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涯的话舒爸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本来,国内的情况舒爸觉得太糟糕了,没有多少发展得希望,要是当时李涯说这话,他肯定觉得李涯是说笑话。但是随着时间一长,他了解得越来越多,现在也认为李涯说的也有很大实现的可能。
舒月起身去洗漱,李涯陪着舒爸聊天,舒爸拿出一瓶茅台,又找了两个杯子,道“万事开头难,这段时间从早忙到晚,浑身疲惫,回来喝点酒也能解解乏。”
茅台虽然是名酒,对于国内的人来说很贵,舍不得买,但是对于舒爸来说,这么好的酒才十几块钱一瓶,太便宜了。
李涯笑道“喝点酒放松放松也很好,只是不能喝多。您一个人在这里,晚上回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们这次来要一直到纺织厂正常生产才走,我们会经常来陪你的。”
舒爸摇头道“小月要忙工厂的事,哪还有时间过来?也就是你无所事事。”
舒爸批评李涯无所事事,但是李涯却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还振振有词地道“所以,我才有时间过来陪您哪。”
舒爸被李涯的话说得没脾气,本来,按他的传统思想,男人在外面打拼,女人在家照顾家里。可现在舒月在外面做事,而李涯也不用照顾家里,只是跟着舒月四处跑四处玩。不过,舒妈妈也不在,李涯能够经常来看他,陪他说说话,这也不错。
碰了一杯,舒爸喝了,感慨道“以前不怎么喝白酒,自从喝了这茅台酒,我喝着觉得好喝得很。”
李涯咽下口中的酒,一边倒酒一边笑道“喜欢就多存点,趁现在酒价便宜,以后想喝就不是这个价了。茅台、五粮液、泸州老窖、西凤、汾酒这些名酒,可以多存些,存着时间越长越好。”
舒爸说道“哪有那么多闲钱买酒啊,也就是要喝的时候买点。”
李涯笑道“等您的工厂办起来,有了钱就可以买了。等舒月忙完纺织厂的事,我也去这些酒厂看看,存一批白酒,年份越长的越好!以后您想喝酒了,就去我那里搬。”花很小的一笔钱就可以存许多酒,这些酒放在几十年后,那简直就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情。当然,这就不能是瓶装的了,最好是厂家原装密封的,储存在合适的酒窖里。
舒月沐浴之后,收拾好过来,见李涯和老爸喝酒,说道“怎么就喝上了。”
李涯说道“爸忙了一天,我陪他喝点酒解解乏。”
舒月说道“想喝就喝吧,找什么借口?反正也喝不了几天了,过几天妈就过来了。”舒妈妈送舒云回温哥华,在家里陪陪老人,再拜访一圈亲戚朋友就过来帮舒爸,减轻点舒爸的负担。
李涯笑道“爸好不容易有一个爱好,怎么还要阻止呀,还能不能愉快地生活了!”
舒月道“这话你跟妈说去。爸年纪不小了,喝酒对身体不好。你也一样,到了爸这个年纪,一样得少喝,最好是别喝。”
好嘛,打着为身体好的幌子,堂而皇之的剥夺了舒爸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爱好。甚至李涯也遭了无妄之灾,可以想象以后为了喝点酒都得斗智斗勇。
舒爸也抱怨道“好不容易有个爱好,怎么就不让呢。”
舒月笑道“您不是也喜欢喝茶嘛,国内的好茶也同样多。”
好茶是多,但是价格就不是这么便宜了,李涯笑道“好茶是多,但是最好的大都供给中、央和出口了,想得到真正的好茶,可不容易,价格也贵得很。”以后那些有名的老茶都是拍卖的,价格吓死人,比如从母树采摘的大红袍,二十一世纪之后二十克拍卖出十五万六千八百元的天价,而且零七年之后就禁止采摘了,想喝也没有了,只有用母树扦插繁殖出来的量产大红袍了。“像大红袍,能喝到简直就是天大的运气了,大红袍老茶树只有三棵,一年产量不过几百克。”
“不就是老茶树产的茶嘛,村里不是有几十棵老茶树吗?那也是三百多年的老茶树,同样不差。”舒月说道。
李涯解释道“村里那是龙井茶品种,适合制绿茶,适合老年人喝的是红茶。”
舒月抿嘴笑道“既然这么麻烦,最好还是连茶也戒了。”
李涯和舒爸相视无语,如果连最后的爱好都被剥夺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两人一致决定不接话了,转换话题聊自己的。
又喝了两杯,时间也不早了,李涯回房间洗澡睡觉。
躺在床上,身边就是舒月,然而,这是招待所,什么事也不能干啊!这时李涯才发现,自己最需要的是一所自己的房子,仅仅是一所房子!他决定,等回上海就找找看能不能买一套房子,现在房产证应该发还了,他可以趁此机会买一套,或者许多套。
李涯翻来覆去睡不着,也影响了舒月,她问李涯“睡不着,想什么呢?”
李涯道“我想要一所房子,一所我们自己的房子。”舒月听了咯咯直笑。都是结了婚的人了,舒月当然知道李涯的话是什么意思,然而,结婚半个月了,还什么事都没发生。
第二天,到了纺织厂,房子已经盖起来了,外面装修也快完工了,了解了一圈,舒月对孙南江很满意,一切安排得很妥当。
最后对孙南江道“现在是工厂开工的最后时刻了,尤其是工人到了之后,人一多,就容易出现问题,比前段时间更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找我,我会在这边直到开工。”
舒月过来不是代替孙南江的,而是作为后盾解决可能出现而孙南江不好解决的问题。
招商局为了尽快完成纺织厂这个改革开放以来的第一个合资项目的任务,加班加点的赶工。孙南江也就这个问题跟他们做了沟通,让他们不用这么拼命,然而招商局的负责同志却笑道“你们的设备已经下了订单,我们争取尽快把厂房建好,你们也能多些时间准备,保证顺利开工。”
像这样从上到下争分夺秒的工作,孙南江在加拿大可没有遇到过。他能够辞职回国,当然做好了遇到各种困难的思想准备,这里的住宿、饮食确实差,然而,和工人们比起来,他好得太多了。工人们都能加班加点的干,跟他原先想象的大相径庭。
孙南江笑道“我的工作还顺利,遇到问题的时候大家也会主动帮忙,有时找到招商局,他们也尽职尽责地办。”
招工由市政、府出面,纺织设备很快运来,招商局的通知派人派车帮助运回厂里,先堆在一边,然后紧着装修好的车间安装。
招收的工人一批批到来,厂里叽叽喳喳的热闹起来了,纺织厂,招收的工人主要是女工。这些女工来到新地方,感觉一切都很新鲜,当然,她们更高兴的是她们的工资待遇。包吃包住,每周双休,每天工作八小时,加班有加班费。这样算下来,她们比五六级的工人待遇还好得多。至于,分房福利,她们忽略了。就算在其他国营厂,也是多少年没有分房了。
试用期三个月,试用期过后工资还会进一步增加。xǐυmь.℃òm
设备安装好了,试机一切正常,然后组织工人学习操作。
这天,孙江南找到舒月,问厂里是否给工人办理保险。舒月问道“厂里的工人没有办过保险吗?”
李涯笑道“过去国家包管一切,还有什么保险呀,况且也没有保险公司。”
孙江南道“是的,不过现在有了。”
舒月道“当然要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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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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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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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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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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