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场景最近的一次也是15年前,大伙去山上帮人家抬牛。对,就是抬牛。
那黄牛从一个阴坡的山下走滑坡了,将自己摔伤了,剩一口气了。
原本,这大黄牛当年能值6800元的,后来卖给了牛贩子,卖了1800元。
众人用绳子绑了牛,挖路的挖路,就这样,从山下抬到山边。牛贩子闻讯赶来,开着三轮车,将这赚钱的买卖拉走了。别人是杀了卖牛肉,只要不是病牛,无所谓。
当时,养牛的那家人,又是发烟,又是客气话,大伙可活人了。
后来,这种场景,也就是山上发生了山火,大伙儿去灭山羊。
也不知道这样的山火是怎么来的。
你看,兵分四路,大伙都忙着找。
笑话,这可是一个人啊。一个活生生的人,用张太平父母的话说,就是昨天晚上下雪前走失的。现在,都早上10点了,这12个小时过了。
这疯子,你就静静地睡在自己家嘛,何必出去乱跑。这下,你看,跑的不见了吧?
“虎牛,你说,这人能跑到哪里去?你年纪大,能有经验。”队伍中一个男子问另一个年长的人。
“这说不定。这人头坏了,大脑不受控制,谁也不知道她能跑到哪里去。咱们尽心给找。你手机有费吗?有没有人打电话?”
“没人打啊。找,肯定还是没找到。”
这支队伍上上面的村子找。
人家村子里的人一听说,我们村子没来疯子啊。
好嘛,再不用上去了,雪这么厚,咱回。
“走,咱从这边上来的,在那边山边上胡乱看一下,也算把心尽了。”
帮忙是情份,不帮忙是本份。
这张太平,你就不能回来找一下,怎么说也是你的老婆。这小伙,真把小伙的脸丢尽了。你对她再不满意,也要在人前表现一下。今天就是拉客能拉1000元你也得回来。
这娃,一点影响也不看。
第二队人马是走的村下面的路,主要是沿着下坡路,走县城这条大路找。
找到县城的山上,找了半天,水沟,路边,烂草堆,不放过任何一处。没有,还是没有。
“你说,这瓜女子能跑到哪里去?”
“不说了,我路走的都没有力气了。自从有了电动车还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回,我不想找了。这比找个手机还让人烦心。”
另一人回道:“是啊,这人找人,把人能找的烦心死。咱农村还好点,出门就田地,一眼就能看到有没有人。要是在城里,那放眼看,都是人,把你能急死。”
“对,城里还有电梯。你站着就把你拉到楼上楼下。现在,尽尽最好的心意,咱再找一下。沿着另一边找一下。嘴长在鼻子底下,多问问人,看有没有看到。这,有没有人手机上有凤英的相片?这都啥年代了,还让人这么找。”
也是,现在,别人朋友圈发个相片,比这么找好找多了。
“那就回吧,把人冷的。咱好人都冷的受不了,这疯子肯定早都冻死了。”
“你胡说,这凤英人家不会钻在麦草堆里?”
“咱这哪里还有麦草?你能找到麦草垛?”
“那就钻进玉米秆堆里。”
还别说,这几年,都是收割机收小麦,早都看不到整堆的麦草了。
第二队人马收兵回营。
第三队人马,是在东边的山边找。
这东边是天然的沟壑,是村里人倒垃圾的地方。这队人马是老人,觉得他们走路不方便。
老人采用的是大喊大叫的方式;“凤英,凤英,你在哪儿?听到了应一声。”
四周只有西北风刮着地上的雪回应。
“走,没人应。咱人老了,都走好,回。左邻右舍地,把心思尽到就行了。”
第三队人马盘旋了一队,回归本营。
第四队人马是沿着西边的山。
这西边的山脉较大,是村上主要的粮食产地。梯田成本,小路众多。
“这没看到脚印啊。谁会跑这儿来?再说,这也不通县城的路,也不到镇上的路。咱们人散开走,一人一个梯田。”www.xiumb.com
众听吩咐,呈现出点状开始找。
“看,我找到了一个野鸡,是被人用药药死的。公的,尾巴上的毛好漂亮。”
“叫你找人,不是找野鸡。”
“我这儿,有一只野兔也死在这儿了,要不要?”
“都扔了。找人。”
这队人马仗着熟悉路径,一路向着最下面的梯田走去。
“没有。”
“没有。”
“那就回家了,把人冻死了。疯子没找到,把大活人冻的受不了。”
第四队人马兵归大本营。
人马都回来了,没有好消息带回。
这?
这不会真死了吧?
这还真是要吃席的前奏吗?
抬眼四下观望,白雪如席,白茫茫一片。四周的刺洋槐树就像一个个卫兵一样站立。远山如黛,白雪如纱。
这水墨化一样的场景中,走一个人,真的看不到啊。
这精神病,比疯子都淘气。
“找到了吗?”张太平母亲站在村中央问。
人群答道:“没有。”
“找到了吗?”
“没有。”
一样的声音问了四遍,没人回答找到。
希望破灭。
“这可咋办啊?如何向亲家母交待啊。这太平这该死的娃,也不知道回来,就没见过钱。”张太平母亲碎碎念。
张太平父亲:“回家,先弄的吃饭,饭吃了再说。有什么事咱两把老骨头担着。大不了偿命。一个疯子,还以为治好了。这下,又跑丢了。该死的活不了;该活的死不了。走,回家。”
男人,就是在女人需要安全时的主心骨。
没得办法,找也找了,总不能挖地三尺再找吧?她又不是妖精,还能遁地跑不成?
今天这一通忙下来,把三包香烟都散给了众人,心疼地老汉暗暗叫苦:这可是连我自己都舍不得吃的香烟。这是逢年过节家里来人招呼人的。你看,现在就这样散了。
唉,鸡飞了,蛋马上要打了。
这凤英要是出个什么问题,自家儿子在县城那房子也住不了了。他啊,就没当皇帝的命。算了,算了,一了百了。自从娶了这个精神病以后,我们老俩口受这儿媳妇骂和打,日子也过的够够地。反正四个儿子,这小儿子开花不结果无所谓了。我们死了有人埋就行了,哪管得了其它?
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如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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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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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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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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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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