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下车,他把箱子放下,看着我们说:“我叫安然!”
陆英俊说:“我叫陆英俊,这是林穗、蝎子。”
安然说:“张哥把情况和我说了,带我去现场吧。”
我把箱子装到车的尾箱里,然后我们一起上车。
安然和我坐在后面,陆英俊开车,林穗坐在前面。
车刚走动起来,林穗转过身说:“安教授,有什么东西能凭空出闪电暴雷吗?”
安然说:“任何炸药差不多都是这个效果,只不过爆炸的条件不一样。张哥给我打电话说,开始只是有闪电,有火苗,后来泼了水就爆炸了,这应该是金属钠遇到水的反应。他的衣服上应该有大量的金属钠。”
我说:“开始的时候没事,我们审问他,他就冒汗了。你这么一说倒像是真的有问题,确实是出汗之后才着火的。着火之后,汪斌开始泼水,这一泼水就更不得了了。直接就电闪雷鸣,这人就炸了。”
安然看着我一笑说:“一试便知!”
陆英俊一只手摸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竖起大拇指说:“安教授,您太厉害了。这水不是用来灭火的吗?怎么就越泼水越炸了呢?”
安然一笑说:“术业有专攻嘛!我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我随时欢迎你来听我的课。”
陆英俊说:“您要是想杀人,那绝对能杀人于无形啊!”
安然笑着说:“氰化物杀人最好用了,凶手既然有机会往死者身上弄大量的金属钠,为什么不用氰化物呢?”
林穗说:“这说起来就太复杂了,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能肯定这个凶手和二十年前偷金城银行的案犯是一个,包括前阵子的大剧院屋顶汽车案,也是他做的。他就是喜欢这么做,他想把一切都归于鬼神,于是他就不会被怀疑了。”
安然说:“这是犯罪心理学方面的事情,我虽然不太懂,但是我也明白你说的意思,给人下毒那是刑事案件,天打雷劈那就是灵异事件。林小姐,您有名片吗?”
林穗从包里拿出名片递给了安然,安然和林穗交换了名片。
进大门的时候,看到老金在传达室门口擦一辆自行车,这自行车擦得很亮,在灯光下发着光。
到了审讯室的时候,张小山和汪斌已经在门口站着了。没有旁人。
我们到了,汪斌立即打开了审讯室的门。
到了里面,安然打开他带来的箱子,从里面拿出来很多的玻璃器皿,有很多种液体,倒进了一个个的试管和玻璃杯里。我们在旁边一直看着他忙碌,他从宋桂遗骸上取了样本开始化验。
大概用了半小时,他说:“不出所料,在他残留的衣服上,提取到了大量的过氧化钠。他的死,是金属钠遇到水的结果。你们看到的闪电,火团,听到的雷声,都是金属钠和水的化学反应。这一点都不灵异,也不玄妙,只能说明这个凶手懂化学。”
我这时候脑子转得飞快,我在想,这宋桂从带回来到审问,都有谁接触过他呢?
我一下就想起来了一个人,老金。宋桂那身囚服就是老金送来的。
我小声说:“老金。”
林穗说:“谁?”
我说:“老金,二十年前的案子是老金参与调查的,不了了之。今天宋桂的囚服是老金送来的,宋桂穿上囚服之后一出汗就炸了,……”
张小山这时候大声说:“快去抓老金,快!”
汪斌拽出枪就往外跑,我们都跟着跑了出去,到了传达室的时候,老金的话匣子还在响着,但是老金人不见了。
我们从传达室出来的时候,我想起来了老金的自行车。我说:“老金是骑着自行车走的。”
张小山大声说:“汪斌,组织警力,封锁全城,一定要抓到老金。我就知道这案子不简单,所有的案子都是老金干的,绝对不会冤枉他。老金才是主谋,包括二十年前金城银行失窃案,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抓到他,我们可就立了大功,汪斌,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抓到他,这个署长的位子就是你的了,我会去华北中央警厅做副厅长。胜败在此一举。”
张小山看着我们说:“你们三个听好了,抓到老金,奖励你们一台汽车,我那台汽车就归你们了。这也是我和大帅早就说好的,你们应该知道吧!”
陆英俊说:“张署长,你放心,这人肯定给你抓到。我这就去行营调人,全城搜捕。”
陆英俊开上车就走了,张小山和汪斌也忙着去部署抓人的事情,大量的警员陆陆续续到来,接着,整个警署都乱了,不停地打电话,接电话。警车一辆辆往外开,这个晚上,平京城注定不会太平了。
我和林穗从警署出来的时候,有警员开车去送安然。本来我和林穗打算一路走回侦探社的,倒是送安然的车把我们捎上,一直送我们回了家。
一直到我们上楼之后,安然还在对楼上窗户里的林穗挥手呢。我看得出来,这小子看上林穗了。
这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两点了。
我倒是一点不困,我坐在沙发里说:“安然对你有意思。”
林穗在那边煮咖啡呢,她说:“你胡说什么呢?”
我说:“瞎子都看得出来。”
林穗说:“安然可是清华学校的教授,年轻有为,倒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说:“你可以考虑一下,只要你愿意,他巴不得明天就把你娶进门。”www.xiumb.com
林穗说:“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我说:“挺好的呀!有学问,有修养,清华学校的教授,这样的人到哪里都不会过得很差。你看人家,我们一头雾水的案子,人家几个玻璃瓶就解决了,甚至还没去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林穗说:“说的没错,我确实应该好好考虑考虑。要是能嫁给安先生,成为安太太,好像挺有面子的。”
我说:“可不是嘛!我去睡觉了,困了。”
“睡什么觉啊,喝咖啡,和我一起等消息啊!抓到老金,可就要结案了,最后关头,你不能放弃啊!”
我大声说:“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被你绑架来的好不好!”
我进了屋子之后,心里怎么就那么难受呢!但是我还真的挑不出安先生有什么毛病来,林穗要是能跟安先生结婚,那也是林穗的荣幸。
我闭上眼,心里全是这事儿,根本睡不着。
偏偏林穗推开了门,端着咖啡进来,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他把咖啡递给我,我接过来喝了一口,也就是几秒钟,就觉得神清气爽。
她说:“这老金也是个神人,你说他到底是怎么把床弄进金库的?是怎么把汽车弄到大剧院屋顶的呢?”
我说:“抓到他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林穗喃喃道:“我有预感,这人不好抓!他太冷静了,太会隐藏自己,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二十年他一直盯着警署的动向,他在享受自己的成果。这次要不是张小山棋高一招,老金还是不会暴漏的。估计早就在外面把宋桂给干掉了,正是张署长的妙计,这老金才露出了狐狸尾巴。他知道,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这宋桂知道的比我们想的要多。”
我嗯了一声说:“安教授和你挺合适的。”
林穗一愣说:“你说什么呢?”
我这才回过神,我说:“没什么,老金确实不好抓,是个老狐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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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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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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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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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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