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确切地说,应该是就算有人知晓,也无人关注。
这世上唯一与张氏血脉相连,真心实意之人,早已葬身在滔天火海之中。
至于那被张氏格外信重的老嬷嬷貌似裹挟着张家仅剩的钱财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切的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半年时间。
李清照常望着隔壁空无一人的院落失神,似乎那些殷切的话语犹在昨日。
光阴飞纵,岁月流逝。
不知不觉间,李清照从半大的姑娘,到了豆蔻年华。
当年张家的惨剧已被绝大多数的人忘记的干干净净,雁过尚且留声,但张小娘子的不甘与反抗,被人刻意磨灭。
而当年的搞笑男李迒,也从懵懂无知到入私塾识文断字,成了明是非黑白的少年郎。
但李迒深觉,他的脑中犹如一团浆糊。
私塾德高望重老夫子的某些言传身教与他自小所受的耳濡目染有些许出入。
夫子言,自西汉董仲舒崇“贵阳而贱阴”之说,明言三纲五常,规范伦理。后有东汉班昭作《女戒》论三从四德,扬夫权,贬妇人。
所以,自古女子卑且弱,应恪守本分,依附男子,相夫教子。
家境尚可,不愁衣食者,便应深居闺阁,切忌抛头露面。
家徒四壁,囊中羞涩者,小贩营生,亦是贱籍,为读书人所不齿。
但他自小所受的熏陶却非此。
无论母亲,亦或者是长姐,都鲜活热烈,洒脱自在。
时常有风言风语,却无法伤及她们半分。
就连在汴京城中为官的父亲知晓,也未曾加以斥责,反而来信盛赞长姐有当世奇女子的风范。
阿娘在内可以游刃有余的操持庶务,偌大的府邸井井有条,赏罚分明,无论是小厮仆妇,亦或者是看家护院,都对阿娘敬重有加。
在外,阿娘扩展铺面,慧眼识珠提拔掌柜,大刀阔斧又有条不紊的改变铺子经营,短短几年时间,营收翻了数倍。
春意正浓,阿娘会携长姐踏春游湖,赏花饮酒。
北风凛冽,阿娘也会放任他和长姐嬉戏玩闹,甚至让他们体验寒冬腊月做商贩的艰辛。
就这样,阿娘成了明水城中毁誉参半的贵妇人,阿姐则是同辈间最恣意最明亮最耀眼的女子。
这一点,他丝毫没有夸大其词。
无论是春日里的灼灼桃花,夏日里的炎炎烈日,秋日里的层林尽染,冬日里的烈烈红梅,自都无法让长姐黯然失色。
这样的阿娘,这样的长姐,哪是一句相夫教子能抹杀的。
所见所闻,与所学产生了分歧。
李迒看着在竹林掩映的亭台中煞有其事研究打马博弈的长姐,再一次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他的长姐还是一位从无败绩的博弈高手呢。
孰对孰错,他心中的那杆秤其实早就偏斜了。
“小小年纪,摇头晃脑长吁短叹,煞风景。”
李清照自竹林中起身,头绾双髻,身着绯色对襟长衫,手中还握着一本市井间流传甚广的博弈读物,行走间,灵动飘逸。
走近,李清照卷书,拍了拍李迒的头,出声“又遇疑难了?”
李迒凝眸,蓦地一笑,坚定的摇了摇头。
世间颜色何止千万,为何又偏偏要求女子便要千篇一律亘古不变。
李清照挑挑眉,噤了声。
年少的弟弟,有了小秘密!
不行,她得跟阿娘八卦下,阿娘的消息向来比她灵通。
见李清照眼神转动,满满的不怀好意,李迒忙打断道“姐,阿娘布置的每日任务,你可完成了?”m.χIùmЬ.CǒM
这每日任务,可能是阿娘对长姐最坚持不懈严格执行的要求了。
数年,不曾有一日废缀。
是长姐恣意洒脱,不羁明媚的时光里最浓艳深刻的墨色。
李清照脸黑,有些气闷。
再绮丽梦幻,再璧坐玑驰,再流传千古的诗词大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日背诵,讲述大意,都会厌倦。
而她的每日任务,还不止一篇!
《卫风·氓》
《孔雀东南飞》
《长恨歌》
《琵琶行》
《木兰辞》
一篇比一篇如雷贯耳,一篇比一篇长!
据阿娘说,这是呕心沥血才精挑细选出的金科玉律。
阿娘话都这般说了,她还能怎么办,只能听了。
“那今日就迒儿听我背诵讲述吧。”李清照伸手揪住了想溜走的李迒。
阿娘说,分享使人愉快!
嗯,她把她的悲伤分享给迒儿。
李迒面露苦色,早知如此,他便不逞口舌之快了。
他不知长姐背烦没,反正他是听烦了。
在还不认字的时候,耳朵边不断冒出的就是这些。
什么叫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这是歧视!
他才不会如此。
李迒叹着气,任由李清照揪着他的衣襟,朝亭台走去。
同样的词作,李迒和李清照的感悟大相径庭。
李迒想的是,他绝不能做阿娘和长姐嗤之以鼻的那种人。
李清照则想的是人生在世,悦人先悦己,当断则断,为女子也可建功立业。
背了这么多年,都快要背出心理阴影了,若再无半点感悟,体悟不到阿娘的用心,那她白担明水第一小娘子的美名了。
不过,她总觉得阿娘是在杞人忧天。
她出身名门,亲母虽亡故,但继母与父亲从未有本分苛待她,从小到大都娇贵恣意,怎么可能是委曲求全的性子。
李清照饮了杯茶,接着背诵。
道理她都悟到了,但没有阿娘发话,她还是得日复一日背下去。
(;Д`)
再下去,她觉得她得孤寡一生了。
旁的与她年龄相仿的小娘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少女心事这家少年郎丰神俊逸,那家文武双全,当是良配。
而她呢!
提到某家少年郎,首先想到的是也许少年郎本身就不不靠谱,就算少年郎情深意重,家中可能还有难缠的婆母。
看到画本子里才子佳人的山盟海誓,脑子里冒出的是此恨绵绵无绝期,还有阿娘常说的,山盟海誓只是成语。
那颗春水搅动的少女心,就变成的波澜无惊了。
她觉得,她这一生完了。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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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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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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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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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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