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余下观战的数名北宫围剿军将领见面前这员青衣小将在几个回合之内,便连杀一员五虎大将、一员猛将及两名千夫长,威不可挡,心中已是大惧,身上虚汗直冒,齐齐发一声喊,便要撒马逃走。
锐士二十八骑在旁掠阵,见这数名敌将要逃,各个相视一笑,眼前之人已是盘中之餐,岂容逃脱,遂齐齐一催胯下良驹,将回去那道土墙上炸开的门洞之路堵住,众人分化组成数个三星阵小战队,各个手挥横刀,展开斜月刀法,没两个回合,将这近旁数名余下的敌军将领尽数斩杀于马下。
冲出土墙缺口的敌军看着眼前这一幕,皆是不知所措,怔得一怔,发一声喊,便有白十名敌军兵卒在一名悍勇的百夫长带领下,鼓噪着,挺了长枪向梵香等人杀来。
此时土墙之前已有万余敌军冲杀而出,将梵香与锐士及耶律靖所带三千铁甲军,还有那队冲出土墙缺口的人众分割包围起来。
梵香在阵中,举目四望,此时天甫黎明,见这东城下阔大的草地之间,敌军旌旗翻卷,敌兵如蚁,刀枪丛聚,鼓角隆隆不绝之中,大量鬼子兵丁兀自从土墙缺口处蜂拥而出,北宫围剿大军已是来攻。回望城头,淳于主薄和守城大将范坤及尹延、梅岭三章兄弟正督率兵马,守御四门,心下一宽。
一时间,便听得城外鼓角雷鸣。远远望去,只见北宫围剿军兵约有两个万人队在领兵将军湛柳指挥下,又沿北门天鹅湖边纷纷从土墙出入口及倒塌的缺口处,杀奔而来,与先出军兵合拢,在东门山岗草地之间,漫山遍野,不见尽头。北宫围剿大军围攻精绝,军容之盛,兵力之强,实是罕见。自黎明战至太阳初升,北宫围剿军奔出而战的军卒已折了二千余人马,但兀自前仆后继,奋勇攻来。
那群与敌兵接战的人众中,那名白衣人兀自手持长枪领着身后人众,在敌兵围裹中,左冲右突。此时天光已是清明起来,他跨了土蝼神驹,挥戟扫开扑上的敌兵,凝神看去,远远的,那白衣人亦在死命拼杀之余,向他张望,似是不胜之喜。
晨明初起的昼光中,他看得分明,一个熟悉之极的面容映入眼帘,正是素心言,此时白衣上已是鲜血尽染,不禁心中又是担心,又是欢喜,忙挥戟径直杀奔而去,二十八锐士紧紧跟随身后,兵锋过处,敌军无不披靡。
到了跟前,不及问候,忙将坐骑圈转过来,立在素心言马前,回头道:“小言,你受伤没?……且随在我身后,不可再行拼杀。”挥戟向左近正在与敌军厮杀的耶律靖叫道:“耶律将军,列阵。”
耶律靖听得大将军口令,将身前数名敌兵一枪扫开,跃马奔至阵前,将手中长枪高高举起来,对敌军包围圈中的三千铁甲军大叫道:“众将士听令,列阵!”
只见三千重甲骑兵结阵而前,将突入包围圈的敌兵散勇清扫干净后,先是射住阵脚,由一个千人队在一名千夫长的统带下,手持长枪,下马来,在耶律靖身前迎着敌军万人队奔来的方向,在敌军包围圈中摆了一个半圆形的阵势,两头翻卷回来,紧紧压住阵脚,中间向外突出,阵中间整齐排布两千名重甲骑兵,淳于缇萦手挥红色战旗,与阿伊莎立于阵前突出部,耶律靖手持长枪,随扈在旁。梵香自领锐士战队立于半圆形阵势两头缺口处,亲自押后,将素心言所领人众护卫在阵中,这个阵型像一弯新月,梵香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精绝重甲却月阵”。
围剿军远远地看着精绝义军布下了这种从未见过的阵势,猜不透梵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由有些狐疑不定,于阵前只是舞了刀枪,鼓噪佯动,不敢前。
忽然,淳于缇萦将手中红色唐刀战旗晃动了几下,阿伊莎举起手中牦牛角,“呜呜”吹响起来,却月阵前沿的军兵挺了长枪直指前方,严阵以待,阵中两千名重甲骑兵忽啦啦地挂了大枪在马鞍上,挥手持了铁胎大弓,每人一次搭了三支雕翎箭,呈一个半弧状瞄准前方敌军。淳于缇萦手中战旗又摇了几下,铁甲军的弓箭一齐发射,阵前敌兵一排排地倒下了,但是,围剿军仗着人多势众,仍是不断地向前鼓噪冲锋。
此时,精绝军布在却月阵前面的一千支长矛,齐齐掷出。这种长矛约摸丈八尺长,矛头非常锋利。围剿军如蚁聚般猛攻而来,一支支长矛在空中划着一道道弧线,从半空中射下,向围剿军兵飞去,每支长矛借着下坠的重力,皆能射杀贯穿三四个鬼子兵,一波次之间就射死了数千名围剿军兵卒。攻近而前的敌军被杀得魂飞魄散,包围圈顿时散乱。湛柳在中军阵中见了,忙喝止着兵卒。
突出部的一千名重甲勇士掷出长矛后,立即回身上马,抽出马刀,准备冲杀。
精绝义军的重甲骑兵的护具只有上半身,头上是可移动的面罩,胸部为整块胸甲,腹部由数块钢片拼接并固定起来,既有防御,又行动灵活。除了装备长枪,还装备一把五尺长的马刀,以及一柄重剑、十数个黑色火药小手雷,其他的装备有小弩箭、战斧等等。
耶律靖见敌兵围上的军阵有些散乱,遂突出阵前,将手中长枪一挥,大喝一声:“杀!”率领三千重甲骑兵向阵型开始散乱的敌军杀去。
重甲骑兵的进攻方式,先是队伍松散、速度较慢,随着和敌人的接近,队伍越来越紧密,速度越来越快,像一把利剑刺入敌阵。骑兵冲锋时,长矛对敌人所列包围圈阵地产生巨大冲击,三千重甲骑兵一轮冲击,势如破竹,又消灭了大量敌军。
这次战斗并非决战,只是一场偶然的遭遇战,包围东城的领兵将军湛柳本没预料到这场战役于一个黎明时偶然打响,所领五万人并未全出,在这东城下参战的兵力有三支万人队,战斗人数对比,精绝军和素心言所领战士约为三千三百人左右,只为敌方人数的十分之一,但胜在巧妙布阵,打了围剿军一个措手不及。
湛柳眼见右路包围的军兵阵型渐见散乱,忙令军队组成左翼发动进攻。梵香在后阵见了,领着锐士战队突上前去。左翼骑兵立即变为前锋,进攻的前路骑兵变作后卫,跟随梵香出动,他们如潮水般从阵中冲出,对湛柳左翼大军发起冲锋,连续突破围剿军的多条防线,使之溃散,然后折而冲击敌军中路,一直冲向正在中路阵中指挥的领军将军湛柳。
梵香当先挺戟杀奔湛柳,冲锋一个回合,湛柳拉马跃开数步,将手中金枪一抖,一招起手式,摆开了阵势,便向梵香迎面刺来。梵香手持画龙擎天戟,一戟横扫,荡开了枪势。湛柳被震得双臂酸麻,“腾腾”的拉着马头后退数步,站定了,抬头望着梵香,不禁又是惊愕又是恼怒,道:“你可是精绝城的梵香小儿,敢以区区数千人挡我北宫兵锋,岂不知是螳螂挡车之举,快快受降,本将军饶你不死。”
梵香笑道:“你们这等兵勇,何足惧哉!来吧,在我戟下受死,也不辱没你的英名。”催了土蝼神驹,走出几步,大喝一声,挺戟直向湛柳刺出。xǐυmь.℃òm
湛柳骂道:“你奶奶个熊,真不知死活的小东西!”跃马提枪照着梵香前胸刺来。
梵香见了,当下哈哈大笑,不再搭话,催动胯下土蝼神驹,挺戟照着湛柳手中枪扫去。
湛柳不敌梵香神勇,被一戟荡开手中金枪,顺势回手一戟杆打在后背护心甲上,登时给震得眼冒金花,忙伏在马背上,跃马纵出丈余,回头说道:“算你是英雄好汉便了,老子不与你打啦!”忙圈转马头,在数十亲随的护卫下,向土墙缺口处逃去。
战场形势顿时大变,军心已沮的围剿军终于崩溃,众军纷纷涌向土墙缺口处,往土墙后的大营逃去,湛柳于众亲兵卫护中,立在土墙缺口处见了,不得不下令参战军卒撤退,以避免更大的损失。
这场遭遇战并未持续多久,大约小半个时辰不到,慕容令接到军报,令北门城外援军急出。
梵香回头见素心言与宛皓若正紧跟于后,安然无恙,心下稍宽,见又有大队敌军从北面杀奔而来,遂对耶律靖大声说道:“耶律将军,你速带铁甲军护卫着友军回城去。”说罢,拉转马头,看着素心言与宛皓若二人,微微一笑,道:“你们先随耶律将军回城去,我与锐士们再去敌营中杀他一回,为你们报仇,哈哈。”
素心言看着梵香,心中又是喜欢,又是担心,不禁脸上一红,有些忸怩,道:“梵香大哥,我不回城,想跟你再去并肩作战。”说着,转头对宛皓若说道:“宛儿妹子,你带着我们的人先随耶律将军回城,听话。”
宛皓若看了看梵香,很不情愿地说道:“好吧,你们快去快回。”说罢,催马领着所带人众汇入耶律军中,先行回城。
梵香见素心言紧紧跟在身后,不愿自行回去,只得对身前锐士们说道:“大家再随我冲杀进去,再杀他一回,待敌援军来之前,我们杀回城去,速战速决,不可恋战!”
二十八锐士此时士气正盛,齐声道:“谨遵大将军号令!”
于大军之中,梵香见敌军纷纷向土墙缺口处逃去,遂将手中戟一招,杀散此处敌兵,当先跨过那道缺口,杀入敌军大营,只见在土墙后宽阔平坦的的草甸平原上,空间宽阔,在前敌军约有四五千名,每一百二十名组成一个砖头一样的阵型,各个军士手拿长枪方盾组成方阵,护卫在湛柳身前,向他们攻上来,发起进攻。
这些士兵互相掩护侧后,梵香一见,已知其编组原则是保证阵内士兵的战斗空间,以及保护后军不被迂回侧后攻击。
梵香对锐士战队叫道:“大家随我迂回打击他们的侧后面。”说罢,催动土蝼神驹,沿那些一百二十人方阵群侧后攻击,这些敌军采用扩大正面和纵深的方式来进行掩护,意图增加梵香等人迂回到己方侧后的难度。
但梵香等人马快,敌军阵型终究转换不及梵香等人的快速。一些方阵轻敌冒进,将自己的侧后暴露给梵香等人,梵香等人抓住战机从敌军阵型侧后破袭,一阵冲杀,敌军许多军阵随之崩溃,梵香等人纵马在敌军崩溃的阵型里刀砍箭射来回冲突几个回合,将土墙后敌营中的敌军斩杀过半。
这时河岸大营中的敌军纷纷朝这边冲过来,梵香一见,叫道:“兄弟姐妹们,我们撤!”众人勒住马头,最后张开大弓,每人连珠三箭,将逃散落后的敌兵射杀后,从容地拨转马头,从土墙门洞里奔了出去,往东门而回。
众人回了城,皆是哈哈大笑,一解这连日来的憋屈与压抑。
这一个偶然的小战役,竟然让围剿军丧失了多名中高级将领,让慕容令恼恨不已,遂严令众军必须严守军规,无军令不得跨过土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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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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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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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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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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