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香在九天之上与南天天庭的兵将们交战,终因重伤在身,不敌而败。
南天天庭击破了来犯之敌,尽管这来犯之敌及其渺小,但对天庭神界来说,也是一个可以以之作为欢宴聚会或者实行其他行动的理由和接口的。
人神之战胜利当夜,南天天庭的御苑大酒店内,处处张灯结彩,宾客盈门,热闹非常,美艳的乐姬演奏着优雅的曲子,音乐的节奏甚是奔放热烈,在大堂内绕梁不绝,一派祥和气象。
南天玉帝与北宫美帝及其各自所属臣下正在举行庆功酒筵。
大堂内灯火通明,大堂正中间用汉白玉铺就的舞台上,一身簇新打扮的太白金星,显得神清气爽。此时,正作为晚会主持,对着台下众神,用抑扬顿挫的声调极是抒情地念着祝酒辞……。
天庭的神职臣工各自按职级坐在宴席间,悠闲地啜着极品的大红袍,静静地听着音乐优美的旋律。突然,一阵尖利的“汪汪汪”的狗吠声在大堂外叫起来,众神皆一怔,个个向大堂外看去。二郎神遂调头对次席上的梅山六兄弟中的康、李二太尉说道:“请二位兄弟去看看那哮天犬在搞什么鬼,……怎的老是莫名其妙地乱叫?”
“是。”康、李二太尉站起身来,急忙往大堂外走去。
正在此时,一缕淡淡的如麝如兰的沁人心脾的幽香从大堂外随了风飘进来,弥漫了大堂内的每一个角落……
望向大堂外的神族们皆是眼前一亮,只见从酒店大堂门外,款款走进一位身影修长的少女,着一袭素白云裳,衣带翩翩,长发如云,飘飘垂于两肩。在通明的灯光里,那少女头上、脸上、手上、衣上都是淡淡的柔和光影。数百双眼睛定定地凝视着那少女,每个神人的心中皆是沉浸于柔和宁静之中,静静地看着她缓步走来,眼前萦绕着她的影,脑中回味着她的香,深深沉醉于这绝世丽容的艳光中。
一时间,大堂里,话声静止了,音乐静止了,喧哗亦是静止了……
突然,“咣啷”一声,一只茶杯掉落地上,接着,数十只杯筷掉落地上。康、李二太尉站在过道当中,回过神来,看着那位少女款款走来,便走上前去,呐呐说道:“你……你……。”忽看到她青春无邪的眼神,但觉心中一跳,不敢直视,忙低了头去,脑中皆是那少女温柔宁静的神采,恍惚中,突然眼前一亮,一双如柔荑灿然荧光的纤纤素手,赫然映入眼帘,二人心头一阵迷糊,呐呐不知所言。
二郎神在位上站起来喝道:“你二人是怎的?搞什么?”
二人一怔,回过神来,轻轻说道:“你……你……?”
那少女微微一笑,径直向前走去。
坐在王母身边的太阴星君这时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微笑着向那少女招手道:“月儿,来这里来这里。”
那名叫月儿的少女遂走了过去,站在太阴身前,看着太阴,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婆婆,我来了。”
太阴星君拉着月儿的手向王母恭敬地说道:“娘娘,等会儿呢,我让月宫仙子月儿姑娘为大家演唱一首歌,请娘娘指点指点这孩子。”
王母微微一笑,颔首道:“好,好,就让这孩子唱来让大伙儿听听,啊。”说着向舞台上的太白轻轻招了招手。
太白金星忙颠儿颠儿地跑近前来,擦了把肥脸上的油汗,弯下腰来恭敬地问道:“请问娘娘,有何吩咐?”
王母从侍立在旁的瑶池玉女手捧的金盘中取了一张餐巾,在嘴边轻轻擦了擦,缓缓说道:“你去同大伙儿说说,月儿姑娘这会儿为大家演唱一首歌,……”她顿了顿,转过头来向太阴问道,“啊,太阴仙母,这孩子唱什么歌呢?啊。”
“哦,那就让我们家月儿为大家唱一首《简兮》吧。”太阴星君看了月儿一眼,忙毕恭毕敬地说道。
“好好,我这就去,……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太白忙点头说道。
“哦,你这就去吧,……。”王母顿了顿,缓缓说道。
太白金星回到台上,清了清嗓音,朗声说道:“现在,请月儿仙子为大家演唱一首歌,歌名是--‘简兮’,……有请月宫仙子月儿姑娘,……有请音乐!”说完,向后台挥了挥手。
大堂内一下子安静得有如沉沉的子夜。
舞台上,一曲舒缓而悠扬的音乐前奏在空气中回荡,数道光柱从舞台边缘和舞台上方分别向上向下射出,在舞台半空的空间里汇聚成一个光球,然后幻化成一个巨大的蓝色水珠,悬浮在舞台的半空之间。这个巨大的蓝色水珠随着音乐摇动,跟着旋律的节点,突然散开成一片蓝色的海浪平铺在舞台上,同时,舞台之上的半空里悬浮着七个稍小的晶莹水珠,在舞台的半空流动,随了音乐的节拍,滚动,汇聚,散开,形成一道道流动的水的流光丽影,然后在每一个水珠里,呈现出一个美丽的飞天仙子,反弹琵琶,随了音乐,在水珠中间翩翩起舞。
在闪耀的七彩流光中,月儿仙子轻盈地走到舞台上,面对众神,眼光在人群里扫去,看到了远远坐在后排席位上的侍川河神,盈盈一笑,舒卷了长袖,歌喉轻启。
幽婉的歌声里,唱着——
“简兮简兮,方将万舞。日之方中,在前上处。
硕人俣俣,公庭万舞。有力如虎,执辔如组。
左手执龠,右手秉翟。赫如渥赭,公言锡爵。
山有榛,隰有苓。
云谁之思?西方美人。
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
歌声宛转,清丽,温情如水中的月亮,涟涟的清漪捧着每一缕银光,在凉凉的夜气中,在流动的光影中,隐隐透着一些凄清,一些闲闲的轻愁。
台下掌声雷动,旋律在光影中热情的舞动。Χiυmъ.cοΜ
月儿仙子在台上为大家演唱完后,从台上走下,衣袂翩翩,走至美帝与玉帝及王母席前,从身旁侍应的玉女端的金盘中拿过一杯瑶池玉液,对美帝与玉帝、王母敬道:“二位大帝、娘娘,祝您三位福寿绵绵无绝期,健康快乐伴永久!”端起杯来,轻轻啜了一口。
王母哈哈一乐,举起杯来,笑道:“这孩子,真好!……来来,大家伙儿一起来!”
众神遂站起身来,端了酒杯,齐声恭颂:“祝北宫美帝、南天玉帝与王母娘娘福寿绵绵无绝期,健康快乐伴永久!干杯!”大家一饮而尽。
“外甥儿给舅舅、舅妈请安了,……恭祝舅舅、舅妈快乐健康,永远幸福!”杨戬端了杯酒过来,向王母与玉皇躬身说道。
月儿抬头看去,只见这杨戬约二十七、八岁,直鼻凤目,双眉入鬓,额上双眉之间有一只似闭非闭的呈“1”字形的眼睛,开合之间隐隐有电光闪烁;其人身材修长挺拔,头戴一只束发的紫金飞凤冠,身穿一袭淡鹅黄八宝团花的长袍,腰围一条盘龙白玉带,足登一双缕金龙皮靴,真是仪容俊朗,相貌堂堂。
那二郎神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玉帝端起杯来饮了一口,拉过二郎神的手,轻轻握着,微笑道:“好孩子,好好好……,去应酬你那帮朋友,玩好,啊……去吧,孩子,别喝醉了,啊。”
“是,”二郎神轻轻抽回手,向玉皇和王母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时,那台上不知是什么节目,表演已到了高潮,只见那台上一个老女人不知为了什么事,在喋喋不休的向那少妇数落着什么,一旁的小孩做出滑稽的惊恐的表情,引得众神笑得前仰后合。
月儿仙子朝后排席位上的一位蓝袍青年看了看,径直走过去,笑脸盈盈。
只见那位身穿蓝色长袍的青年神将站了起来,看着月儿,微微一笑,“月儿仙子,……”
“嗯,侍川神,多日不见,你还好吗?”
“月儿仙子,呵呵,还好……”侍川用手挠了挠头,呐呐说道。
“哦,没什么,我想出去走走,你呢……”月儿微微一笑,向大堂外走去。
“嗯,我与你一起出去走走吧。”侍川紧走几步赶了上来,与月儿并肩走出了大堂门口。
哮天犬又“汪汪汪”的在大堂外叫起来。
二人出了酒店大门,走下了台阶,向草坪上的凉亭走去。二人一路无话,只是这样静静地走着。突然,侍川听得月儿幽幽一叹,说:“这里太过嘈杂了,我不喜欢,我喜欢清静些。侍川大哥,不如,你带我去看看你的天河,还有天河上的星光,可好?”
“好的,只要你喜欢。……那现在我便带你去。”
“好!”
二人踩着轻云,向天河飞去。
正到中途,突然,后面有人踏着云头,如疾风一般追了上来,连声叫道:“月儿仙子,请留步。……月儿仙子,请留步。……”
月儿停了脚步,回过头去,见是刚才在大堂过道上的那两人,便微感诧异的说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家主人请你去喝酒。”那二人齐声应道。
“你家主人是谁?为什么请我喝酒?我不认识你们。”
“我家主人是二郎神杨戬,……我家主人说了,请月儿仙子务必赏光,请……。”那康、李二太尉向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哦,我与你家主人不熟,对不起。请二位回去给你家主人说,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你家主人的盛情我就心领了,请你家主人原谅。”月儿微微一笑。
“我家主人说了,请月儿仙子务必赏光。”康、李二太尉疾步绕上来,喷着酒气,拦住了月儿的去路。
“我说过,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请你们让开!”月儿轻轻皱了眉头,看了看眼前的二位太尉,柔声说道。
“我家主人说了,请月儿仙子务必赏光,请……。”
“真是岂有此理,别人都说了不去,怎么还要强迫人去呢?真是岂有此理,……你家主人是二郎神又怎么了,那也要讲道理!”侍川走近来,朗声说道。
“……你算什么玩意儿!”那康、李二太尉喷着酒气,睥睨着眼将侍川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神情倨傲,恶声说道,“你他娘的是哪个庙的和尚,也不拿把镜子照照,滚边儿去,这里没你事,你他娘的该干嘛还干嘛去,……”
“你……怎么骂人!”
“老子骂人?老子还打人呢!”
那李太尉仗着几分酒意,竟跳到侍川跟前,冲着他胸口便是一拳,侍川轻轻一侧身,闪了开去,左脚同时伸出拌去,只见那李太尉亦是很有些醉意,一不留意之下给摔出三丈远,跌了个嘴啃泥。那康太尉见了,哪肯甘休,长长地呼出一口酒气,跌跌撞撞地奔过来,骂骂咧咧地跳上前来,一记“双风灌耳”挟着劲风向侍川头颈打落,那侍川不慌不忙,晃动身形,迈开方寸挪移步法,使个狮子摇头式,照着那李太尉的怀里抢进,双手顺势从李太尉胳肢绕过,在后背紧紧箍了他的双臂,用前额向李太尉鼻梁重重一击,那李太尉登时痛晕了过去。
那随后跟来的哮天犬也“汪汪汪”地叫着,一个虎跃,向侍川狠狠扑来。侍川的功夫甚是精湛,使开方寸挪移身法,从李太尉身前向后急跃闪开,然后一个筋斗向空翻转三周半,两腿悬空劈开,照着那哮天犬的来势,使出一式电磁引力旋风腿,只听劲风呼呼,那哮天犬在半空“嗷”的一声惨叫,被踢到半天云里去了。整个过程犹如电光石火,每个动作都干净利落,绝无多余,须臾间就结束了。
康太尉见了,忙过来去扶李太尉。
“你给老子等着,看老子怎样收拾你!”那李太尉在康太尉的搀扶下,灰溜溜地爬起来,边朝侍川嚷嚷着,边驾起云头,二太尉朝来路一摇一晃地去了。
月儿和侍川站在云烟上,看着二位太尉晃晃悠悠离去的背影,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过了片刻,杨戬独个儿假装着若无其事地踩着云头追了上来,站在侍川身前,向侍川打量了一下,忽抬起手来,往额上轻轻拍了拍,一字一顿,很是傲慢,说道:“哦,想起来了,我还道是那里来的野毛神,原来是值守天河的侍川河神,好好好。今儿你杨二哥高兴,你先去吧,以后有空,找你玩玩儿。……”朝侍川挥了挥手,神情很是不屑,然后,转过头来向月儿笑道:“我请你喝酒,给个面子,何如!”
“我不会喝酒,请原谅!我有些累,要回去休息了。好了,我走了,晚安。”月儿说完,转身踩着烟云如风而去,侍川紧紧跟着一路飞去。
“好吧……给脸不要脸,哼,……”二郎神悻悻地说着,转身踩着云头,朝来路而去。
南天天庭御苑皇家大酒店的大堂内依然灯火通明,歌舞声不绝……
月儿和侍川踏着轻云向天河飞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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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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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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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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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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