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月清看向武辰,“白草街失火案,郎主不打算插手了?”
武辰应声,“眼下这时机,各司的眼睛都睁的大大的,这桩案子我们不需要插手。
而且,如果我猜地没错的话,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那我们现在……”
“你先回府,我还有点事情要办。”
武辰打断向月清的话,也将向月清安排地明明白白。
向月清噤声。
猜想这厮恐怕又要使坏了吧。
出了东市,武辰便下了马车。琇書網
目送着马车走远,武辰翻身上马,回头望向九夏,“城中哪座寺庙最灵验?”
九夏“???”
郎主不是一向不信这些的吗?
……
向月清回到武府,却发现荃公主伯芷正在等她。
“武郎将呢?”伯芷望了望向月清的身后。
“他有事办去了。”向月清奇怪地看着伯芷,“怎么了?”
伯芷神情凝重,“昨日我出城追拿恶人,无意中发现城郊一处废屋里头,埋了许多小孩的尸骨。
只是当时天色已晚,柯……随从劝我今日带了仵作再去验看清楚些,或许是自然死亡也说不定。
谁知,我今天带了人去,那里面的尸骨居然全都给人挖走了。
向姐姐,你说这不是做贼心虚吗?
如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来找向姐姐和武郎将。”
“许多小孩吗?”向月清问。
伯芷点点头,“应该是的,不过骨头很碎,具体有多少,我也不清楚。
柯……随从说,粗略看来,十来具应该是有的。
就算是家人要迁葬,也不可能全都是一家的吧?
而且,之前草草埋在废屋里头,根本就不像是家人所为。”
向月清想了想,“你跟我说一下具体地址,我先让人去查查那所废屋,原是何人居所,或许会有线索。”
伯芷点头。
送走了伯芷,向月清看向青琼,“都记下了?”
青琼应声,“是,奴婢让人告知郎主一声。”
“你等等……”向月清叫住青琼,“再帮我打听一件事。”
青琼躬身,“夫人请吩咐。”
“帮我查查最近这段时间,跟随在荃公主身边的护卫都有谁?”
“是,夫人。奴婢这便去查问。”
向月清心里直犯嘀咕。
刚才伯芷两次口误,想要说出某人的名字,却又下意识地咽了回去,显然是有些顾忌。
伯芷看着性情温和,其实我行我素惯了。
对待淑妃、德妃和她,或许还能听劝,但对于一个小小的随从的话,怎么会这么在意呢?
再加上伯芷近段时间的一些改变,向月清不得不怀疑伯芷是春心萌动,有喜欢的人了。
向月清一叹。
不会这么狗血。
公主爱上护卫吧?
淑妃到时能同意吗?
荃公主伯芷走出武府,向四周看了看,嘴角歪了歪,“死柯义,又一声不出就走了!”
恨恨地一跺脚,伯芷上马,驾马离去。
另一边,一个身影被带进了武府。
……
“夫人。”
青琼进屋禀道“这几天护卫在荃公主身边的人就在外面。”
向月清满眼惊奇,“这么快?荃公主不是回宫了吗?
把她的护卫都留下了,荃公主怎么办?”
青琼回答,“禀夫人,此人非是荃公主护卫,而是赤乌卫的一名校尉。
方才荃公主来武府,他一直候在外面。
奴婢出去,正巧见到,便将他给带进来了。”
向月清若有所思起来,“赤乌卫的校尉,怎么会护在荃公主身边呢?”
青琼接着道“这也正是奴婢要说的,这位柯义校尉是奉了郎主之命,暗中保护荃公主的。
但荃公主聪慧,很快发现了柯义,柯义便从暗处转到了明处。
荃公主似乎对柯义也很放心,有柯义随行,也就将身边其他护卫都打发了。”
“咳……”向月清呛了一下,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你说谁?”
青琼一脸莫名,“郎主吩咐的。”
向月清摆手,“那校尉的名字。”
青琼回答,“柯义。”
向月清“!!!”
到底是她听错了?
还是同名同姓?
前世在殷王府刺杀殷王的,不正是柯义吗?
只不过,那个柯义好像只是个队正而已。
这个柯义是校尉,难道真是同名同姓?
“你叫他进来。”向月清吩咐。
“是。”青琼出去叫人了。
很快,一个清壮的身影步进屋内,躬着身,低着头。
步伐稳健,声音铿锵。
“属下赤乌卫校尉柯义,拜见武夫人。”
向月清起身走近,“免礼。”
柯义直起身,微微抬头。
向月清不由歪着脑袋看了过去。
很快瞳孔一缩。
可不正是前世那个刺杀殷王未成,被兵士砍死在当场的柯义嘛!
向月清吓地后退了两步。
青琼上前扶住向月清,声音不解,“夫人?”
“我没事。”向月清脑袋里嗡嗡一片。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原本该刺杀殷王失败而死的人,如今却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还升了官。
不仅如此,他还引起了伯芷的注意。
而这一切……
难道是武辰的安排?
不对。
向月清暗自摇头。
武辰收买柯义,以后对付殷王倒是有可能。
但让柯义迷惑伯芷?
武辰应该还没这么无聊。
可以说,伯家人当中,武辰最不恨的,应该就是伯芷才对。
向月清捏了捏眉心,回到位子坐下,声音微冷,“你同荃公主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柯义扑嗵跪下,“夫人容禀,属下奉武郎将之命,暗中护卫荃公主。
属下敢对天起誓,属下对荃公主绝无半点非分之想。”
向月清静默了一阵,“荃公主在宫中,活地并不自由。
从小到大,她所受过的苦,也不是你能想象。
如果你对她无念,就请不要再给她希望。
这件事情一旦传扬开,她所要承受的,一定比你的多。
还有……若让我知道你是刻意接近她,取信于她,另有图谋的话,我绝不轻饶!”
柯义叩首,“请夫人放心,属下一定谨记自己的职责,绝不会有半分逾越。”
向月清摆摆手,“下去吧。”
“属下告退。”柯义退出了屋子。
……
灯下,向月清正坐在桌边发呆。
蓦地两只手在眼前一晃,紧接着感觉到脖子上一凉。
向月清低头一看,只见武辰将一枚镂花玉囊系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是……”向月清不解。
“内有一道平安符。”武辰解释,“外面包了防水的油纸。
自此刻起,无论娘子是吃饭、睡觉,还是沐浴,都不要取下。”
向月清“???”
她低头看向镂花玉囊里隐约的符文。
心里暗暗琢磨。
武辰这厮不会在里面加了什么慢性毒药,好让她死地悄声无息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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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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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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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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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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