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使者与大宝、二宝皆是狠狠地“哼”了一声。
那使者神色气忿,说道:“一群虫子,不自量力。大宝二宝,你们兄弟俩一起上,把他灭了,当然啦,可不要让他输得太难看呐,哈哈。”那北宫使者哈哈一笑,睥睨着眼,看着梵香,很是傲慢。
两名北宫随从也不搭话,“腾腾”两声,跳到场中央,低头看着眼前的梵香是如此弱小与单薄,兄弟二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对梵香叫道:“来吧,小子,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不会打死你的。”
梵香走到广场中央,似笑非笑,说道:“来吧,俩傻大个,来,灭我!”哈哈一笑,手挥断刀,虚空轻轻一劈,断刀立时喷薄出一道幽蓝色等离子火焰,嘶嘶有声。
众人稍微向场边退了退,在广场中央腾出一块地来。
大宝、二宝猱身而起,一个手持环首长刀,一个空手入白刃,直向梵香狠狠扑来。
梵香踮起脚尖,滑着小碎步,手上刀锋轻闪,便如蛇行。他看了素心言的青绸舞,于空灵的舞姿中破敌,遂深自喜欢这套绸舞击敌的法子。这梵香哪都好,就这点小毛病让人嫌恶,他是见不得别人那些精妙的功夫的,一见之下,便不由自主的随时揣摩研习,以求得其精要,实乃一武痴。
只见他先是缓缓移动刀势,腾起身,将身形在半空腾挪旋转,踏空而行,如飞天一般,在空中打了两个圈,一声长啸,行动逐渐迅捷起来,青影如风。
三人很快战成一团。大宝与二宝飞走如风,铁手长刀交互击刺,直往梵香身上招呼。大宝圆睁环眼,挥动碗口大的铁拳,拳拳生风;二宝倒竖浓眉,挺环首长刀,刀刀如电。两名北宫猛士抖擞精神,全力酣战。二个对一,呈丁字转灯儿般厮杀,或斜刺里攻击,或半空里劈砍,或地面上横扫。连斗数合,不分胜负。梵香在二人的攻击间隙中游走腾挪,时而像一条滑溜的鱼儿,时而如一条穿花的蝴蝶,时而又似一只天际的孤鸿,而断刀在他的掌力操控下,在身前左右,亦远亦近,如一条幽蓝色的飞蛇,闪烁着等离子焰火,在两名北宫猛士的猛烈进攻中,凌烈的劈斩击刺,回旋穿梭。
梵香在二名北宫战将的扑击之间,神定气闲地踏空而动,转圈,腾挪,反击,游刃有余。只听叮叮当当的金属交鸣之声频频响起,两名北宫杀手竟然丝毫近身不得。m.xiumb.com
只见广场中央一道青影在两个青铜高塔似的凶汉身前左右,时而如寒塘渡了鹤影,时而如蝴蝶化了庄周,孤鸿掠过,如蝶飞舞,一道道刀影闪着幽蓝色的寒芒,在三人身前左右飞掠如电,如魅如惑。
中转广场顶部中央的那盏鲛脂火球发着晕红色的光,像极了暮色中的落日,道道红光洒下,柔和落在众人身上,也落在这个身材修长的青衣男子身上,只见他身形游走如魅,刀锋围绕身前左右,忽近忽远,形成一圈蓝色的光晕。他似是手提酒樽,飘飘忽忽走在一片暮光中,自斟自饮,为这暮光的春色有了些醉意,地上的青草在他的足迹中招摇,其间,偶尔一只虫儿受了惊吓,跳出来,吱吱的叫,他蓦然回首,跳上草亭旁水畔的那只空舟,而醉里看风景去,莲舟摇摇,神游其中,却找不了归路,似是误入藕花深处,而暮色依然一缕缕洒下,洒在他的刀上、衣袖、眉间,形成一圈圈晕红,刀芒烁烁。
梵香深喜素心言的三十六式“念奴娇”青绸舞,遂自然而然将其意蕴融入自己精修的斜月刀法第七式“为奴吹散月边云”,在这一式刀法的基础上,剔除了刀法中原有的沉雄厚重,只保留那份极致的阴柔与凌厉,通过自己的理解,重新演绎出一套新的刀法,化入“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的意境,从“沉醉”、“兴尽”、“误入”、“争渡”、“惊起”为该刀法的刀诀精要切入点,将这刀法命名作“如梦令醉刀”刀法,共有五式五刀,刀刀以醉为意,飘忽阴柔,凌烈迅疾,每一式出刀都是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展开,让人防不胜防。
在这场战斗中,梵香作为一个极致的武痴,因了这套刀法的感悟与构想,不禁心痒难抑,刚好北宫有这两个极好的武士来挑战,遂以北宫这两个悍勇的傻大个来练手。
在场中缠斗了约三分之一炷香的时间,梵香对这套新构想的如梦令醉刀刀法的体悟与感应,于实战中得以升华,渐渐使得得心应手,越战越勇,身形亦是越来越飘忽不定,有如莲舟摇摇于藕花深处,摇动莲子,荷香阵阵。
鲛脂火球晕红,有如日暮,恍惚中,场边围观众人眼前出现了一个幻觉,便如身处五月春山之中,春草青青,青草路尽头,一个草亭,一方荷塘,风拂涟漪处,一叶莲舟轻荡。一个青衣男子,立于舟中,手提酒樽,边划边饮,亦边饮边吟,飘飘忽忽的舟楫摇动,清雅而不失豪情,便如仗刀而行的诗人,而远远近近,山花烂漫,清荷飘香;暮色中,花瓣纷飞,便如刀片划过,晶莹闪烁,色彩诡异而惊艳。那男子色如春花,青衣半褪,已是醉意朦胧,摇摇的舟楫中,茫然四顾,以手中刀将丛丛的藕花轻轻拨动,藕花摇曳,日色已暮,蓦然回首,却是已在荷塘深处,已然尽兴,便可回舟,舟楫摇动,急速的船身划过,惊起了周围的数只白鹭,然后,纷纷飘落在自己身后。步伐摇摇,人影飘忽,似醉未醉的神情,蓦然回首中,刀锋阴柔,灵动,却又凌厉凶猛。
藕花深处,蓦然风吹浪起,茫然四顾中,回舟纵横,划出数道水迹,在身形前后划出一道道刀芒的轨迹,便如莲舟冲开了丛丛藕花的花朵,“哗哗”波浪的水响处,几只白鹭惊起,便要远远飞去,而醉里以为来客已至,哈哈一声长笑,遂以酒待之。他右手轻挥,似以手中酒激射而出,恰是蓝色的刀芒闪过,面前飞起的两只大白鹭应声而落。断刀刀锋于“斟”、“醉”、“回”、“争”、“入”、“惊”、“起”等若干动作中有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将刀锋不可思议的走向与角度,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
这时,场外双方观众只听场中一声长啸,然后,便是叮叮当当一阵绝响,噗哧两声,然后“啊呀”、“哎呦”两声沉闷的痛哼,“轰隆”一阵重物坠地的大响,激起一地尘埃,大家定睛看去,只见大宝后背铁甲被刀锋从上到下斜斜划开,露出一道尺余长的血口,皮肉翻卷,鲜血淋漓,二宝后腰上被深深砍开一个大口子,鲜血兀自汩汩流出,手上长刀亦被劈成两段。
三人游斗约有半柱香时间,大宝、二宝均是被梵香刀锋所伤,神情痛苦,委顿于地。
一会,众人只觉眼前一霎,梵香已然收刀,站在广场中央,持刀而立,气定神闲。
“好刀法!”鬼洞族众人及北宫使者不禁齐声叫好。那北宫使者心道,这梵香果然名不虚传。
素心言捂着嘴,轻轻一声欢呼,走上前去,站在梵香面前,掏出青绸帕,轻轻去梵香额上擦了擦,嫣然一笑,柔声说道:“梵香大哥,……”
“嗯,”梵香看着素心言,轻轻一笑。
女丑亦是走上前来,喜形于色,说道:“梵香小兄弟,好刀法!”拍着梵香肩膀,尽显巾帼豪气之情。
梵香微微一笑,对女丑说道:“谢谢大姐姐夸赞。”
女丑亦是笑着说道:“嗯,小兄弟真的不错,可惜……”喜色之中,流露出一些憾意。
鬼洞族民众见了,欢声雷动。
梵香看着北宫使者,冷冷说道:“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如若无话可说,那就滚罢!”
那使者看着梵香凌然的神色,怏怏说道:“滚就滚。……不过,这个和议的签订,你们派谁跟我去我军大营交办。”
“我们这里都是英雄好汉,谁都可以去!”女丑凛然说道。
“那好,”北宫使者眼睛朝着众鬼洞军民扫了一眼,滴溜溜乱转,最后停在素心言脸上,抬手向素心言一指,傲慢说道:“哼,你敢么?”
素心言闻言,遂跨前一步,微微一笑,昂然道:“有何不敢!”
“好,就你了,那就跟我走!”
“这好事儿肯定也得算上我不是,对吧,北宫使者大人。”梵香走上前去,神态悠闲。
“你,你去干什么?”北宫使者睥睨着眼,冷冷看着梵香。
“我去见识一下你们军营,看看有什么了不起的,嗯,不可以吗?……哦,你们怕我,对吧?”
“哼,怕你什么?你要去就去,到时有啥麻烦,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哈哈,……你快滚吧,先去前边领路,我们随后就来。”
此时,大宝二宝兀自委顿余地,痛得闷声呻吟,北宫使者见了,忙过去将两位随从扶起来,看了梵香与素心言一眼,说道:“我们在山脚坡地等你们,不敢去的,尽管拖延时间。”三人一瘸一拐的走出洞去,踩着云烟,望山脚坡地狼狈而去。
族民们一下围了上来,将三人围在垓心,欢乐无限。其中出来十数名壮士,将梵香高高举起来,在场中游走了数圈,大喊着:“英雄!英雄!英雄!”然后将梵香轻轻放回场中央。
这时,女丑寨主从后面走过来说道:“梵香小兄弟,我小妹就拜托你啦,这次你们去北宫军营,也不知有什么陷阱,你们两人去了后,一定要万分小心才是。”转过身,对素心言亦是反复叮嘱。
梵香与素心言一起向洞口走去,均是转头来,相视一笑,到了洞口,回头向众军民挥手告别,然后素心言将右手食指弯曲了,放在嘴边,向空中唿哨一声吹响,声音犀利,远远传出,山谷中亦是产生一声声犀利的回音,过了半柱香时间,从远远的大山之中,飞来那只巨大的玄鸟,在山腰盘旋了一会,稳稳停在洞口的天车木架上。
素心言往空中看了看,没见那肥蛡巨蛇跟着来,遂笑笑说:“这白子不知哪里玩去了,大家相处不久,它还不熟悉我的呼声呢,罢了,我们都坐玄鸟好了。”说着,轻盈一跃,上了鸟背。
“好吧。”梵香手搭凉棚,四顾一望,确未见肥蛡白子飞来,便跃到玄鸟背上,坐在素心言身后。
素心言拍拍玄鸟颈项,那鸟儿背着二人径向山脚坡地飞去。那北宫使者三人已是在坡地柳林中候了一会,见梵香二人乘鸟相偕而来,遂不再言语,腾起身来,当先领路,踩了一道黑云一路向西。
梵香与素心言坐在玄鸟背上,紧随而去。
梵香坐在素心言身后,只觉一缕缕淡雅幽香从她身上渗出,甜美难言,想她青春美颜,与己言笑时烂漫无忌,一时之间竟是恍惚如痴了。正自心猿意马之际,忽觉风声一紧,隐隐听得风声里有隆隆的战鼓之声,打个激灵,立时惊觉,想到礼法之防,不自禁将身子稍稍退后坐了开些。
过了半晌,翻过一道山梁,前面出现一片平沙大地。
远远的大地上,一处军营驻地向西绵延数十里。
军营前空旷的平地上,战鼓之声隆隆,却似正在进行一场战斗。
猎猎作响的北宫大纛之下,整齐排布着三个千人队,而对敌的军队却只有十九人,一人在前,其余十八人整齐列于后,这后面的十八人皆是脸戴狰狞的面罩。十九人全是清一色的黑袍重甲,一袭黑色披风,一样玄黑色的高头大马,各个手拿一把玄铁横刀,肩背长弓铁弩及数十只狼牙箭,马鞍两侧还挂了各自喜欢的兵器,军容甚是严整,远远的,便能感受到这十九人身上透出的浓烈嗜血杀意。
玄鸟跟在北宫使者后面,越近北宫军营,身下战场上的人影便越是清晰,一晃眼间,梵香总觉得那十九骑中,横刀立马于队伍之前的那人好面熟,只是那人看去好似满脸络腮胡子,远远的,看不清样子,一时倒也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他是谁呢?”一晃眼间,这念头在梵香脑里转了好几转,终是想不起来。
他是谁?他究竟是谁?他到底是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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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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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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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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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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