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彬哀嚎着:“嗷嗷嗷,啊啊啊,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拳打脚踢后,又结结实实的挨了十几鞭子。
黄天齐发疯似的又朝着朱彬的肚子狠命的踢了好几脚,用脚踩在朱彬的手上蹂躏。
朱彬从鬼哭狼嚎的骂娘,到撕心裂肺地道歉,足足被打了十分钟,才重见天日。
这下身上没几块好肉了,皮肉之苦,脸已经肿成了猪头。
朱彬捂着脸,惊恐万分地看着屋里的几个大男人。
三姑父、老丈人还有小舅子,都怒目而视。
老丈人手里握着擀面杖,火冒三丈:“你疼不疼?”
朱彬遍体鳞伤,吓得都快尿了裤子,忙哭喊着:“疼!”
一个疼字喊得咬牙切齿。
老丈人觉得这货不服气啊?又朝着朱彬胳膊狠狠地敲了几擀面杖,怒发冲冠地指着骂:“你这小兔崽子也知道疼,你把我闺女打成那样,她不知道疼吗?”
朱彬缩了缩脖子,摸了摸被打的胳膊,疼得眼睛都眯紧了都忍不住嗷嗷直叫。
小舅子手握着皮鞭也给了两下,冲上前去拽着朱彬的衣领,左右开弓给了两耳光后嗔目切齿地道:“你打我姐的时候她不疼吗,你现在知道疼了?我非打死你这混蛋不可。”
凶神恶煞的,感觉要杀了自己,朱彬被吓懵了,眼神太可怕了,感觉要撕吃了自己。
小伙子推倒姐夫,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张彬抱着头,蜷着身子不断地喊:“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张彬从刚开始的气恼、不服气,到最后彻底认怂了,人太多,自己敢还手,非被打死不可。
张彬被狠狠地捶了顿,但还没有接回黄蔓蔓,一瘸一拐地捂着红肿的脸,带着俩孩子回家。
按照商量好的计划,黄蔓蔓将在娘家住下,暂时不回婆家了。
朱彬挨了打,躺在床上两天都没缓过来。
婆婆眼见这种情况,老妈心疼儿子,骂骂咧咧的骂亲家,但仍旧不敢找去亲家那里,原本就是自己的儿子打媳妇,农村娘家就是给闺女撑腰的。
俩小孩子的在家,都得婆婆带,老婆子带了两天就累得直不起腰,小女娃还在吃奶,没妈妈在身边,一天到晚的哭,左邻右舍都听见孩子整日整夜的哭。
见了朱彬妈也都嘲笑:“呦,娃他妈被打跑了,孩子都归你这个好婆婆带了?”
朱彬妈老脸没光,带俩孩子,一脸苦哈哈的。
孩子其实很可怜,但女人其实更可怜,生儿育女,还被家暴,一切都是家暴男的错。
婆婆不耐烦,亲自买了水果罐头、一斤猪肉,到了亲家家里赔礼道歉,礼倒是收下了,但仍旧没接回儿媳妇,还被训了一顿。
亲家公指着老婆子骂:“你儿子那王八羔子打我闺女,你做婆婆的连拦都没拦几下,现在知道来接儿媳妇回家了,你孙子孙女可怜,也是你儿子造的孽,我闺女回去怕被打死,不回去。”
老婆子碰了一鼻子灰,回家指着儿子鼻子骂:“你个龟孙子,这下让你威风,让你打媳妇,现在你媳妇不跟你过了。俩娃呢,看你咋办,娃我也管不了了,你自己带吧。”
老婆子也被累垮了,躺床上只剩哼哼的份。
朱彬自己一身伤,还得管俩孩子,晚上也睡不好,白天也没办法去地里挣工分,想起了媳妇的好。
黄蔓蔓住在娘家,只好断了奶,心里其实惦记着自己的娃。
但也只好忍住思念,想着姑姑们说要是这次不好好治治,以后迟早被打死。
黄蔓蔓害怕挨打,也就安心在娘家住下,即便丈夫来巴结讨好,一会送白面,一会送肉,也不为之所动。
朱家过得不宽裕,这些白面、肉几个月都见不到一两次,这么下血本,估计朱家是真得着急了。
黄蔓蔓想,起码得住个一年半载的,孩子可怜是可怜,但有婆婆在,反正不会饿着,这次要是再忍不下心,跟了回去,以后再被打估计姑姑们也不管自己了,说到底,这次下决心给自己丈夫个教训,姑姑们都是但风险的......
沈冰月去看表姐的时候也是这意思:“让朱彬自己带孩子吧,反正是他老朱家的娃,你在这里住着,他送啥你收啥,但不要轻易回家,等时间久了再说。”
沈冰月想,人都是怕挨打的,男人也不例外,以暴制暴有时候还是管用的。
起码朱彬现在见了几个姑姑姑父小眼神都是带着恐惧,又是点烟又是端茶倒水的献殷勤,见了老丈人、小舅子一脸巴结讨好,知道怕是件好事,可能还有救。
真正不知道怕的人更穷凶极恶。
这个年代离婚在农村太少了,就试试吧。
女人在婚姻里太弱势了。
沈冰月从舅舅家骑车子回到村里的时候,在村口竟然看到了李峰的母亲冯云。xǐυmь.℃òm
40多岁的冯云穿着灰色的衣服,黑皮鞋,正拎着行李箱在村口左顾右看,见有人骑自行车过来,上前问路:“同志,请问这是沈家庄吗,你知道沈家庄知青点怎么走?”
前世,这个婆婆即便儿子在这里结婚也没来过沈家庄,现在出现在这里,沈冰月听村长说过:“李峰脚伤估计要养两三月了,原本想让他回城里养,但公社不批,说是李峰家庭问题,而且脚伤,又不是要命的病。”
估计是李峰发了电报,冯云赶过来看儿子。
沈冰月对这个婆婆没啥好感,觉得儿媳妇是乡下人,看不上沈冰月,只要见面就明里暗里嘲讽沈冰月高攀了自己儿子,嫌弃沈冰月这干得不好,那干得不对。
本质上是看不起沈冰月。
不过李峰和自己老妈关系也不好,婆媳也不住在一起,只要一见面,冯云就挑沈冰月的不是。
现在又遇见,沈冰月骑着自行车连停都没停,径直从冯云身边骑过,卷起一路尘埃。
冯云被卷起的灰尘呛得一阵咳嗽,不得不继续等在村口的小路上,等下一个来人,再问路。
李峰也从医院回了知青点,整个人都是木纳的,脚裸上用竹板绑着,一天行尸走肉般的躺在床上,胡子拉碴的没了以前的精气神。
见了老妈,也只是空洞得看了眼。
冯云心疼儿子,在知青点住了下来,问清楚情况后也哭了一鼻子,主要是听到说李峰的脚怕是要落下病根了,对李峰是个打击。
但冯云安慰儿子:“你爸现在情况好多了,过一两年有可能就没事了,儿子,脚就算瘸了,咱还有手,别丧气,好好养伤。”
李峰最不能听见有人说自己脚瘸了,原本空洞的眼神变得阴毒起来,冲着老妈喊:“你的腿才瘸了,啊啊啊啊啊,都给我滚,你们这些贱女人,我要杀了你们。”
冯云被儿子恶魔般的怒吼声惊住,捂着嘴,控制不住得哭,李峰总是埋怨自己批过他爸,但那种情况下,自己不摆明立场,怎么照顾他这个儿子。
李峰的内心已经扭曲,看不到人世间的好,心里只剩下狠,狠母亲,狠李冬梅,狠沈冰月,把自己的脚伤这件事归咎于沈冰月身上。
觉得那块巨石要是沈冰月不躲开也许不会砸到自己身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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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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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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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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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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