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收拾东西,现在下山。”唐砂开门见山。
“现在?”
“现在。”
陆仁几人对视几眼,不知道唐砂打的什么主意,不过这也算得上是个好消息。
几人收起麻将,他们的东西也不是很多,没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他们收好东西,却不见唐砂有所动。
“回甘,你为什么不收拾?”陆仁蹙眉道。
“你们先跟着军队走,我还有点事,放心,他们没问题。”唐砂给他们打了一针镇定剂。
几人也没多说什么,跟着唐砂出去了。
等到人后,叶悬渊三人也不会在此逗留。
“万事小心。”
叶悬渊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
唐砂松了一口气,也算是解决了一个问题。
沉辛在一旁等得无聊,现在那些人终于走了,世界都清净轻松了不少。
“唐砂,我们去看看元芳吧,他应该也差不多快醒了。”沉辛催促道。
“好。”
两人回到洞中,走到元芳床边。沉辛坐下为元芳把了把脉。
“药效快要消失了。”
唐砂有些担心,药效消失,但是元芳的情况没有好转。当然,这只是最坏的一个结果。
这几天元芳的体温越来越低,趋近正常。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等着,沉辛自从上次闭关之后,在功法上反而取得了巨大的进步,精力充沛。
而唐砂皮了大半天,自然有些疲惫,趴在桌上小憩了一会儿。
“他醒了!”
还在做梦的唐砂惊坐而起,头转向元芳那边。果然,元芳已经睁开了眼睛。
唐砂立刻起身,走到元芳身旁。
“芳儿,如何?”唐砂急忙问道。
元芳刚醒,人还处于混沌状态,双眼懵懂的看着唐砂,一时反映不过来。
唐砂一愣,不会是傻了吧?
就这样过了该一会儿,元芳才打算坐起身来。
唐砂和沉辛都搭了把手。
元芳在昏迷的这些日子里,四周一片黑暗,没有尽头,无边无际。
听不到声音,看不到人影,害怕,孤独,寂寞。再也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更期待见到公子。
元芳怔怔的看着唐砂,看清楚唐砂脸上的每一处。
公子呀!是他的公子呀!
唐砂正想伸手摸摸元芳额头,然而还没来得及抬手,却被元芳一把抱住。
身子受力像前曲着。
“公子……公子……”如小兽般的呢喃之声,激起了唐砂心中的……母爱。
“乖,没事了,没事了。”唐砂松了一口气,看来没傻。
元芳一直这样抱着唐砂,不愿撒手,弄得唐砂有点腰酸。
“元芳,你可真粘人。”沉辛在一旁有点吃味,嫌弃道。
唐砂能明显感觉到元芳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后脖子上的力道骤然消失,元芳已经收回了手,低着头,不敢看唐砂。
唐砂站直身子,扭了扭脖子和腰,笑道:“看来没多大问题,饿了吗?”
元芳淡淡点了点头。
“沉辛照顾一下,我去弄吃的。”说完唐砂迈着愉悦的步伐,烤肉去了。
等元芳进完食,唐砂就发现问题所在了,饭量比以前少多了!前段时间吃一头牛的话,现在差不多吃两只鸡就能饱。
唐砂甚是欣慰。
“芳儿,我打算去沉辛家里玩玩,你去吗?”唐砂征求意见道。
“公子去哪,我就去哪。”元芳毫不犹豫。
“够意思!”唐砂拍了下元芳的肩膀。
这一拍,又发现问题所在了,刚才还没注意,现在才感觉元芳,结实了,壮了。
连脸部线条也硬朗了些,唐砂眼神一动,立马道:“芳儿,你站起来。”
元芳看唐砂一脸兴奋,也带上了笑意,站起了身。
咦?公子怎么……变矮了?
唐砂也是嘴角一抽,我艹,不会吧。
以前的元芳身高在一米七二左右,现在……至少有一八五,甚至还要高。
出乎意料,裤子衣裳都短了一截,元芳穿着犹如穿小孩衣裳一样。
“可以呀小老弟!”唐砂还是挺开心的,亲自见证了这么一个奇迹。
不仅是身高变了,连周身气质都不同了,这些……都是天赐的。
元芳才是真正的位面之子吧。唐砂开始胡乱猜测。
沉辛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也暗自称奇,想必祭司看了也会觉得惊讶的,正好带回去给他看看。
这股子兴奋劲过了之后,唐砂开始问起了正事。
“沉辛,你能找到回去的路吗?”
“能,我有办法。”
说着就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支笛子。
“只要吹响这个,自会有人来寻我。”沉辛灿烂一笑。
“如此便好。”唐砂松了口气,这简单呀,还有人接送。
“可是……我不会吹。”
唐砂:……
“我会。”唐砂难得自告奋勇。
“这个只有南疆血脉才能吹响。”沉辛又道。
唐砂:……
告辞,打扰了。
那你说个什么劲!
“我教你……”只能这样了,也不难。
在唐砂这里不难的事情,在沉辛那里却艰难异常。
果然,人无完人,总有自己不擅长的东西。
就在唐砂嘴把嘴教育之下,沉辛终于在两天后,吹响了第一声。
跟着一起学的元芳,都能吹出一首完整的曲了。
唐砂大喜过望,热泪盈眶,恨不得狂喝一顿表示庆祝!生活真的太难了!
沉辛也是欢喜的转圈圈。
元芳看着也是欣慰,真实难为他家公子,也难为沉辛学这么难的东西。
几人立刻收好东西,坐到洞口,等着沉辛家里那边的人来接她。
可是等了很久,依然不见人影。
凉风阵阵,有点冷。
“沉辛,你是不是拿错笛子了?”唐砂开始怀疑起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这明明是仙侠剧的剧情,为什么自己一开始就信了呢?被猪油蒙蔽了脑子。
“肯定没错!”沉辛不服气道,虽然自己重来没有吹过吧,但是祭司不会骗自己的。
当初祭司也教过自己吹,可是他没有唐砂这么有耐心,教了一天就不教了,还说她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
“那……再吹吹?”唐砂提议到。
沉辛思考了一下,觉得有理。
于是又大费周章的吹了一声。
……
与世隔绝的南疆境内。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往来种作,黄发垂髫,怡然自乐。
一颗参天榕树,生长在南疆中心湖泊之内,湖泊中,有一座仙雾缭绕的小岛,小岛上犹如仙境,微风不燥,陌上花开。
一赤衣男子躺在榕树枝上,喝着酒哼着曲。榕树下莲花座上,一玄衣华服男子盘腿端坐于上,双目紧阖,双手放与双膝,五官如同冰雕,寒冷,不近人情,让人敬而远之。他身旁还蜷缩着一只懒猫。
赤衣男子,喝着喝着,忽然听到一声笛音但是也只是一刹。
赤衣男子坐直了身子,仔细寻找,确实毫无所获,谁吹笛子吹一声呀。
赤衣男子又重新躺下,心道,或许是自己喝醉了,错觉罢。
不过,过了大概半时辰,赤衣男子又坐起身来,怎么回事?又是笛音?是哪个出门在外的崽子乱吹?恶作剧?逮着屁股给你打开花!
他完全没有往沉辛那方想,当初祭司教了她一天都没吹响一声,他相信这辈子她都是学不会了。
但是人还是要去带回来的,这声音像是就在衡山之中。
赤衣男子见玄衣男子还处于冥想状态,没有打扰他,直接消失在了南疆。
这赤衣男子,正是给沉辛送信的癸丑。而莲花座上透出威严的男子,正是沉辛常常念叨的祭司。
……
冷风中,沉辛一直吹一直吹,偶尔能发出一声响动。
“不吹了!”沉辛把笛子扔在一旁,表示放弃,这东西,可真难,腮帮子都吹酸了。
唐砂无奈了抬了口气,摇了摇头,怎么感觉,上了一条下不去的贼船。
正在几人打算步行去找南疆的时候,一赤衣男子忽然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唐砂下意识退了一步,什么玩意,神出鬼没的!
定眼一看,看得出来是个男子,脸上待着半截的鬼面具,看不清具体长相,但是年龄应该不大。
癸丑也打量着眼前的三个人,当看到沉辛的时候,瞳孔一缩,天!她居然能学会吹笛子!
“谁教你吹的笛子?”癸丑丝毫不掩震惊。
沉辛指了指唐砂:“我朋友。”
癸丑再一次看向唐砂,目光里居然有了丝敬佩。
“癸丑,你怎么现在才来。”沉辛埋怨道。
“睡觉,没听清。”癸丑不想打击沉辛。
“带我们回去吧。”沉辛直接道,她有点想祭司了。
“他们,不能去。”癸丑就是这样一个内心澎湃,但是说话却显得高冷的……闷骚。
“为何?”沉辛脸色沉了下来。
“南疆,外人不得入内。”
“他们不是外人,他们是我朋友。”沉辛辩解道。
“规矩就是规矩。”癸丑说起话来很不近人情。沉辛这傻丫头居然能交到朋友?不可思议呀!居然能平安回来?没被人骗走?可惜了可惜了。xiumb.com
“那你回去吧,我不回去了。”自己把唐砂留下,却不能带她回家,沉辛都觉得很愧疚。
“哦。”癸丑刚转过身去,身子一愣,随即转过身来:“走吧。”
唐砂一时有点蒙逼,啥?转变这么快?
沉辛刚才察觉到了空气中的波动,自然知道是有人给癸丑传了消息,这种传消息的方式,是南疆独有,通过蛊虫,然后传达给主人。
他们每个人的体内,都有着蛊虫,沉辛也不例外,还是祭司亲自给她种下去的。
“走吧。”沉辛开心的对着唐砂道。
去哪?唐砂见沉辛和赤衣男子一动不动,心中无奈至极。
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自己的思想快要更不上了,自己被时代淘汰了。
不过沉辛说完便反应过来,唐砂和元芳都不会武。
癸丑自然也看出来了。
“自己的人自己带。”想让他当免费的劳动力?和一个不认识的人亲密接触?不可能!
沉辛虽然轻功不错,但是带两个人,吃力得紧,加上沉辛是个男孩子。
癸丑的毫不作为,让沉辛垂下了头,不指望他了,自己带就自己带。
沉辛拉起了唐砂的手,另一只手去拉元芳,可还没拉到,一只手比她更快,直接把元芳抱了过去:“我来!”
癸丑语气有点急,生怕沉辛拉了元芳。
唐砂额头跳了跳,这人有点像神经病。
沉辛自然不会拒绝,癸丑这样,她都习惯了。
只有癸丑自己知道,刚才耳边传来的冰冷的声音:“若是沉辛碰了他的手,你的手也别要了。”
祭司真可怕。
沉辛抱着唐砂,跟在癸丑身后,踏树枝而行。
唐砂紧紧抓住沉辛,尼玛,她飞了……
没过多久,四周的空气开始扭曲,唐砂眼前一花,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四周仿若变了一番天地。
原本阴沉的天空,现在阳光明媚,蝶燕纷飞。
唐砂的世界观,再次破碎,脑子里面只有一串数字……6666666
脚掌落地,唐砂腿有点发软。
“到了,我家。”沉辛眼睛弯弯,对着唐砂道。
“很美。”确实很美,这是想象中才会出现的景象,很干净,空气爽朗,让人心情都好了不少,前几天的沉郁一扫而光。
元芳也是惊奇得很,自从跟了公子之后,他的世界,变得不一样了。
“喜欢就好,走,我带你去我家。”沉辛拉着唐砂就往前走。
他们三人走在前方,癸丑一人走在后面。
打量着唐砂和元芳。
这个叫唐砂的姑娘,看着就不是什么心思简单的人物,沉辛这么傻的人和这种人在一起,迟早要吃亏。
至于这个元芳,甚至给他一种危险感,但这人确实没有气息,意味着这人根本没有内力。
又或许,修的不是内力?这元芳对唐砂言听计从,想来是她的手下了。
不过这唐砂也没什么本事呀,居然让这么一个他都看不透的人物追随与她。
唐砂不知道身后有个人在心里不停的吐槽她。
一路走过来,唐砂心中是越来越惊讶,这里的人,眼睛都特别单纯,如同沉辛一般。
这群人自然也是对唐砂和元芳这两个陌生人很感兴趣,对着唐砂他们指指点点。但是并无恶意。
唐砂笑着对他们找找手,点点头,打着招呼。
“乡亲们好,乡亲们幸苦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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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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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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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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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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