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魏虎生闻言就要跑,颜娘大声道“柳大,将他绑起来,请大人回来处置。”
柳大照做了。
姜裕成回来的时候,大夫刚给姜母把完脉。他急忙问道“大夫,我娘她怎么样了?”
大夫道“老夫人这是气急攻心导致的晕厥,她年纪大了,心态尽量放平和,如果再有这样的情况,怕是有些危险。”
听了这话,姜裕成松了口气。送走大夫后,问清楚那魏虎生关在何处后,让颜娘好好照看姜母,他径直去了柴房。
魏虎生一家三口被柳大捆了个结结实实关在柴房里,看到姜裕成绷着脸进来后,魏虎生吓得不停挣扎着往后缩。焦氏也在发抖,与儿子紧紧的靠在一起。
姜裕成的视线落在魏虎生脸上,盯着他看了片刻才开口“说吧,谁让你们来的?”
魏虎生使劲摇头,因嘴里被塞了布团,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姜裕成上前几步在他面前蹲下,一把扯开了布团。
“表弟,我可是你亲表哥啊,你不能让你家的奴才这么欺负我。”嘴里没了布团,魏虎生急忙开口“大家都是亲戚,怎么能把我们不当人看呢。”
姜裕成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再次问道“谁让你来找我娘的?”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事有些不对劲。他娘与魏家断亲快三十年了,就算他当初考中进士,在虞城县做知县那三年,两家也从未来往过。
如今他刚到京城几个月,整个虞城县只有表姐冷茹茹才知道自家在京城的住处,就连跟颜娘交情甚笃的乌娘子都不知道。魏虎生能准确无误的找到这里,若是没有人在中间捣鬼,他就不姓姜。
“表弟,你说什么呢,是我们一家三口在老家过不下去了,这才想着来京城投奔你和姑母。”魏虎生眼珠子转了转,继续跟姜裕成胡扯。
姜裕成跟柳大使了个眼色。柳大操起一旁的木棍,走到魏虎生面前,大喝一声将木棍从中间折断。
“若是不老实交代,这根木棍就是你们的下场。”柳大浑厚低沉的声音响起。
魏虎生被他这一手吓坏了,嘴唇不停的颤抖着,说起话来也不利索了,“你…你想…想要干什么?”
一旁的焦氏和魏大宝吓得更是尖叫连连。
柳大似笑非笑的又走近了一步,魏虎生急忙大喊“不要打我,我什么都说。”
姜裕成摆了摆手,示意柳大退下。
魏虎生见那骇人的柳大出去了,顿时松了口气。看着面前文质彬彬的表弟,他胆子又大了起来。“表弟,刚刚是被你那奴才吓到了,我实话跟你说吧,真的没人指使我。”
姜裕成自然不信,冷声道“既然你不打算说,那就去顺天府待几日吧。”
魏虎生虽然来京城不久,也知道顺天府进不得。见姜裕成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顿时怂了。
“我说,我说。”他也不敢再姜裕成面前耍花样,老老实实道“我在老家得罪了人,本想去投靠我婆娘的娘家。出发的前一天,一个操着京城口音的中年女人找到我,只要我来京城,并且在你们府里住下来,就能给我五十两银子。”
怕姜裕成不信,魏虎生看了妻儿一眼,“不信你问他们。”
焦氏和魏大宝连连点头。
姜裕成问“她还让你做什么?”
魏虎生摇头,“她说让我们把你家搞得乌烟瘴气就行,要是能让你媳妇气得滑胎更好。”
听了这话,姜裕成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他对魏虎生说“这几日你们就在柴房呆着,若我找到了你口中的那个中年女人,还要你跟她对峙,若找到了真正的幕后主使,就可以放你们走。”
不管那人跟他姜家有什么仇怨,想出这种法子,心思也太狠毒了些。
京中跟姜家和颜娘不对付的就只有凌家人,姜裕成将目标对准凌家,派人观察凌家的一举一动。转眼三天过去,凌家那边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难道不是凌家人干的?姜裕成一度怀疑自己盯错了目标,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跟凌家绝对脱不了关系。
他再次来到柴房,盯着魏虎生一字一句问“是不是漏了什么没交代?”
魏虎生急忙摇头,“我知道都说了,真的没有任何隐瞒。”
姜裕成沉着脸一言不发。
这时焦氏开口了,“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姜裕成转头看向她,她连忙道“那日她跟当家的说话,我顺耳听了几句,似乎听到她提到了什么柳家、侯府之类的,当时我也没太在意。”琇書蛧
柳家,侯府,这京中姓柳的侯府只有勇毅侯府一家,难道是上次的奸计没能得逞,所以借机报复?姜裕成在心中暗自猜测。
接连让人盯了许久,勇毅侯府那边也没有任何异常。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褐色棉衣的中年嬷嬷找上门来。说是跟姜家的表亲魏虎生一家是旧识,得知他们来了京城,特地来探望。
与她交谈的是鄢伯,他将那嬷嬷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扔下一句“稍等,待老汉去禀报主家。”
那嬷嬷嘿嘿笑了两声,规规矩矩的站在外面等着。
鄢伯进去后,招手将柳大唤过来,“你去把那姓魏的弄过来,让他来辨认。”
柳大连忙照做。
魏虎生从门缝里看了那女的好几眼,仔细回想了一遍后道“好像就是她。”
鄢伯和柳大相视一眼后,各自点了点头。柳大将魏虎生送回了柴房,鄢伯装作刚从里面出来的样子,放缓了语气“魏老爷说认识你,请你进去说话。”
那嬷嬷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笑道“我小门小户的,哪里敢进官老爷的宅子,烦请老伯让他出来与我说几句话便好。”
鄢伯道“别磨蹭了,魏老爷等着呢。”说着去拉那嬷嬷,“走吧,别让主子等急了。”
那嬷嬷见情况不对,正要跑时,就听鄢伯大喊了一声,“柳大,快来帮忙。”
柳大从门后跳了出来,与鄢伯一左一右将那嬷嬷制住了。
那嬷嬷挣扎道“放开我,我是正经的老百姓,你们不能欺压老百姓。”
鄢伯和柳大充耳不闻,将她捆了扔进了柴房里。等她看到同样被捆着的魏家一家三口时,顿时明白了一切。
“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的?”姜裕成按捺住恼意问道。
那嬷嬷哼了一声不肯说。
姜裕成呼了一口气,“不说也行,那我命人将你送到勇毅侯府去,我倒要看看,勇毅侯府是谁手这么长,竟然伸到我姜家来了。”
听到勇毅侯府四个字后,那嬷嬷神情变了变,下一刻脸上多了一丝得意,“勇毅侯府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进的,我可是世子夫人的心腹,识相的赶紧放了我。”
姜裕成笑了,“是吗?”他吩咐柳大“将她送到勇毅侯府,就说她承认奉了勇毅侯府世子夫人之命,气晕我母亲、妄害我妻儿。”
柳大扛起人就要走,那嬷嬷这次却真的怕了。她急忙大喊“我说,我说。”
姜裕成示意柳大将她放下。
“是我家奶奶命我做的。”嬷嬷交待。
“你家奶奶是谁?跟勇毅侯府有何关系?”
嬷嬷道“我家奶奶是勇毅侯府的旁支亲戚,柳家十九爷柳怀文第四房妻子凌氏元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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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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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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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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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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