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赵继红板着脸像是有仇一样看着他,老爸赵大河也是没有给他好脸色,至于老妈陈桂香,心里还是向着他,趁着赵大河跟赵继红两人不注意,冲着他努了努嘴。
赵小康一愣,难不成自己辞职的事情被家人给知道了?
不,应该不至于知道,否则的话,反应最大的还当属老妈陈桂香,毕竟让他靠国企职工身份找个媳妇是她最大的念想,若是知道了他辞职,依着陈桂香的脾气,那还不得跟他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正当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赵继红将他给叫住了。
“小康,你先不要进去,有些话咱们还是说清楚为好”赵继红的声音开始瘆人。
“咋啦?老姐。”赵小康赔着笑脸道。
老爹赵大河猛然间一拍茶几,将着家里所有的人都给吓了一跳。
“你这小王八蛋干的好事,自己难道就不清楚?”
冷不防被赵大河这么一质问,赵小康是更加的一脸茫然了,这话听着味道就不对,搞的好像自己跟哪个女孩子暧昧之后,突然提出分手不要人家似的。
“小康,我问你,你是不是让军军他们班上的同学看你写的小说?”赵继红铁青着脸道。
这回赵小康完全明白了,军军这小混蛋,亏得我白疼他了,关键时刻又出卖我了。
“老姐,别激动,这个是他们自愿的。”赵小康赶紧赔着笑脸道。
“哼,自愿的,你要不给他们李老师解释去?你自己倒好,写个什么破小说,让军军他们看什么看?”赵继红批评起他来也是毫不留情,嘴巴就像是机关枪一样“哒哒哒。”
“老姐,我没让他们看啊,就是随便点个赞,发表点议论啥的。”赵小康也是很委屈,这个馊主意很明显是军军自己提出来的,然而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还是毫无例外地将这些“罪名”都安到了自己脑袋上。
“小康,你就别死犟死犟了,军军他们班的学生好几个在课堂上看你写的小说,直接被李老师抓了现行,现在军军班长的位置都被撸掉了,你说你自己混不好,你不要妨碍我家军军啊,我容易吗我,他老爸张明完全不管他,我……”赵继红说到伤心之处,忍不住地哭泣了起来。
“你个小王八蛋,小学语文就不及格,还写什么小说,简直不务正业,老子警告你,要是再写什么破小说,我非得把你的破电脑给砸了不可。”赵大河也是一脸的怒不可遏,今天退休工人委员会开会的时候,他又被老孙头给奚落了,奚落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好了,好了,小康保证一下,以后别写什么小说了,继红,你也别太伤心了,我看当班长也未必好,天天给老师跑腿,哪里有时间学习,这破班长,咱们不当也罢。”陈桂香赶紧四处八面地和起了稀泥来。
赵继红嘤嘤地哭泣着,一把鼻涕一把泪述说着自己离婚后的种种不幸。
赵大河继续狠狠地瞪着赵小康。
而赵小康则是一脸的无辜,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就在家里面的气氛处于冰点的时候,忽然间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这声音听起来是软弱无力,就像是没有吃饱饭一样。
家里人的脸色一下子又变化了起来。
“不准去开门。”赵继红赌气般地说道。
赵大河吧唧了一下嘴巴,道:“继红,别任着性子,我看张明其实还是不错的。”
“你们要见他,你们见吧,他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赵继红抹了把眼泪,钻进了卧室里面。
陈桂香叹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来到了门口。
“妈……”门外露出了一张看起来无比精明的小白脸来。
这人是老姐前夫张明,张明以前也在厂宣传处当干事,写的一手好字,平日里自诩为文人,加之嘴巴也是能说会道,有传言还跟厂里面好几个妇女跟小姑娘扯不清,赵继红为这事没少跟张明吵过架,后来张明下海辞职东一杆子西一榔头,混的很不如意。wWW.ΧìǔΜЬ.CǒΜ
“哎呀,你来就来嘛,带什么东西?”陈桂香一脸“埋怨”道。
张明嘿嘿一笑,“我看望我爸妈,带点东西那是应该的,来,妈,你老人家跳舞的放音机,我托朋友从岛国买的。”
一见着这放音机,陈桂香便是乐得嘴巴都合不拢。
张明大包小包地提了不少东西过来,“爸,给你老人家的老窖和以你老人家名字命名的‘大河’香烟。”
赵大河一见着自己喜欢的烟酒都有,也是一脸的乐呵。
张明精明的小眼珠子一转,“咦,继红跟军军呢?”
“继红在房间里面呢,跟小康生气呢。”陈桂香赶紧小声道。
张明嘿嘿一乐,“小康,别跟你姐计较,她就是那脾气,对了,为啥生气啊?”
“还不是因为……”陈桂香一五一十地全部都说了出来。
张明一听,乐呵一笑,“嗨,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军军这班长还真的不如不当,一天破事多得很,那个李老师更是如此,开家长会的时候我见过,贼烦人。再者说了,小康写小说没准就能出名,那啥,昨天咱《华夏日报》才登了一篇文化部长写的文章,强调新时代文化建设要百花齐鸣、百家齐放,这说明什么?”
赵大河跟陈桂香一口同声道:“说明啥?”
“这说明写小说这事情绝对大有可为。”张明一脸的得意洋洋,“我主要是没有小康那样的文采,要不然,我都想当个作家了。”
“可拉倒吧,就他,当作家?”赵大河嘴巴上贬低着赵小康,心里面倒是期望着这个小王八蛋要是真写出个名堂,自己好歹也是作家他老子,这传出去,不得灭了那老孙头的威风,不过这种事情,兴许也就想想罢了。
“话是这个话,理也是这个理,我也这么给继红说了,她的性格你知道。”陈桂香小声道。
张明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一般都不跟她计较,这回出国,我可算是长了见识,那黑人不一定都是穷鬼,白人也不一定都是有钱人,所以咱们的观念要转变呐,不能停留在老一套上。”
“张明,你去哪里了?”赵小康眯着眼睛问道。
“非洲跟欧洲土地上走了一圈,给咱华夏人脸争光了,挣外快去了,军军小学的学费我都给挣回来了,妈,给,这是五千块钱,你回头拿给继红,我朋友还在外面等我,我就不久留了。”张明毫不含糊地从兜里掏出一沓票子,花花绿绿看的赵小康都有些眼红起来。
“你说你这是……”陈桂香埋怨完之后,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这沓钱。
张明一愣,随即会心一笑,“那啥,我就不吃晚饭了,改天等继红气消了再拜访。”
说完,张明便是朝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他忽然间又折回了过来,对着赵小康说道:“康子,你写的什么小说,回头咱哥俩好好聊聊,你姐夫我以前也是文学青年,没准能给你指点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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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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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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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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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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