老墩儿在外面小声喊我:“小王,睡了吗?”
我说:“没有呢。”
“你出来一下。”
我起来裹上衣服从帐篷里钻了出去,老墩儿正抄着手蹲在山麓上。我往前走了几步,往山谷里一看,顿时就把我惊得长大了嘴巴,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我看到山谷里点满了灯,一盏盏灯那就是万家灯火。老墩儿举着望远镜看着说:“邪了嘿!”
花泽这时候也从后面爬了上来,她举着望远镜看着下面说:“人影绰绰,夜郎镇的人果然都在这里。”
她把望远镜递给我,我举着望远镜看出去,果然看到了人影在山谷中由一盏盏灯夹出来的道路上走动。我把望远镜放下,小声说:“白天不出来,晚上出来溜大街,这是人嘛这?”
老墩儿说:“不是人还是鬼啊!”
第五红英这时候也出来了,她抄着手蹲在地上,盯着山谷说:“这就是他们说的仙城吗?我看鬼城还差不多。刘世旗,刘世旗。”
第五红英回头喊刘世旗。
刘世旗小跑着从他们的帐篷里钻了出来,到了我们身边之后,也是蹲在地上,我们蹲了一排,看着远处的山谷。
第五红英问刘世旗:“老刘,你觉得这是什么情况?”
刘世旗撇撇嘴说:“这可说不好,不过这要是搁俺们东北,这肯定是狐狸在打灯。正常人不会大晚上的都出来溜达。”
老墩儿说:“你说会不会是庙会啊!”
刘世旗立即接话道:“还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不过庙会不应该成宿成宿的整,我们看看这庙会能开多久,要是十点多钟就散了,大概率就是庙会,这要是一开就开一宿,那可就不好说了。”
我还是很赞同刘世旗的话的,我说:“那我们等着看吧。”
就这样我们五个在这里一直蹲着,腿蹲麻了就起来四处走走。xǐυmь.℃òm
花泽腿蹲麻了就站了起来,对我说:“跟我去走走。”
我起来,和花泽往南走了有三十多米,她让我给她看着点人,她去方便下。
我在这边给她看着人,她去了一块石头后面。过了有五分钟,她还不出来,我就有点着急了,我开始小声喊她:“花泽,花泽。”
花泽良菜没有动静,我心说坏了,快速跑过去,结果刚跑到石头后面,就被她一把抓住了胳膊,用力一拉,她往后一靠,我和她一起就压在了大石头上。
我想起来,她直接抱住了我的腰,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说:“蝎子,你看着我。”
我看着她,心乱如麻。
她说:“你爱我吗?”
我说:“这兵荒马乱的,什么爱不爱的?能活着就不错了。”
她却直接就亲了我,当她的嘴唇碰上我的时候,我就觉得天旋地转,脑袋里嗡嗡直响。我浑身都麻酥酥的,就像是在过电一般。
我和她就这样在这里亲了很久很久,一直到老墩儿过来找我们,我俩才分开。
老墩儿在不远处喊我们:“小王,小王媳妇儿?”
我整理了一下心绪,深呼吸一口回了句:“在呢,闹肚子了。”
老墩儿哦了一声说:“怕你俩出事,英子让我来看看。没事就行了。”
老墩儿走了,我和花泽互相看着都笑了。花泽打了我胸口一下说:“我们得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这时候想起了林穗来,她应该已经在赶往山城的路上了。我走,我走哪里去?
花泽小声说:“我不想干了,我也不想打仗,我就想找个地方好好生活,和你一起。好吗?”
我没说话,她给了我一拳。
我小声说:“不行,我有父母。我要是和你逃了,我父母怎么办?”
花泽小声说:“这次任务完成,我们回去,我先想办法把你父母弄上船,去美利坚。随后我俩再去,再也不回来了,我们有钱。在那边有唐人街,周围全是中国人,我们会生活的很好很好。”
我突然有一种于心不忍的感觉,我又不知道怎么拒绝她。我更不敢和她说实情,这是国战,个人感情在国战面前算什么?这份名单我必须拿到。不过此时我也拿定主意,我必须救她,毕竟陈少卿也答应我了,他一个师长,保个人还保不下来吗?
花泽良菜说:“到底行不行?”
我说:“林穗呢,我和她私下有婚约,我俩都商量好了,战争完了,我俩就结婚。”
花泽良菜哼了一声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她。”
我说:“她没有对不起我,我其实从心里也喜欢她。你能不能别让我为难?”
花泽良菜看着我说:“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去死!我一枪打死自己,我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我了,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我小声说:“你到底怎么了?”
花泽良菜突然趴在了我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她哭得很伤心,撕心裂肺,怕别人听到,又不哭出很大声来。
我问:“你到底怎么了?”
花泽良菜仰着脖子看着我说:“我被人强暴了。”
我顿时脑袋嗡地一声,我说:“谁?”
花泽良菜这时候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她张大嘴巴,一口咬住了我的肩膀,呜呜地哭着。
我用力抱着她的后背,用尽全力抱着她。
她哭了足足有三分钟之后,她抬起头看着我说:“他给我下了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醒了才感觉到下面不舒服。混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我说:“到底是谁呀?”
花泽良菜摇摇头说:“没用的,没有证据。下药的人和强暴我的人不是一个人,我也只是怀疑。我受够了,蝎子,我真的受够了。我想离开这里,我想逃。”
我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花泽良菜哭着说:“在奉天的事情,蝎子,我真的快崩溃了,我活不下去了啊!”
我把她抱在怀里说:“没事,有我呢。这仇我们得报,不能放过那个混蛋。”
花泽良菜摇着头说:“这个人我们惹不起的,我也不想再纠结这件事了,我求你了,带我走吧,好吗?”
我点点头说:“好,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们再也不回来了。”
她用力抱着我,哭了很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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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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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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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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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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