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爷,鸣蟀什么脾性爵爷最是清楚,还请爵爷不要和他计较。”老爷子紧张地说道。
“不敢,在鸣蟀眼里,爵爷是唯一一个以假当真来演这出戏的,其他人……”鸣蟀抬起头冷冷地看了一眼廖不言,“便只是以假乱真了。”
“呵呵呵,我还真有点不明白了,你且说说看,本爵怎么就是以假当真,又是什么叫做以假乱真了?你说明白了,本爵不与你计较,倘若今天你说不明白,就不要怪本爵对你不客气了。”蝴蝶公爵微微一笑,饶有兴味地看向鸣蟀,对青蝗伯爵所说充耳不闻。
“不敢,鸣蟀今天既然撒了酒疯,这条命就交给了爵爷,是杀是剐,全看爵爷的心情,爵爷,你上一次与五境以上大能动手,还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这一次,火、冰两位亲王那些手下暂且不说,对付两位亲王,只有爵爷亲自出手,鸣蟀没有胡说吧?”鸣蟀说着话看向蝴蝶公爵。
“那是自然,本爵还没有叫手下送死的习惯。”蝴蝶理所当然地回答了一声。
“三十六年前,火、冰两位亲王在野狐狱反叛,那个时候,整个野狐狱人心惶惶,心向爵爷的,无不盼着爵爷立刻挥师平叛,可是爵爷却开启了这个誓师宴,一吃就是三十六年,爵爷您以为,与三十六年前相比,平叛是容易了还是困难了?”鸣蟀接着问道。
“这个……得两说,虽然困难是困难了一些,但本爵现在有权杖在手,实力与三十六年前可也不能同日而语。”蝴蝶公爵皱了皱眉头,左手轻轻晃动了一下权杖。
“权杖也罢,后来的这位郑方也罢,我以为爵爷都是在找理由,通过这誓师宴一直在寻找着不去讨伐的理由!”鸣蟀话声朗朗,大厅一应听众全都皱起了眉头。
“爵爷依旧手握往生狱,所产魂晶冥界哪个大能不当作至宝,这大半个往生狱都是爵爷的私家园林,爵爷过得这般开心,野狐狱,那是鬼也不愿多呆的地方,去打生打死的,哪里是爵爷想要的,爵爷只愿这样,日日酒宴,哪怕开到洪荒。”鸣蟀直视蝴蝶公爵。
“所以鸣蟀说爵爷以假当真,开誓师宴是假,拖延甚至不去讨伐才是真!”
“胡说!开启誓师宴,等待权杖及客人到来,那是廖先生的建议,本爵为了讨个彩头,同意了廖先生的建议,以本爵内心来说,恨不得立刻赶赴野狐狱,手刃了那两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蝴蝶公爵脸色数变,突然开口喝住鸣蟀。
“所以鸣蟀才敢大胆说爵爷在演戏呢,至于廖先生……”鸣蟀冷冷一笑,再次看了一眼一直保持着微笑的廖不言。“这位廖先生投靠爵爷便动机不纯,明明知道爵爷对讨伐举棋不定,却偏偏投爵爷所好,如今,两个条件齐备,爵爷再无理由拖延,这次讨伐势必成行,但时也势也,全都已经变化,此去是福是祸,孰难预料,恐怕廖先生才真正是在演一场大戏吧。”
“鸣蟀,我知道你一直看爵爷对我信任有加,心怀嫉恨,不过话可不能乱说。去不去讨伐,自有爵爷明断,无论去还是不去,我们这些手下,又有谁会多上一句嘴?我还真不明白,爵爷怎么就为势所迫了?再者说,爵爷掌四条大道在手,火、冰两个亲王不过是分别各掌两条大道,爵爷以一敌二都胜券在握,你又凭什么说祸福难料?”
一直在那里微笑看戏的廖不言终于坐不住了,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站起身来,先是看着鸣蟀,最后一句话却是看向了蝴蝶。
“爵爷,鸣蟀在讨伐之前公然大闹誓师宴,胆敢怀疑爵爷神威,请爵爷立刻把他斩了祭旗,此次讨伐定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爵爷,千万不可啊,您也听得鸣蟀所言,句句忠心,他就这么个倔脾气,廖先生,上阵打仗,哪里敢说什么胜券在握,你的本事,比爵爷并不弱上半点,倘若真是为爵爷分忧解难,就该为爵爷上阵杀敌,让爵爷留守往生狱。”青蝗伯爵听廖不言说得杀气腾腾,急得赶紧再次扣起头来,为鸣蟀分说。
“廖不言,是非黑白你心里自有明账,我且问你,三十六年的誓师宴,你一共离席三十六次,整个大厅只有你离席最多,你可别告诉我,你离席都是去茅厕了。”鸣蟀听得廖不言所说,脸色半点也没变化,戟指廖不言。
“笑话,我离席自有要事,这位郑方在魂飏城大闹,便是我去解决的,这件事青蝗也知道,你算什么东西?也要我一桩桩一件件的与你说个明白。”廖不言的脸色也变了。
“我管你廖不言去做的什么要事,我只想告诉爵爷,在你犹犹豫豫,借着誓师宴拖延时间的时候,有人可抓紧的很,三十六年一点也没闲着,这就是以假乱真!吃这誓师宴是假,拖延时间意图变乱,背后暗算爵爷才是真!”
“还有你们这帮酒肉之徒,你们吃爵爷的,喝爵爷的,除了吹牛拍马,就没有一句真话,反正爵爷没了,再找一位投靠就是,讨伐不讨伐,关你们鸟事?你们特么才是一群最高明的戏子,劳资看这戏都要看吐了!”
鸣蟀拉起仇恨来一点也不含糊,一句话把整个大厅的全得罪了。
“爵爷,我这三十六年离席三十六次,可是次次都有证明,所做的事干干净净,爵爷你要不相信,我愿意当堂对质……”廖不言看向蝴蝶公爵急急辩解。m.xiumb.com
“廖先生不用多说,本爵信得过你,鸣蟀你这只疯狗……”蝴蝶公爵举起一只手拦住急于自证清白的廖不言,转头看向鸣蟀,正要说话,却听大厅里又传来一声厉吼。
“姓廖的,你特么放屁!劳资催爵爷去讨伐催了多少次了?刚才还催了一次,狗日的鼠目朗,你赶紧替我算算,每次我一说,你就和我扯东扯西,特么的,我看你八成就是廖不言的奸细!”顶着个虎头的咪咪统领晃悠个大脑袋,恍然大悟般伸手去扯前面鼠目朗的后脖领。
“咪咪子爵,你脑子坏掉啦,什么奸细不奸细的!”那鼠目朗手脚倒是灵便得紧,嘴里骂着身子向前一蹿便逃过了咪咪统领的拉扯,却把横几碰倒了几个,酒水、菜汤撒了一地,大厅里的纸片笔尾人呼啦一下全涌了过去。
“爵爷啊,多食对你最是忠心,鸣蟀诋毁多食,多食只有一死才能让你看明白多食啊!”那猪头多食统领也跟着叫将起来,作势挥起巴掌要击打自己的脑壳,却不料周围没一个上前拦阻的,他看了看左右,悻悻地放下了手。“脑袋太大,够不着,回头出去找把刀来抹脖子。”
“都特么给我消停点!鸣蟀说你们是戏子,特么的你们还真演上了?不知道要脸是不是?”蝴蝶公爵勃然大怒,大能威势猛地充斥整间大厅,所有手下齐齐噤若寒蝉般闭了口,惊恐地看向他。
“爵爷,鸣蟀所说虽然听起来荒唐,不过所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我人界明君哪个不是宽宏大量,听得进逆耳忠言的?爵爷向往人界文明,倒是不必与这鸣蟀计较,留着他一条命,定然对爵爷感恩戴德,特别是一旦传出去,爵爷这明君的称号是绝对跑不掉了。”
郑方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了,虽然蝴蝶公爵对廖不言的信任依旧牢固,不过这鸣蟀就是一根扎进两人关系之间的刺,三十六年,连廖不言逃了几次席都记得清清楚楚,这特么是个人才啊,只要留着鸣蟀,后面便还有说服蝴蝶公爵的机会。他看见蝴蝶公爵对鸣蟀大有杀意,赶紧悄声劝解蝴蝶公爵。
“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呢,”正在发怒的蝴蝶公爵愣了愣,旋即如梦方醒般看向郑方“不错!不错!劳资是明君啊!哪个明君身边不是有几只呱噪蟋蟀的,鸣蟀,你这个名字起得好啊,就冲你这名字,劳资今天放你一马,赶紧特么给我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劳资现在看见你就腻味。”
“又是一个会演戏的!你……你是最高明的戏子,拍得好高明的马屁啊!哈哈哈哈……”那鸣蟀虽然嘴臭,却也知道这个时候是逃命的良机,他屁股上依旧沾着矮凳,举手指点着郑方哈哈大笑着离开了大厅。
“我去,这鸣蟀能活到现在,特么的是奇迹啊!我都想杀他了!”郑方给鸣蟀讥讽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感觉自己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心中大是恼恨。
“郑方先生一来,就妙言解了爵爷的难题,先生真是高明,当年在魂飏城我还真没看出来,这几年先生变化不小,我真是走了眼了。”廖不言微笑着,双眼炯炯有神看向郑方。
“我可不敢称先生,我就是扯了个淡,关键爵爷是明君,眼里不揉沙子。”郑方赶紧冲廖不言连连摆手,心中暗道,只要劳资在这里一天,就要让你老小子不好过。
“不错,小朋友说的极是,劳资是明君,是明君凡事就得筹划妥当,总不能让外面的那些无知鬼物笑话了。郑方小友,吃好了没有?”蝴蝶公爵说着话,笑着问向郑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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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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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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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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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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