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个小个子的女人很坚强。
对于她来说,整件事就是飞来横祸,当林穗问她,张卫民可不可能杀人的时候,张太太哼了一声说:“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说他杀了人我也不信,他绝对不会杀人的。”
通过和张太太的谈话我基本就能认定,张卫民不是凶手。一点可能都没有。
但是张小山为什么那么肯定地认定张卫民就是凶手呢?这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啊!
从张卫民家出来之后,我们去了荣宝楼,邹先生现在已经正式接管了荣宝楼。
此时的他,坐在会客厅的大沙发里,显得得意洋洋。看得出来,荣碧珠的死对他来说,再好不过了。他不仅掌握了家里的财政大权,还翻身成了这里的主人。并且我发现,他找了一个妩媚的女秘书,二十五六岁,虽然样子很普通,但是她腿长,腰细。
这种腿又细又长、腰又扁又细的女人从命数上来说不好,尤其是这个女人,肩膀窄,胯也窄,额头小,后脑勺扁平,脑袋尖,她不是个好命的女人,这是妨人败家之相。
那么什么样的体相好看呢?这没有统一的标准,有些人一眼看过去就顺眼,有些人乍一看挺好,越看越别扭。比如这位女秘书,我反正越看越觉得别扭。
我们坐好,邹先生靠在软绵绵的沙发里,翘起了二郎腿,点上了一根雪茄,吧嗒吧嗒抽着说:“林小姐,陆先生,凶手不是已经认罪了吗?”
林穗说:“这次来主要想调查一下荣老板的履历,做档案用。你们结婚多久了?”
邹先生往后一靠说:“这可有年头了,得有二十来年了吧。那时候我还年轻,荣碧珠年纪也不大,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被她迷住了。那时候她在金城银行工作,是金城银行的普通职员。我在荣亲王家里教两位格格和一位贝勒爷读书,一个月有五块银元的俸禄。每个月的月初我都会去银行存钱,一来二去我俩就熟了。后来我家里去提亲,她家没什么意见。我俩就这样到了一起了。”
我说:“那时候的金城银行和现在的金城银行是一回事吗?”
邹先生说:“是一回事。”
我说:“有个死者叫黄东方,他家的姑爷姓赵,现在是金城银行的襄理。这赵襄理和你家荣老板会不会认识?”
邹先生说:“不可能,我们结婚之后有了我女儿,我女儿四五岁的时候,荣碧珠就辞职了,开始经营这荣宝楼。这赵襄理既然是黄会计的姑爷,年纪应该不大,他们不是一代人。”
林穗说:“想不到荣老板以前是银行的职员,怪不得这么懂经营。”
邹先生说:“她在银行工作的时候,我们夫妻感情还是很好的。那是恩恩爱爱,情深义重。自从她开始经营荣宝楼之后,赚钱越来越多,对家的感情越来越少,要是让我选择,我宁愿她干一辈子银行小职员。要是那样,起码我们一家到现在还平平安安的。”
女秘书拉住了邹先生的手安慰道:“邹老板,您要节哀啊!”
邹先生点点头,伸手拍了拍女秘书的大腿。
说心里话,看了是真的尴尬啊!这邹先生太稳不住了,你心里即便是再迫不及待要另结新欢,装也得装一下啊,家里的太太刚死,这就猴急猴急等不了了,不得不说,这邹先生是个没有城府的人。这种人做不成什么大事。
我说:“荣宝楼的生意怎么样?”
邹先生说:“入不敷出啊!我就纳闷儿了,同样的生意,还是那些人,怎么我做起来就天天赔钱呢?一天挣的钱都不够给这些伙计开工钱的。我也看出来了,这买卖离开荣碧珠做不成。我在往外出兑呢,有人给个合适的价钱就兑出去算了。要是没有人兑,过几天我就遣散了大家,直接关板儿。这么赔下去,多大家业都得赔光。”
我说:“要是赔钱的话,就得当机立断,早一天止损早一天轻松。”
邹先生说:“说得对,我一天天操着心,赔着钱,我图啥呀?干脆门一关,板儿一上,金银入库,玉石甩卖,落个逍遥快活。我太太给我留下的这些财产,我这辈子都花不完,我啥也不干了,我就过个清净日子不好吗?”
说着搂住了女秘书的肩膀,女秘书靠在了她的身上,笑着说:“就是,费这心呢,操心不禁老。”
俩人说着还就抱在了一起,女秘书坐在了邹先生的腿上,邹先生竟然在女秘书的脸上亲了一口。
这邹先生是个没有自制力的人,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欲望,这种人我见多了。这种人要是想哭,那就得哭,要是突然想笑,憋都憋不住。
这女秘书也不害臊,竟然就这样贴在了邹先生的身上。邹先生一只手摸着女秘书的大腿,一脸的痴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站起来说:“邹先生,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林穗和陆英俊也都站了起来,我们三个一起往外走。
还没出门呢,这邹先生就迫不及待把手伸进去女秘书的旗袍下面。
我回头看看,心说这种人,荣碧珠早就受够了吧。能和她以夫妻名义二十年,也是真的不容易啊!就这还当教书先生呢?简直就是误人子弟。
到了外面车上,林穗红着脸说:“还真的是什么人都有,怎么就不知道害臊呢?”
我说:“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他是个没有自控能力的人。第一次来我就发现邹先生不太对了,说话太着急,没有分寸,他多多少少神经有问题。”
陆英俊发动了汽车,他说:“是神经病吗?”
我说:“接近,但不能算神经病,他是个半疯。”
林穗说:“去一趟金城银行,我怎么就觉得有点凑巧呢?荣碧珠以前是金城银行的职员,现在这赵襄理是金城银行的襄理。这俩人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陆英俊说:“时间对不上,这不可能。”
我说:“去一趟也行,了解一下诺诺的情况。赵襄理应该对诺诺有些了解的,黄小姐作为他的太太,应该会把诺诺和黄先生的事情和他说,让他拿主意的。”
陆英俊说:“那行吧,我们是去银行找赵襄理,还是去赵襄理的家里等他。”
林穗说:“去银行,我们以公干的名义去找他,他一定会接见我们。要是去家里找他,他不一定开门。”
就这样,我们直接去了金城银行。
到了之后,有职员带着我们直接到了赵襄理的办公室外,她进去说了一声之后,就带我们进去了。琇書網
赵襄理戴着近视镜正在签署材料,我们进来的时候,他刚好放下了钢笔。
接着他走了出来,一边给我们倒水一边说:“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来的,那案子不是结了吗?怎么又扯到那个女人身上了?”
我说:“我们想了解一下陈桂霞的事情,她失踪了。”
赵襄理说:“从我岳父家出去之后,我们就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失踪不失踪,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也许回老家了吧!”
我说:“我怀疑她被害了。”
“被害了?”赵襄理显得很吃惊。
我说:“陈桂霞离开黄先生家里之后,在南苑那边村子里租了一间房子,然后在南山会所做了女招待,赵襄理,你知道南山会所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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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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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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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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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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