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吵不闹不吐,只是可怜巴巴的掉几滴眼泪。
赵明诚一愣,可爱?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夫君!
清照叫他夫君了!
赵明诚只觉得满身满心都在冒喜悦的泡泡,让他头昏昏。
天亮了,酒醒了,赵明诚也不哭了!
什么洞房花烛夜醉酒哭的稀里哗啦然后睡的不省人事,那不重要。
只要与清照在一起,每天都是洞房花烛夜。
大不了,大不了,他再去屯一堆龙凤喜烛!
“娘子?”
“娘子?”
赵明诚化身鹦鹉,围在李清照身侧,一句一句的唤着,仿佛唯有这样才能让他满心的欢喜有地方宣泄。
李清照:……
她嫁的是个人,没错吧?
照这个样子,回门之日,阿娘和爹爹会以为她嫁了只鸟。
“娘子。”
“闭嘴!”
李清照拍了拍桌子,秀眉上挑,横睨了赵明诚一眼。
赵明诚:清照果真是极美的。
宜嗔宜喜,千般袅娜,万般旖旎。
赵明诚的星星眼,更亮了。
李清照满头黑线,无力扶额,她好似明白了阿娘口中的恋爱脑。
阿娘教养她十数年,就是为了不让她成为恋爱脑,千算万算,没想到,她竟然嫁了个恋爱脑。Χiυmъ.cοΜ
她能说,赵明诚的三年痴缠,的确让她心软。
但让她心动的是,三年来如被打磨的璞玉般越发耀眼优秀的赵明诚。
好吧,不能说。
管她心软还是心动,反正都是赵明诚。
于是在等待着新婚小夫妻敬茶的赵挺之和赵夫人,就看到了一双眼睛黏在李清照身上的赵明诚。
赵氏夫妇,偷偷对视一眼,满是无语。
幸亏,幸亏,李家松口了,要不然以明诚这副不值钱的丢人样,恐怕真的得孑然一身,孤独终老了。
赵氏夫妇看向李清照的笑容越发和蔼亲切。
婆媳矛盾?
不存在的。
赵夫人满脸笑容接过李清照奉的茶,然后打开一旁的木盒。
一层摆放着雕刻精美的金银玉石,一层放着厚厚的一沓儿银票“照姐儿,婆母知晓你不缺这些,但这是婆母的一点儿心意。”
“婆母只希望你与德甫能相互扶持,白头到来。”
抛却心中的偏见,赵夫人渐渐能感受到生儿为女子,能如李清照这般,是种幸运。
“多谢婆母。”
“多谢公爹。”
既嫁明诚,自会携手。
当然,前提是,赵明诚保持初心。
初心未改,她必会与其风雨同舟。
若心志偏移,那还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吧。
各自美丽,总比成为一对怨偶要强得多。
不过,时至今日,一听德甫二字,她都能记得初次从阿娘口中听到明诚的字时的第一反应。
嗯,自带年纪感。
这厢赵家欢天喜地,那厢李家愁云密布。
还真真是应了那句几家欢喜几家愁。
“唉!”荪歌将酒杯一放,再一次叹了口气。
没有照姐儿这个酒友,美酒都少了滋味。
宁姨娘歪着头靠在荪歌的肩膀,将杯中蓄满酒“夫人再叹气,妾的心肝儿都要碎了。”
蓦地,宁姨娘直起身来“将赵明诚招赘入府有几成把握?”
眼神依旧清明的荪歌:宁姨娘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敢想。
对于宁姨娘来说,心有多大胆,舞台就有多大。
在一旁毫无家庭地位的李格非轻嗤一声,这算什么?
毕竟是能放出豪言壮语夫人是天下人的夫人,说将赵明诚招赘在家都是谦虚了。
总觉得,他的姨娘其实是夫人的姨娘。
黏黏糊糊,形影不离。
“夫人英明神武,无所不能,一定会有办法的吧?”
宁姨娘眼睛亮晶晶的,像小鹿一样明润,顾盼生辉。
荪歌:吹牛批请别带上她。
荪歌拍了拍宁姨娘的头“赵挺之什么官位,咱惹不起!”
宁姨娘恍然大悟,将视线移向了李格非。
李格非摸摸鼻子,不自在的转过了头。
毫无疑问,他又一次被自己的妻妾内涵了。
荪歌再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是她多虑了,以照姐儿的性情,无论身处何地,都会活的自在逍遥的。
三日回门。
李清照携赵明诚,带着一车的回门礼。
若是宁姨娘是小鹿眼,那赵明诚就是小狗眼,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照姐儿身上。
小狗的眼神儿永远热烈而真诚。
对此,荪歌也只能说,但愿赵明诚此心不改吧。
……
“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
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婚后李清照的一首《减字木兰花·卖花担上》在词坛掀起了轩然大波。
本是一首俏皮可爱,夫妻间撒娇情浓,一气呵成随手写就的词,但却被斥责为闾巷荒淫之语,肆意落笔,无所顾忌。
李清照一笑置之。
词,抒她情。
难道词人就不该有闺房之乐?不能有夫妻私语。
词,不一定就要一成不变的赋予其沉重浓郁地底色。
旁人之言,与她何干?
李清照的内心,足够强大,她可以在这封建礼教大束缚之下,自由舒展。
一年的时间,眨眼就过去。
朝廷党争愈演愈烈,宋徽宗突发奇想决定追随父兄,重新推行新政。
只是,明眼人都知,此时的新政早已不复当初王安石变法的初衷。
不过是挂着新政的名头铲除旧当罢了。
在宋徽宗的授意下,蔡京和赵挺之一飞冲天,一时间权势滔天。
可以说,此二人便是宋徽宗行新政的代表人。
对旧党打压报复,是他们的责任。
赵挺之愁眉苦脸,对如何处理李格非犹豫不决,举棋不定。
苏轼一门,是无可争议的旧党代表。
可偏偏他和李格非是姻亲,明诚又对清照情根深种。
罢了,且先拖着吧。
倒也不是他心软,着实是此一事关系着明诚与清照的夫妻情分。
无论如何,对李格非动手的绝不能是他。
说实话,他不是什么好人。
若非明诚此番作态,他可能早就抢先一步大义灭亲,讨陛下欢心了。
同年九月,轰动朝野的元祐党籍碑出世。
由宋徽宗亲自刻旧党人士于其上。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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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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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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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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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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