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英俊手里一杯茶,不停地用盖子刮茶水,也不知道他在刮啥,刷刷的响着,就是不说话,场面一度尴尬了起来。
但是于小仙儿却看着我笑着问:“你多大了?”
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她可爱地笑着,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她点点头说:“嗯。”
我说:“我快十八了,你多大了?”
于小仙儿说:“我比你大。”
我说:“你比我大多少呀?大一天也是大,大一百年也是大。”
于小仙儿说:“我不告诉你。”
其实我知道,于小仙儿对我多大是没什么兴趣的,她在转移话题。我自幼修行相术,我对人的面相有深入的研究,我对人的心理也是略知一二的。我愿意配合她,完全是因为我也不想拖时间了,赶紧完事,我得去睡觉。
毕竟我们的目的不是整人,而是要得到线索尽快破案。
陆英俊说:“于经理,见你一面实在是太难了,登门拜访愣是没进去大门。您这谱儿摆得也忒大了点儿吧!”
于洪说:“我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陆英俊说:“好了,我们废话不多说,直奔主题。”
陆英俊看看林穗,林穗这时候拿出本子来,一边记录一边说:“于经理,有件事你必须给我们一个答案,三年前,大概是春节前后,有你们的一整箱烟发出去,最后到了眉毛胡同一个前朝太医的手里,这个太医叫杨公麟。我想知道,你们的一箱烟是怎么到杨公麟手里的?”
于洪听了之后一脸迷茫,看向了于小仙儿。很明显,他是不知道这个情况的。
小仙儿突然问了句:“是不是一箱老刀牌香烟?”
我这一听就知道有戏。
林穗抬头看看于小仙儿,点点头说:“没错,就是一箱老刀牌香烟。”
于小仙儿说:“我们公司绝对不会把一整箱的香烟发出去的,也没有什么店家有这个实力一下吃一箱香烟,我们进口的香烟都是一条两条的发到全市每个角落。”
林穗说:“那就奇怪了,这一箱老刀牌香烟是怎么到一个没有烟草牌照的私人手里的呢?”
于小仙儿说:“这一箱香烟是遗失的。我清楚记得这件事,那时候我还没做金鑫公司的大掌柜呢,那时候我是金鑫公司的会计。”
林穗说:“会不会是监守自盗呢?”
于小仙儿摇摇头说:“这就不清楚了,不过那天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是我清点的货物。当年这批货到了津门港,警署的车去那边公干,刚好就把货捎回来了。回来之后卸车,我清点数目都对,清点完了之后,给每个帮忙拉货的警员送了一盒香烟。警员门都走了之后,我们开始入库。到了月底盘点的时候,就少了一箱香烟。到底是怎么少的,实在是说不清。”
林穗说:“会不会清点错了?”
于小仙儿摇摇头说:“我亲自清点的数目,不可能出错,倒是有可能出库的时候出多了。比如要出三箱,库管开了三箱的出库单,但是搬了四箱货出去。”
林穗说:“监守自盗吗?”
于小仙儿说:“失误是常有的事情,多出去一箱,负责送货的人要是不吱声,就会在黑市上把这一箱烟卖了。一箱烟价值不菲,足够一个人出卖自己的灵魂了。”
林穗问:“以前经常出现少库存的事情吗?”
于小仙儿说:“不是经常,但是也不稀罕了。这么大生意,难免出现错误,这都是可承受范围内的事情,丢了一箱,只能做库损抹平。我估计这一箱老刀牌香烟就是这么流失出去的,然后到了那位杨先生的家里。这绝对不是我们公司通过正规渠道卖出去的。怎么了?那一箱烟出问题了吗?”xǐυmь.℃òm
林穗看着于小仙儿笑了,说:“我们也算是打过交道的老朋友了,于小姐,你得和我们说实话。这一箱香烟关乎到十几条人命。你要大胆猜测,我们小心求证,明白吗?”
于洪顿时接着话说:“我们说的都是实话,我们不敢有半点谎言。”
但是我现在看于小仙儿,她明显有自己的判断,但是她在想说的时候被于洪打断了。
随后,于小仙儿说:“是的,我说的都是事实。”
林素说:“负责出货的人是谁?我想见见这个人。”
于小仙儿说:“负责出货的人叫王传奇,是个小伙子。你们可以明天早上去公司找他,他早上一定在装货,装完了货,一出去就是一整天,送完香烟就回家了,不需要来公司报道。”
于洪说:“这小伙子人很踏实,我不觉得小伙子能干出这种事。”
林穗说:“那这一箱烟到底是怎么从你家仓库到了杨公麟家里的呢?你们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陆英俊说:“于经理,于小姐,你们可不能遮遮掩掩啊,这件事关乎到十几条人命,这不是小事。明说了吧,嫌疑人就是拿走这一箱老刀牌香烟的人。”
于洪说:“我们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不知道的,也不敢乱编故事啊!”
我说:“你可以提供一下合理的猜测,毕竟你们是当事人,最了解当时的情况了。于小姐,你说呢?”
于小仙儿说:“我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出库的时候多出了。”
我说:“但是你又说王传奇是个很可靠的小伙子。”
于洪抢着说:“任何人都有犯糊涂的时候,我年轻时候也会见钱眼开,我捡到过五两银子,我开心了很久。现在想想,丢银子的人会是什么心情呢?也许这是一家人全年的生活费啊,会不会是某人抓药的钱呢?现在想想,满心的悔意。谁没犯过错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我一直就看着于小仙儿,她故作镇定,但是很明显,她是有心里话没说出来的。这个瘦瘦的女孩儿有一颗坚强的内心,她比一般男人还要坚定。她不想说,谁也别想撬开她的嘴,不过我觉得,她是想说的,但是很明显是父亲不让她说。
陆英俊和林穗互相看看,都点点头,也没什么好问的了,陆英俊这时候才站了起来,他说:“两位请回吧。”
于洪一抱拳说:“那卑职告退。”
陆英俊大声说:“等一下,让蝎子送送两位。”
陆英俊对我说:“蝎子,搬着银元,把两位送出去。”
我嗯了一声,搬着桌子上重重的银元,跟着两位到了外面。
把银元装车的时候,于洪还打开箱子,抓一把银元塞到了我的口袋里,我不要都不行,他就在大门口和我撕吧了起来。
于小仙儿过来,抓着我的肩膀说:“弟弟,谢谢你帮我们。”
我说:“我没帮你们什么。”
于小仙儿说:“你和我聊了几句,就是帮了我们最大的忙。你不知道,我们这次来,觉得自己脑袋要搬家了啊!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一下就觉得有救了。”
于洪说:“小兄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我就心安了。”
他俩上车走了,于小仙儿把头伸出来,对着我挥手告别。
我把手伸进口袋,摸出来所有的银元,数了一下,刚好是十块银元。对于我来说,这是一笔巨款。
回去之后我把十块银元上交给了陆英俊,哗啦一声扔到了桌子上。
他把十块银元摞在一起,用手指着说:“就当以后我们的伙食费吧,这也是应该的,总不能我们破案花自己的钱下馆子吧。”
今天我们就住在了大帅行营陆英俊的家里,早上吃的是行营的伙食。伙食不错,豆浆和包子,还有辣白菜。
吃完之后我们就去了金鑫公司,到了之后于小仙儿带我们去了仓库,找到了王传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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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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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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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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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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