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夜空的黑暗,不多时迅速消散,皎洁的月光挥洒而下,一切如初,感觉适才只是一场幻梦。“我刚是眨眼了吗?”少女疑惑的自语,“不对啊,这一眨眼好像有点久……真是奇怪!”m.χIùmЬ.CǒM
白猿无声,痴痴望着秦慕风,秦慕风一时也如半梦半醒,只是茫然的四下相顾,手中长棍犹自傲然,只是那种如遭雷殛般的威压,此刻仍心有余悸。
“呼~”秦慕风吁出一口气,略微平复,而后随手挥出两个半圆,平实无华。
稍作平复,谢嫣自行练剑,至于白猿与秦慕风,自是一个教一个学,对于那一瞬间的天地变色,三人彷如约定俗成的闭口不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区区凡人之力,何以逆天?
化境!
惟有臻入化境,方有逆天改命之机,但如孔孟老庄等先贤,虽在后世传为圣贤,又有谁再见过真身?南华真人者,乃玄宗诏封;老聃,道教尊其为太上老君后天化身也。
秦慕风手起棍落,破风声此起彼伏,毕竟是打通任督二脉之人,一夜间将白猿所授分解动作看样学样,一个个串联起来,虽显生涩,却也舞得有模有样,不觉间,天空已泛起鱼肚白。
一夜无眠,棍法初成的秦慕风只觉神清气爽,说不出的酣畅,反观独自练剑的谢嫣,初时规规矩矩习练那已登大堂的剑法,不多时竟别出心裁的将随白猿学得怪异步法与剑法相结合,那怪异滑稽的身形直把她自己逗的格格笑,而白猿竟只是教练秦慕风之余瞥眼看看她,也不指点,谢嫣不知自己所练是否合适,见白猿未阻止便又顺势而下,孰知练着练着竟无师自通,整个人直挺挺的也不再如先前学白猿般曲腿弓身,一套剑法下来行云流水,衣袂飘飘,整个人更是英姿飒爽!
原来白猿所授步法,不在其外形的上下蹦腾,在于脚踏方位之奇妙,普通猿猴的灵敏迅捷已使人难以捕捉,更遑论这不知水有多深的白猿?
秦慕风由衷的为谢嫣所获而感到惊喜,由于白猿不能言语,又因生理构造与人相异,道不出步法诀窍,虽他之后也极有可能自行领悟,但谢嫣除白猿所授外毫无武学功底,能自行悟出实在难能可贵,而这一举,无疑也为秦慕风节约了不少摸索时间。
谢嫣呢,也为这个被捡回来的“小邋遢”而喜悦,当初自己学剑,愣是用了近两个月方才将所有剑招联结,而这个“小邋遢”却在这一夜之间直接将棍法融会贯通一气呵成!
虽有“月棍年刀一辈子枪”一说,兵器之间各自习练之法不同,上手速度也有不小差距,但谢嫣又岂能知晓?何况秦慕风也非常人可比,不提本源罡气,即便中间失忆六年的空白期,但打通任督二脉后的事半功倍又怎可以常理相论?
日间,秦慕风与谢嫣一如往日,一个做女红,一个帮着干点琐碎农活,初时的精神百倍,直到午间拿起书本时都禁不住的哈欠连连,即使谢迁讲得再怎么传神仍敌不过席卷而来的困倦,谢迁不禁心生疑虑,养女虽在外人面前养成了个娇惯蛮横的面具,自己家人面前总归乖巧懂事,即便后院柴堆中藏的那口铁剑时常移位,但对读书也没那么抗拒吧,这位张公子呢,言语间的知书达理自透显出他的书香教养,只是此刻虽强打精神,也难掩那发黑的眼圈,“这俩孩子难不成昨晚夜里做贼去了?”谢迁心道,旋即又否定,“难道这俩孩子相处日久,在老夫眼皮底下……”
想到这,谢迁不禁意的笑了笑,这张公子虽略有古怪,提到家人之时那一瞬间的慌乱,显是在极力隐瞒些什么,但这少年的意气还是很对自己胃口的,只是二人若真是夜半幽会,这,有伤风化了吧?
纵然当年教先帝读书,也是敢管敢训,怎的现在对于自己亲如骨肉的宝贝养女反倒训不出口了?“清官难断家务事?”谢迁想着,随即释然,“儿孙自有儿孙福!”
不知想了多久,养女已趴在案上打着微鼾,秦慕风也开始小鸡啄米,谢迁终究没训出口,只是招呼了秦慕风一声,径自也去午休。
“这下倒好,瞌睡虫上脑了。”谢迁离去时的一句喃喃自语,却如平地惊雷般钻入耳内,秦慕风不禁有些愧疚,一运气,再度扑入书籍之中。
日暮,农人们纷纷劳作而归,谢嫣看着自己留在桌上的口水痕迹尴尬不已,“姐姐鼾声如雷,先生都被传染了!”秦慕风打趣道。
“啊?”谢嫣半梦半醒,旋即听出了秦慕风的戏谑,“看招!”
谢嫣一指舞出个剑花,直戳戳向秦慕风攻来,秦慕风施展步法险险避开,而后一个如猿猴蹦跳,一个轻灵飘逸,在书房内追逐嬉闹起来,二人看起来身法差异甚巨,所踏方位却不差分毫,只是秦慕风尚未领悟其中奥妙,大开大合间气力消耗更快,瞥见谢嫣即将追上,一屏息提气,再度加速,谢嫣眼看即将得手又被其甩在身后,不仅气急败坏,随手猛的从书架上抽出藏书便向秦慕风掷去。
“啪!”
谢迁刚入书房,见秦慕风身影从眼前晃过,正欲要问,藏书已当面掷中,胸口一阵气塞。
“爹!”“先生!”
二人惊慌,忙来扶住谢迁,秦慕风暗转内息,一股暖流顺着谢迁手腕尺泽穴涌入,谢迁气塞顿消,一句憋了半天的“成何体统”脱口而出,一言刚毕,只觉涌入四肢百骸的这股暖流说不出的舒爽,而暖流的来源却正是秦慕风?
谢迁看着秦慕风若有所思,秦慕风也呆呆的望着谢迁,这位谢先生的筋脉较之常人,宽阔了不知多少,连打通了任督二脉的秦慕风也自愧不如!
“难道先生……”秦慕风不可置信,虽然先生丹田内空空如也,但这筋脉的宽阔与坚韧程度,莫不是有臻入化境之机?
“当当当当!”
二人的愕然对视,被屋外突如其来的急钟打断,这是村内晒场旁老树上那口破钟的紧急信号,平日里绝不会轻易敲响。
村内老少纷纷火急火燎的向晒场聚集而去,“有狐妖!”一青年边喊边跑。
“狐妖?”
秦慕风闻所未闻,与谢迁一家顺着人群一同赶去,甫一到达晒场,只见通往山顶的小路上一个人影漫步而来。
人影渐行渐近,那妖娆身段上只一张兽皮裹住身躯,水蛇般的腰身和修长白净的腿若隐若现,只是粉嫩的玉颈上,竟顶着一个异常诡异的狐狸头!
狐妖缓缓行来,及至跟前,一股刺鼻酸味扑面而来,人群自觉让开一条路,那龇着的尖牙和冒着幽绿的深邃眼眸令人无不胆颤。
“恭……恭迎大仙!”顾不得已吓哭的孩童和吓昏的妇女,村民不断作揖,口中念着平安,只是鞠躬后那映入眼帘的清秀玉足,又实在难以令人不浮想联翩。
狐妖现,天地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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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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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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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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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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