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与吐蕃的联姻现在是天下皆知。可为何有了西塞那边的人还要让宁歌去呢?这里面就有些玄机了,一来可以保证吐蕃公主的安全,二来也是表达对吐蕃公主的重视。
你吐蕃公主嫁到我们陈国来,定然是要享福的,陈国重视公主也意味着重视与吐蕃的关系。
据说叶悬渊这边派了人,皇城派了人,李云那边也派了人,这阵仗可谓不大。
吐蕃位于西启的西部,相当于假若陈国与吐蕃联姻,那么西启若是有什么异动,就不能把兵力集中在一处。
本来那个公主是该嫁给西启的王子的,但是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反正最后是没成。
公主的面子现在往哪放?在这种事情上,名声受损的永远都是女方。
恰好,陈国国君叶辰这时候投出了橄榄枝,说愿意娶吐蕃公主。
吐蕃的王室向来护短,容不得自己的公主受了半点委屈。陈国这般以礼相待,他们也没有理由拒绝。
就这样,吐蕃公主近日便会从西塞入境,赶往皇城。
至于叶辰为何会忽然要娶吐蕃公主,唐砂从头到尾都知道得很清楚。
叶悬渊在心里面说起过,这是叶悬渊的提议,叶辰同意了。
唐砂当初想的那些,叶悬渊想得比唐砂更深,虽然他是不愿意去相信那个人会反,可是作为一个将军,一个王爷,做事情不能只靠直觉,更多的是要从大局着想。
若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也不至于三面受敌。只要北方有什么异动,狄越他们能坐得住吗?
这是最坏的打算,这也是最好的打算。
叶悬渊不觉得让叶辰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是一件很愧疚的事情。
因为他们站到位置就注定了他们要接受的命运。他当初娶余文文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让当时开始出现动荡的朝堂势力均衡,不至于一方独大。
现在叶辰的位置坐稳了,又因为唐砂恰恰出现,让叶悬渊做了此生做自我的决定。他想若是每一有唐砂,他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
这样的唐砂,这世上不会再出现第二个。
叶辰也有着自己的任务,一是让天下繁荣昌盛,而是让陈国一统天下,再也不用受到外族的威胁。
他自己也在为了这个目的,贡献着自己。这几年太过平静,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使得他反而压抑和不安。
宁歌收拾好东西就直接走了,临走之前唐砂给了宁歌一块牌子。
这个牌子也是墨传香给她的,程家的花令。持有此令的人,无论在哪里,只要是程家的产业,都可以寻求帮助。
宁歌也没有拒绝,谁知道这一路上会发生什么呢?陈国很吐蕃和亲这两国自然是和和乐乐,那么西启呢?
总有些人不想让这段联姻成为事实。
唐砂也是多多少少听说了这位吐蕃公主,志免从·四郎拉姆。
年芳二十,在吐蕃算是大龄剩女了。奈何才貌绝世,身份高贵所以配得上她的人少之又少。
在这少之又少的人里面,她一个也瞧不上。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这位四郎拉姆心气颇高。
至于她之前和西启王子的故事,那就有各种说法了。有人说两人本来相互爱慕,奈何四郎拉姆受不得王子还有别的妾室。
可是西启的王怎么会让自己的王子只娶一个女人?所以这段姻缘不了了之。
也有传说,说是这个四郎拉姆单相思爱慕西启王子,可是后来发现西启王子是个断袖,这下吐蕃的王志免从自然也不会答应了。
当然这些只是传说,具体是哪样的她也不知道。
二月二,龙抬头。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墨府,长廊上。
“唐砂,你这是去哪?”墨传香和程立雪现在是天天出双入对。
唐砂背着自己的小书包:“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一拉线我就跑!轰的一声学校不见了~”
墨传香:……
程立雪:……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傻子。
“别闹。”墨传香甚是无语。
唐砂嘿嘿的笑了两声,真的宛若智障。可墨传香一见唐砂这表情就知道,唐砂在打什么坏主意。
“小香香?”唐砂偏着头叫了一句。
墨传香不语。
“小香香。”唐砂又唤了一声。
墨传香撇了一眼唐砂:“何事?”
“我想出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家里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唐砂忽然语重心长的对墨传香道。
墨传香一愣,随即问道:“你要去哪?”
唐砂指了指西北方向。
墨传香似乎明白了唐砂的意思,确定问道:“你要去追宁歌?”
“聪明如你,他上午才走,现在在出发只要我快一点,应该能赶上。”唐砂语气肯定。
墨传香听语气,知道唐砂已经决定,并且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何时回来?”墨传香没有阻止唐砂。假日有哪一天唐砂不想搞点事情,那么她就不是唐砂了。
“我不会去皇城,从西启过来应该会路过益城,到时候我到了益城就不走了,返回来。”唐砂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那你注意些。”
“知道了。”唐砂甜甜一笑,然后又拍了拍墨传香肩膀,快步往往外走去。
为什么唐砂不跟着宁歌一起走呢?
因为若是宁歌一早就知道,绝对不会让她干这种事情。宁歌什么都好想就是有一点以前没发现先现在发现并且不是很喜欢的,那就是碎碎念。
唐砂去西启边境难道只是为了见一见那传说中的吐蕃公主吗?显然不是,如果有机会,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有缘,那么,她可能会见到……元芳。
这才是唐砂去的主要目的。自己得知元芳最后的消息就是元芳在西塞。
他那么想上战场,那么他势必会选择参军。唐砂心里即是期待又是害怕。
怕元芳不认自己了怎么办呢?能怎么办,伤心一场,然后忘记。
唐砂就是这样没心没肺,她自认为的没心没肺。
唐砂背了一个背包,然后马背上已经挂好了水和干粮。背包里背的是锅碗瓢盆。
问衣裳呢?身上穿着呢。反正越往是越冷,现在才二月份,西北的春天也是寒风凛凛。
所以唐砂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百七八十斤的小胖娃。自己不嫌热,只是动作有点不方便罢了。
唐砂这突如其来的离开,让七十五三十八,卿大卿二猝不及防。他们虽然阿门是暗卫,可瘦也是人呀,也不知道她是要去哪,一点准备都没有。
最后只有让一个人先去,一个人准备点物资。跟着唐砂的刚好是卿大和三十八。
走一条路,跟一个人,难免又会狭路相逢。
三十八看卿大的眼神总是带了几分挑衅。而卿大看三十八的眼神,却带了几分容忍。时而还会露出一抹笑意来。
看得三十八是毛骨悚然。
唐砂从下午开始赶路,直到子时入了一座小镇才停下来。
在宁歌走之前,唐砂就打听好了宁歌此次前去的路线。宁歌带了一波人还有物资,所以脚程上应该会比她慢一些。
沿着横山支脉往北走城镇很少,所以他们入了夜便不会往前走。这座小镇应该就是他们的落脚点。
小镇上的人都休息得早,现在大街上除了打更的更夫和倒苕水的以外就没了活人。
打更的更夫刚好喊:“三更夜半,小心火烛。”
唐砂:不是天干物燥吗?不重要。
更夫打着打着更,忽然听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声音,像是马蹄声,又有脚步声。
可是大半夜的,这大街上哪来的人?
更夫环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有人,声音却越来越近,回荡在空旷的街道,就像是响在耳边。
“更夫?”
“啊!”更夫脖子只感觉脖子一凉,一道悠悠的声音传来,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待瞪着惊恐的眼神,看清楚叫他的人之后,才猛的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更夫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这里原来是一个拐角处,唐砂刚刚正好在更夫的视角盲区。
唐砂知道自己有点故意的凑近了讲话,所以嘴角勾着若有若无得逞的笑意。
“你有什么事吗?怎么大半夜还在外面?哦~,看样子你是刚刚进镇子吧。”更夫打量了一下唐砂的行李和马,猜测道。
“正是,我想问问这小镇上今日有没有来一众军爷?”宁歌他们都是着装前行,到了某一个地方理应是很醒目的。
更夫想都没怎么想,立即道:“有的有的,就住在前面的那加小客栈里。”更夫指了指那原处屋檐下挂了一排大红灯笼的二层高楼。
唐砂一喜:“多谢。”说完还给了更夫几个铜板。
更夫也是高高兴兴的接下,继续敲着自己的铜锣去了。
唐砂牵着马来到了客栈门口,客栈居然到了现在还没有熄灯。
唐砂常识性的敲了敲门。
果然片刻之后就有人来开了门。
那人把门打开了一个刚好能塞下脑袋都缝,把头支了出来,望着唐砂问道:“住店?”
唐砂点了点头:“麻烦了。”
那开门的小二看了看唐砂的着装行李,然后把门打开。唐砂把马儿身上的事物水都取了下来,然后任由小二牵着它去了一旁拴马棚子。
唐砂进了店,等了一会儿小二回来给她开了一间房。
“方便打些热水吗?”唐砂问道。
小二有些为难,现在都熄火了,哪还有什么热水。
唐砂从怀里摸出了二两碎银子,递给了小二。小二立即喜笑颜开的接过,然后小声道:“客观稍等。”
看小二走后,唐砂轻手轻脚的上了楼,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的布置很不错,唐砂趁着小二没有回来,在二楼的走廊上走了一圈,确定了宁歌他们的住处。
唐砂之所以能够找准他们的住处,是因为叶悬渊军营里面的人在外,休息的时候都会在门缝下方夹薄铁片。
位置很不明显,但知道的人也能看出端倪。只要有人推开门,铁片就会落地惊醒里面的人。
唐砂回到房间,等了一会儿,小二就端着热水上来了。唐砂简单洗漱了一下,把水放到了门外,小二会自己来取。
现在子时四刻左右,唐砂上床浅浅的入睡。不敢睡死过去,万一明日宁歌他们起得早走了怎么办?xǐυmь.℃òm
所以当唐砂听到门外木地板上响起咚咚声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唐砂只睡了两个时辰左右,所以实在有点打不起精神。
穿好衣裳,头发已经被她剪短了一截,刚好到了腰处,所以裹起来也不是那么艰难,动作很快,最后绑了一条黑色的抹额。
唐砂下楼的时候,宁歌和与他一起的一群人正在用饭。
唐砂大致扫了一眼,除了宁歌以外倒也没瞧见什么熟人。
那群人自然也注意到楼上下来的青年。
宁歌也把目光移了上去,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姐姐为什么会在这里?自己是在做梦吗?是现在的是梦还是都是梦?宁歌没睡醒。
“早啊。”唐砂轻车熟路的给宁歌问了个早安。
“早。”宁歌下意识回了句。
唐砂不认识这群人,可是不带表这群人不认识她。他们都算得上是叶悬渊的亲卫,所以她去军营的那次,他们见过她。
坐在宁歌旁边的那人自觉的让开了位置,去了另一桌。
唐砂自然就不客气了,否则不是辜负了别人的一片好心吗?
唐不要脸这般认为。
不仅如此,她还想白吃白喝,显然她也是真的这样做了。
直到吃完了饭之后宁歌还觉得身在梦中。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唐砂看宁歌懵懵的眼神,便觉得有几分可爱,忍不住摸了摸宁歌的头。
“傻了?”唐砂调笑道。
宁歌点了点头,毫不避讳的承认了。
“姐姐你是去哪?”宁歌现在根本就没想过唐砂的目的地和他会是一样的。认为可能唐砂有点什么事吧,反正她出去在外浪荡一两天也是常有的事。
“去玩,刚好顺路。”唐砂忽悠到。
宁歌点点头,对此深信不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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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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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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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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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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