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就这样,我试试看,如果拿到他准确的出发时间的话,我就打电话通知你。我说让你准备药,给你药品名单。一共八味药,前面四味药代表出发的日子,后面四味药代表准确时间。我们把密码编好我带走。”
郭惜君说:“我来编撰密码,等下我把密码本给你。”
郭惜君去编密码了,我和张琀继续推敲细节。
张琀说:“你打算怎么探听时间呢?”
我说:“他离开的时间,有个人肯定知道,那就是现在的保安局局长,小犬。我虽然不能直接问,但是我可以通过他的言行分析。要是实在分析不出来,我就没办法了,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反正就是这两天。”
张琀说:“能拿到赔易太太打牌的那些太太的身份信息吗?可以让惜君去接近她们,女人嘴松,尤其是那个易太太,保不齐在打牌的时候就把出行时间泄露了。”
我说:“这个信息我一定能拿到,我可以去问王德亭,这小子在我手里有把柄,我的案子里有个苦主,他带人逼债,想霸占别人的房子。我借这个案子,找他好好聊聊,一吓唬估计就吓唬出来了。最关键的是消息的传递很麻烦,我们之间没有通道啊!”
张琀说:“你有电台吗?”
我摇摇头说:“我要那玩意干嘛!你也别指望我总给你打电话,电话打多了,肯定会被查到的。我估计邮电局一定会留意我们的电话的。”
张琀说:“别打电话了,你找个信得过的人来抓药吧,然后把信息留在方子里,还是用密码的形式。只不过这密码就有点复杂了,编撰的时间要长一些。”
郭惜君说:“我把电码文字化,也不是很难,你们给我三个小时时间,我一定编完。这不需要绝对的详尽,临时用用还是很不错的。”
我看看表,此时是凌晨一点钟,我说:“是啊,要是有一部电台就好了。不过这玩意也有毛病,是不是日寇也能收到我们发的电码呀?”
张琀说:“那都是密码,收到他们也解读不了。”
我说:“这太危险了,被抓到就完犊子了,我就是个郎中,我不干这危险的事儿。还是用方子传消息吧。我是郎中,你是开药店的,我开方子,你按照方子抓药,天经地义。”
张琀点点头说:“行,就这么定了。”
……
我说:“我有些事想不通,你说乔泽和易青蚨要是叛变了,那么为什么要给周益民下毒呢?”
张琀想了想说:“也许那是叛变之前干的呀!人的思想无比复杂,我们很难猜出来汉奸为什么要当汉奸的,对吧!”
我说:“还有,金城银行刁大彤的棺材是你们送的吗?”
张琀说:“这刁大彤坑了张大帅的钱这件事,我们还真的不知道。这棺材不是我们送的,多半是张大帅派来的人干的。除了他的人,没人知道刁大彤坑了他的钱。”
我呵呵一笑说:“现在倒是好了,都会玩棺材这个噱头了,这头儿,还是中统局开的呢。”
张琀也笑着说:“既然开始了,咱们就好好玩玩这个噱头。就看谁玩得好了。”
我说:“已经玩乱套了。”
郭惜君编撰密码的效率很高,很快就编出来了一套暗码,我拿过来看着暗码,清晰明了,一看就懂。暗码不复杂,主要就是规律性。规律是按照笔画数量排列的,每一个笔画的数目都代表一个常用字,但是笔画也要配合后面的数目,相加的和才是有效数字。ωωω.χΙυΜЬ.Cǒm
比如,半夏一两和半夏二两,代表的就是王和陈。以此类推,三两,四两,五两等。表达姓名之前,要先有一味药代表名字,那就是当归。看到当归一两,就是男人,当归二两就是女人。有了当归之后,后面不管什么药都不重要了,表达的全是人名。
以此类推,规律性很强。
这样一套暗码就在几个小时之后硬生生做了出来,她递给我说:“看看有没有纰漏,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我说:“不用了,这已经够用了。不过这样开方子,遇上一个好郎中还是能看出来的,这样开出来的方子必定有些不合常理啊!”
郭惜君说:“你是神医,你开的方子不会有人质疑的。”
我一听乐了,我说:“你就质疑我过,我当初为黎阿姨治好了肺结核,你怎么对我的你忘了?”
郭惜君白了我一眼说:“一个大男人,怎么和女人似的啊!你还记仇啊!”
我说:“这不是记仇不记仇的事情,黎阿姨的确就是我治好的啊!你非说我的药没用。”
郭惜君笑着说:“我年少无知行了吧,我向你道歉,我有眼无珠。对了,我可是听说了,你治疗妇科病特别在行。”
我打量着她说:“我给你也看看吗?”
张琀在一旁嘿嘿地笑了起来,说:“对对对,蝎子,你给惜君看看,她病得不轻哦!”
郭惜君一瞪眼说:“胡说什么呢,我还是黄花大姑娘呢,你当我是窑子里的那些女人啊!”
我这时候很认真地说:“可不是只有窑子里的女人才会得妇科病,我接了一个患者,她得了石女症。不过她不严重,只是阴道畸形。就因为交不起手术费,就不打算治疗了。开始的时候问我治好了能不能生孩子,我说不能生,可能是因为听说不能生孩子,干脆就不治了。”
郭惜君说:“人生下来就分等级了。”
张琀说:“这都没关系,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自我认知。比如惜君是一位大家小姐,走上了抗日救国的道路。我是一个背负血海深仇的遗腹子,然后成了一个罪孽深重的杀人犯,但是我也走上了抗日救国的道路,有了救赎的机会。我们都为了一个目标聚集在了一起,蝎子,怎么样?你也加入我们吧。”
我急忙晃着手说:“我不行,我不行,我是个郎中,还有那么多患者等着我呢。知道我现在有个外号吗?叫妇女之友。我在平京名声大着呢。”
我心说,我可不加入你们,我不想被你们的组织把我捆绑住,那可就不自由了。
我把密码本揣好,站起来说:“我得走了,我尽快打探消息,一有消息立马通知你。不过我觉得,易忠河二十五号之前不会走,因为二十五号是刁大彤的好日子,今天已经是二十四号了。也就是说,今明两天他应该不会离开。保安局的人会把主要的警力放在保护刁大彤身上。他走的日子,大概是二十六七号。”
郭惜君说:“要是提前走呢,二十五号之前走呢,比如天亮他就走。”
我说:“那就算他命大,让他走好了。不要强求,顺其自然。”
我往门口走,张琀为我开了门,带着我出了后门。我去树洞里拿了我的药箱,拎着往将军路方向走去。此时,正是一天最冷的时候,风吹在脸上,就像是刀子在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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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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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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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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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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