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地上,我们还剩下十几个人,正在忘我的冲杀。
人数减少,白苍的指挥却愈发顺利了。
虽然这么说有些对不住之前赴死的人,可人少下来后,大家确实反而看得清楚了。
大家都知道了白苍指挥的巧妙,不再各打各的,相互配合起来,倒是稳住了。
虽然艰难,落于下风,却没有在轻易减员。
“随我冲!”
白苍一声大吼,我们当机立断,以他为箭头,成锥形冲入了鬼卒战阵之中。
他一杆长枪在手,杀气滔天,一击便挑了外围鬼卒的长戈,一杆子将人打飞出去,再一枪挑飞后面鬼卒的盾牌,那鬼卒还想挥刀,却早已被他一枪捅穿,挂在上面,如同一面旗子般随长枪舞动着,砸在其他鬼卒身上。
我们也冲入了人群之中,外面的修士,多有一手防御性的术法,而里面的,则是动用自己最强的攻击,朝两侧的鬼卒攻杀而去。
我身上的金光如烈火般涌动着,挡下了前方鬼卒的攻击。
哪怕先前死去的修士最后引爆了自身的道与法则,将上百鬼卒从战阵中抹去,可鬼卒太多了,这一点点的减员,根本无法让他们出现太大的漏洞。
才一冲进去,便有数十道攻击落在了金光之上,那一瞬间,我好似隔着玻璃,看到了无数刀剑朝自己劈落。
之前鬼卒引人族修士入阵,心思很是可恨,故意表现得普普通通,不像鬼卒,反而像人族古时士卒一般。
可事情败露后,他们露出了最为锋利的獠牙。
每一个鬼卒挥刀之时,都会留下灰蒙蒙的一片。
那是死气和煞气,附着在每一道攻击之上。
没有诡异的术法,唯有最简单朴拙的攻击,却也最为凌厉。
这些攻击一旦落下,能瞬间撕裂肉身,劈在阴魂之上,将阴魂也一起劈开。
人族修士对他们狠,对自己也够狠。
只要有人的肉身被劈开,露出阴魂,他们二话不说便会瞬间冲出人族修士的范围,冲入鬼卒阵中,引爆自己的阴魂和肉体,一边确保自己不会被侵蚀,一边能造成巨大的杀伤。
于是鬼卒也学乖了,不再抱有任何小心思,只要能将人族修士杀死,不会有任何留手,哪怕阴魂也不会给我们留!
我们挡在外面的人,每一个都要面对数个乃是更多鬼卒的攻击,稍有不慎,便会被干掉。
而我们背后,被我们裹在里面的人,也在尽情的攻击。
一个剑修手中有着一个小袋子,也不知道如何祭炼的,是何材质,随着他口诵咒语,一道道流光从袋子口激射而出。
那些流光,每一道都是一道剑光,每一道都能洞穿一名鬼卒,哪怕是他们身上的盔甲也无法防御,实属强横。
可这种手段,消耗也是极大的,在斩杀数十鬼卒后,他的额头便冒出了汗水,脸色逐渐惨白,显然法力消耗太大了。
还有一人,手中握着一面旗子,他对着鬼卒轻轻摇动,那鬼卒便会四分五裂,甚是诡异,但随着摇动的次数逐渐加多,他摇动旗帜的速度慢了下来,手臂都在颤抖,如同手里的不是一面小旗子,而是一座大山一般。
更有一人,有移动土石的术法,手中印决一指,那个方向的大地便会塌陷。脚板一跺,大地都会摇晃。
虽然没能造成太大的攻击,但却给鬼卒战阵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眼看差不多了,白苍当即大吼一声道:“调转方向,杀出去!”
顿时所有人沿着来路立刻调转方向,朝原来的方向再一顿冲杀。
等我们出来,每个人都气喘吁吁。
鬼卒战阵一片混乱,这一次冲杀,我们屠戮了数百鬼卒,而且全部将他们灰飞烟灭,无法再恢复。
于是他们只能重新排列。
我们互相看了周围一眼,眼中没有任何得胜的喜悦。
确实,这一轮冲杀,我们干掉了数百敌人,可我们自己,却只剩下不足十人了。
有人在这一轮冲杀中,永远留在了里面,连魂魄都不剩。
我们没能占到便宜,只不过是相互损耗罢了。
终究是人数太少,根本没办法。
这时,大地开始颤动,战马嘶鸣声响起。
两侧骑兵汇聚在一起,如同上坡冲下的洪流般,朝我们冲了过来。
白苍大手一挥道:“两两一组,散!”
就这么点人,如果继续围在一起,面对数十骑兵,根本就是等死。
唯有散开,化整为零,将骑兵也分散,方有一线生机。
虽然这样一来,每一组都要面对六七人,但每一人的压力都变小了。
不然,当头的那人,所要面对的,乃是数十骑兵瞬间的冲杀,以及他们汇聚在一起的恐怖气势。
我们默契的散开,每一个有防御之术的人,都带着一个偏向攻伐的人。
我身后的,乃是刚才那名手中小袋子能散发剑光的修士。
金光咒起,白鳞甲也为脱下,我将金光一次次凝聚,将那人也包裹在里面,身子低伏,神色凝重。
下一刻,七八个骑兵便朝我们冲了过来。wWW.ΧìǔΜЬ.CǒΜ
为首的一人,手中长戈斜指着我们,战马四蹄交替,眨眼间便到了我们身前,下一刻,长戈瞬间刺向我。
若对方只是一个人,我必然会用最大的力气接住这一击,然后抓住长戈,止住他往前冲的势头,最后将他从马背上扔下来。
可现在我根本不敢这么做,否则他停下了,我也被缠住了,到时候其他鬼卒骑兵必然瞬间从四面八方攻向我。
就在这时,一道流光从我肩膀上飞出,朝那骑兵而去。
身后的人发动了攻击,想要将其杀了。
噗嗤一声,那鬼卒瞬间被穿透,浑身的力气被抽离,却依旧端坐在战马之上,手中长枪也未曾脱手。
我立即带着身后之人,遁入大地之中。
天地瞬间黑暗下来,只剩下一阵轰鸣如擂鼓般从头顶穿过。
而后我带着他再度回到地面,毫不犹豫的转身就逃。
这个时候,不能让骑兵轻易聚在一起,否则他们发现分散不利,便会重新聚在一起。
所以,我们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将骑兵引开。
可下一刻,那些步卒却动了。
他们也分散开来,朝我们进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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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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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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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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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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