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们在钟楼上听到下面有人对一个穿着呢子军装的人喊团座。不仅有团座,这团座身边还跟着一个身材婀娜的夫人,这团座对夫人惟命是从,他在夫人面前点头哈腰,都要矮一头。
我们四个在钟楼上注视着下面,这些人陆陆续续从钟楼走了过去,看都不看钟楼一眼。倒是进了粮店和酒铺,就像是蝗虫过境一般,把整个镇里吃的用的,能带走的全拿到了手里。一直到最后,也没有人上钟楼看一眼。细想想也是,这里除了有一口铁钟,一个钟锤,还能有什么呢?
这群家伙把镇子搜刮一空之后就进了山,我们从钟楼下来,没有急着跟去,而是到了河边,我们都看着这条横贯两岸的钢丝绳。
我说:“现在我们回去,是不是不会有任何问题。”
花泽良菜说:“失踪的都是镇子里的人,后来进来的人,都是带着目的来的。所以没有人出去。”
红英说:“奇怪的是,镇里的人为什么都走了呢?难不成这里面真的有仙城吗?都进了仙城吗?”
我嗯了一声说:“你还别说,还真的有这个可能。这个仙城也许就是存在的。”
老墩儿却不屑地哼了一声说:“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什么他娘的仙城,鬼城还差不多。老子遇到过大粽子,遇到过血葫芦,就是没遇到过神仙。”
花泽良菜说:“你遇到过大粽子吗?”
老墩儿说:“干我们这行的,遇到这种东西奇怪吗?”
花泽良菜说:“老墩儿,你是亲自遇上的,还是听人说的?”
老墩儿说:“我和英子在白鹿原上挖个老坟就遇上了,就是上个月的事儿。这有啥奇怪的?”
花泽良菜看向了红英,说:“当真?”
第五红英一笑说:“这还有假?你不信吗?”
我想起了昨晚上做的梦,我现在突然觉得,这世上也许真的存在一些理解不了的东西,比如说鬼。要是没有鬼,这托梦又是怎么回事呢?
花泽良菜说:“我倒是想见识见识这大粽子了。”
第五红英说:“最好别见,这东西可不怎么亲善。”
她说着转过身说:“我们走吧,远远地跟着他们。”
我们四个穿过了这夜郎镇,往后走有一条不明显的山路,不过这山路是实实在在存在的,遇到有坡的时候,总有石台阶。
在这条小路的两侧,时常会出现一座座小庙,或者是凉亭。路边会有大量的人为建筑的痕迹。
第五红英说:“我几乎能肯定,这雾隐山内就是昔日的夜郎国。什么仙城,那就是扯淡,里面是夜郎城的故址。”
老墩儿说:“这么说,这夜郎国后面一定有大墓。”
第五红英说:“这是毋庸置疑的。这次没白来。”
我们就这样沿着小路一直往里走,快到中午的时候,前面的人停下了,在前面出现了一座很大的院子。院子外面有一块很高的牌楼,这牌楼上写着四个大字:李氏义庄。
我们远远地趴在一个小山包上,看着这群大兵。他们在义庄里埋锅做饭,炊烟袅袅。我看看表,已经是快中午了。我们拿出来馒头和咸菜,就趴在这里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这些大兵还躺在这义庄里睡了一觉,到了两点钟的时候,才有人开始敲锣,这锣声一响,这些家伙才不情愿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开始收拾东西,站队,报数,然后出发了。
这时候的官太太可就开始坐两人抬的软娇了,这轿子设计的简单,就是一把竹椅子,两边绑上两根竹竿子。前面一个人,后面一个人,抬着就走。抬的人累了,换俩人接着抬,倒是方便。
官太太坐轿,团长在旁边屁颠儿屁颠儿跟着。看得出来,这团长在队伍里的威望还不如那个娘们儿呢。
这时候那娘们儿竟然换上了合身的军装,不过没戴帽子,而是散着头发。她英姿飒爽,腰里别着一把手枪。坐在轿子里,优哉游哉,不亦乐乎!
他们走远了,我们才从小山包上下来,进了他们露营的义庄,一进去就看到这义庄里摆了满满地棺材,大量的棺材都被劈了做饭了。义庄也是存放不明死因尸体的地方,还有就是有不明身份的死者,都是先在义庄放一段时间再处理。
此时,就有一些干尸被扔从棺材里给拽了出来,这群大兵百无禁忌,什么都不怕。看来这种事他们干得太多了。
红英和老墩儿见到尸体,纷纷双手合十拜三拜,他们对尸体还是存有敬畏之心的。
我和花泽也就随着红英和老墩儿拜一拜,他们在前面拜,我们就在后面拜。这么拜上一拜,也是给自己找个心安。m.χIùmЬ.CǒM
出了义庄之后继续往前走,我们为了不被发现,不敢跟的太近,始终保持五百米以上的距离。所以,当他们在傍晚到了雾隐山下的时候,我们还在这边的一个小山上呢。他们安营扎寨,我们也不急,就在这边搭了个帐篷,远远地观察他们。
天黑之后,突然就听到军营的方向有枪声。
我们四个同时钻了出来,往军营方向一看,在那个位置竟然出现了一片灯笼。红色的灯笼围着军营,足足有一百多。
枪声不停地响,这些灯笼开始慢慢地散开,然后竟然排成一队,朝着山后去了。
老墩儿闷声闷气地说:“这是鬼打灯啊!这群大兵被鬼盯上了。”
花泽良菜说:“老墩儿,你见过鬼吗?”
老墩儿说:“刚才就是鬼打灯,难道你不信吗?”
花泽良菜说:“世人都说有鬼,但是谁真正见过鬼呢?”
红英却说:“见过鬼的都死了。”
她说完转身进了帐篷,我和花泽良菜随后也钻了进去。
我说:“红英,你被鬼托梦过吗?”
红英看看我一笑说:“为什么这么问呢?”
我说:“随便问问。”
红英嗯了一声说:“我妈给我托梦过,有一天下雨,我就做了个奇怪的梦。我梦到我妈浑身是水,站在门外面就是不进来,我说妈你到家了咋不进来啊,她说我不进去了,我房子漏雨了,天晴了你去给我修修房子。我直接就醒了,第二天我去我妈坟上一看,有一个大腿那么粗的洞。我当即就买了水泥,给我妈修了一个砖瓦房。”
我说:“你说也真奇怪了,不信吧,偏偏这事儿就是这么邪性!”
红英说:“你也遇到过?”
我嗯了一声说:“我奶奶去世了,当天我就梦到我奶奶了,他告诉我,她有个金镯子放房梁上了,用红布包着,说那是给未来孙媳妇的。我醒了一找,还真的就找到了这个金镯子。你说,这要不是鬼,这是啥呀?”
这个故事是我编的,但是和昨晚的故事雷同。我想听听红英的解释。
红英一笑说:“这种事多了去了,谁也解释不清。你说没鬼吧,真的就有鬼给你托梦,你说有鬼吧,谁也没见过。”
花泽良菜说:“刚才不就见到了吗?”
红英一笑说:“那不是鬼,那是狐狸在打灯呢,狐狸老了就有了智慧,在模仿人,每个狐狸骨子里其实都想做一个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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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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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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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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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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