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斧鬼将一击不中,满脸凶厉的再度朝我冲了过来。
弓手鬼将从背后再度取下一支箭,而后搭在弓弦之上,对着我缓缓拉开。
操控阵旗的鬼将,在大阵之外游离,维持着手印。
大雨不断倾泄而下,不多时,这片区域就积蓄了一层水,将我的脚踝都淹没其中。
雨点打在水面上,溅起阵阵水花,我的思虑却在翻涌。
我再度开始奔走,一副避让三人攻击的样子。
脚下的水流中,一道道水刃突然从中激发而出,朝我劈砍而来。
持斧鬼将也追到近前,不断抡动巨斧,至于弓手鬼将,则一直用箭瞄准着我。
他们杀气四溢,鬼气翻涌,一副欲将我除之而后快的样子,但我却在心中思考着一件事。
或者说,我有了一个想法,但又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
这是一个赌,赌赢了,事情会很糟糕,朝最坏的方向发展。
赌输了,我可能会身受重伤。
看样子都是悲惨的下场,可我又无法放弃这个想法。
这三人,一直在攻击我,可我受伤了吗?
没有。
这三人,比之我在冥土遇到的那几位,还要强盛许多,虽然人数少了,但却更加难缠。
按理来说,我就算没有重伤,也应该很是狼狈才是。
可事实上,自从阵旗落下,我一直在游走,反击的机会都很少,却比在冥土的战斗还要游刃有余。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我变强了,同时这三人,根本没有尽全力。
再加上之前的一些细节,我愈发确定这一点。
要知道我手中甚至都没有惊鸿剑在手,他们却依旧没有给与我无边沉重的压力,这不正常。
现在回想,他们在向我出手后,总是表现一副要将我杀死的样子,可实际上真正的表现却糟糕透顶。
弓手鬼将明明有这一手凌厉的箭术,却直接骑着战马冲了上来,还被我轻易摸到他身后,差点被我勒断脖子。
好不容易在持斧鬼将的攻击下脱身,没有远离,用箭术针对我,却反而驾驭战马反过来就朝我踹下。
要知道,当时的情况,他应该立刻远离的,否则不仅没办法对付我,还会阻碍道持斧鬼将的劈砍。
可他依旧这么做了,一副就是要送的感觉。
好像就是想要我将战马弄死,然后让我能与他们抚平一些差距。
在这之后,三人的配合也一通稀烂。
持斧鬼将的诸多次进攻,都被弓手鬼将的利箭给破坏掉了。
那战旗鬼将也是,虽然用战旗成阵,封锁了空间,但并未凸显出太多的优势,好像就是为了改换环境而改换环境?
是他们不了解我吗?
不可能的。
我的手段,他们一定了解,不说全部了解,至少七八分是有的。
不说我跟琉璃在伏龙寺中与鬼王那一战的细节,单轮我入九幽的那次,我表现出来的诸多法门,他们应该是有记录的。
别的不说,当初那名鬼帅,可是知晓我的一些手段的,例如吐焰之术,例如其他。
不可能他知道,其他天阴岭鬼魅不知道吧。
可,阵旗落下,封闭了空间,紧紧是将我限制在了其中,而没有其他限制。
若是换我来,我必然要在大地之上做手脚,让我无法遁地,同时不用焰火,而是施展其他术法。
诸多因素加在一起,我不得不怀疑。
可,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
光离鬼王带队,欲要从那阴阳裂隙中出兵人间。
最终,被早有准备的日游神堵在了其中。
甚至他们为了大日游神一个措手不及,还让光离鬼王出手了,要知道当初我们预想中,最强也就鬼帅出动的。
后来日游神认为,这是天阴岭对杀死我们的觉心很坚定,所以才派出光离鬼王。
可在那青铜门出现后,一切的理由都出现了变化。
我认为,光离鬼王之所以出手,就是为了缠住日游神,让他无法分心他顾。
然后他们再接到青铜门出现于人间。
这一切,似乎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可现在,这三人的动向却让我再度怀疑起来。
他们本来的目标便是我和琉璃。
琉璃此刻正在与张之恒和日游神联手压制着光离鬼王,却无法击败他,从另一方面来说,光离鬼王一人拖住了他们三个,哪怕他们想要干涉下面的呃战场,也只能找机会出手。
例如琉璃覆灭诸多鬼卒那一掌。
又例如张之恒的撒豆成兵。
那么这三人应该是要配合无间,将我努力干掉才是。
毕竟干掉琉璃已经没什么希望了,那么不如干掉我。
可这三人,却没有表现出这样的态度,只是在伪装,好像就是在做表面功夫,实际上却是相互牵制,相互干扰,甚至在刚才,同时放水了。
难不成他们还能是卧底在天阴岭的冥府阴神不成?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高。
可为什么他们要这般做?
光离鬼王拖住了琉璃,他们又在放水,有什么用?
一个想法出现在了我的心中。
他们在拖时间。
若是我直接被杀,那么他们就没有太多理由留在这里,继续攻伐了。
毕竟琉璃已经几乎不可能杀死,杀了我,至少完成了一部分任务,这时候不退走,难不成还想被三人围殴致死,来到人间的所有人全军覆没不成?
所以他们在拖时间,故意放水,表现得一副可能将我拿下,却还没拿下的模样?
但这里面的个中缘由又是什么?
还有,这一切尚且是我的猜测,我需要证实。
这也是我要赌一把的原因。
想到这里,我立刻站定,金光汇聚于一掌之中,对准往后攻来的持斧鬼将一掌拍出。
金光喷涌而出,犹如天地间最刚猛的烈火般朝持斧鬼将冲撞而去。
持斧鬼将身形一滞,下一刻,直接将巨斧劈落。
恐怖的气浪自中间宣泄而出,大雨都被定格了瞬间,下一刻在继续落下。
金光在抵御了一个呼吸后,被劈开了,那巨斧斧刃森冷,散发着寒意,继续落下,好像要将我劈成两半。ωωω.χΙυΜЬ.Cǒm
我心中很紧张,在想我是不是赌输了。
可下一刻,那斧刃却突然偏离了一丝,擦着我的肩膀而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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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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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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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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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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