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兔那个急啊,一天三次电话催:“老叔啊,你们找到人没有?
什么?二婚的,带一个女娃?也行。
要不要见见?
什么?是个死了老公的,老公在煤矿伤了,正在和婆家闹官司,为那一笔750000元的赔偿?
那就可能没戏,等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这小儿子是请假回来埋葬大儿子的,这下,趁这个空档,也不能在家停太长时间。要不然,还真不好办。
实在不行,只能微信相亲了。
这年头,网络太虚假了。
当然,现在的年轻人玩的花,网上发个红包,什么都搞定了。
现在的女孩子,521,1314都是钱啊,一个红包,就让她们满脸开怀。
当然,也有那此二婚的,尝过人世间的艰辛,开始在煤矿当保洁。
你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娃,去煤矿当保洁,不觉得屈才吗?
才不呢,人家某某领导下班了开车带她们出去玩。吃好的,喝好的。自己赚的工资都是自己的,不用花一分钱生活。有大冤种花钱,这样的生活不好吗?
过了两天,媒人柳老头打电话给岁兔:“老弟啊,我们好不容易才给你儿子找一个合适的。那女孩是被男孩子退亲的。没有结婚,人家男孩子在外谈了一个。这就是头婚,明天我们一起坐车上去看人。”琇書蛧
“好,太感谢老哥了,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这第二个儿子的婚事还要拜托你,那张太平不靠谱。我看得出,你是出大力的那个人。”
“你知道就好。说媒这口饭不好吃,我都干了半辈子这事了,他娃才干多久?你钱花的不冤,你就等着抱孙子吧。”
两人关系好的就像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这人,托人办事就满心欢喜;秋后算账,就要分毫必究。
人啊,还是跟在时代的背后赚大钱。
柳老头想想,自己那些年说的媒,不是毛毯,就是鞋子,还是现在实惠啊。现在给钱,还给太空被。
他把这些太空被,都拿到小卖部换钱了。
批发价,就不信了,还有他卖不出去的东西?就是说媒赚来的整盒的烟,都换成钱了。
现在,他只爱钱。
什么酒,烟,太空被,皮鞋,他不缺,要多少有多少。
毕竟,身边人流行给媒人送这些礼品。
好看归好看,但不值几个钱。
你100元的东西,我80给你卖出去,实在不行,70元也给你卖出去。
要不然,卖不出去,我就让家人红白喜事,当礼品给送出去。
总会想办法赚钱和省钱的。
给礼物,就不给钱了,一回事。
人生在世,就看你有没有赚钱的眼光。
岁兔的小儿子黑牛说:“爸,我下去住个酒店,晚上洗个澡,不想明天让别人觉得我身上有异味。”
“好,你就在西桥这一块吧,明天好联系。那个最便宜的酒店一晚上98元,可以洗热水澡。”
岁兔知道这儿子受过伤。
第一次自由恋爱,被女友说家里不能洗澡,他就受了这伤。回来后就爱洗澡。
去吧,洗洗也好。一说,自己都觉得身上有点痒。
“这样,黑牛,你明天先不要退房,我下来也洗个澡,咱两个都洗了澡,再出来退房。”
这样一想,岁兔觉得自己是最聪明的,把钱花的刀刃上了。
“爸,那我们现在一起下去洗澡吧,这样方便。”
“我不去了,我明天下去。我认炕,晚上住不惯那个酒店的床。”
正是岁兔这个决定,让他躲过了一劫。
黑牛背着小包,包里装着手机充电线等物,站在门口,一会儿一辆私家车过来:“下县城?”
“上车,5元。”
这和公交车一个价,那就坐着走吧。
车里放着音乐,一个中年男子言道:“我刚送我老婆上来,她晚上要给初三的孩子上晚自习。你在哪儿下车?”
“我去县城找个酒店洗澡,在西桥下就可以了。”
这盘山路上已没有雪了,只有路边的沟里还有没化的雪。
雪落下后,整体气温下降。
就像把你关进了冷库一样,一下子都冷起来了。这路面的雪消融的都结冰。
下午四五点,就开始结冰。
北方的天还是太冷。
再者,这拉煤王,下坡都酒水。为此,被处理的不在少数。
好好的路面,你洒个水,你降温了,别的车下来就有危险了。
刚走在一个紧急转弯处,一辆拉煤王上来,后来还有一个小车正在超车。结果,三辆车就像三个玩具一样撞在了一起。
那上来的拉煤王直接撞在了路边的黄土坡上,司机室都撞成压缩饼干了。
这后面的小车直接冲下盘山路了,不知死活。
这黑牛坐的这私家车,撞翻了个,被后面下来的拉煤王空车给拖了一个滑行。
“小伙子,你醒醒,你家人电话多少?”交警问。
“我手机在包里,6个8,直接翻电话本。”
“儿子,怎么了?你在哪家酒店洗澡?”
“你好,这里是县人民医院,你是这个手机机主的家属吗?现在来县医院,你儿子正在抢救。”
岁兔心道,这年头骗子真多。
还县人民医院,有这么坏的事?
想想不对,万一是真的呢?
不就是县城嘛,下去一趟,看看是真是假,花5元车费,来回10元,又不贵。
上街,坐上公交车。
这车30分钟一趟,有人没人都走。
不像以前,人不拉满不走。
“师傅,我向你打听个事,刚坡里是不是出了什么车祸?”
那司机也是老人了,看了看这岁兔,认识,这不是那个街流子吗?天天在集上逛。
“是,几个车撞的不像样了。两大两小,可惨了,救护车都来了几辆。人都抬不出来,消防队都来了。都是这拉煤王大冬天的洒水,把人整的出事了。”
“师傅,还有几分钟开车?我儿子出事了,就是刚那车里面的。”
“不急,不急,你不要哭,这还有5分钟,我给后面的司机说一下这特殊情况,咱现在就走。”
不大一会儿,司机过来了:“老哥,咱现在就走。你家离这街上不到1000米,为啥不坐公交,要坐私家车?”
岁兔:“我也不知道,可能年轻人懒的走路,就在路边挡了个车。”
随着公交车下县城,岁兔心里一直念着自己的儿子,这可是唯一的儿子了。
他第一次奢侈地坐了出租车。
“师傅,往县医院走。”
当进了医院,看到急救室门外那一堆人时,他问:“我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你是谁的家属?来,确认一下,这手机,这包是不是你儿子的?”交警要做笔录。
“是,是我儿子黑牛的。”
第二天一早,早上10点钟,柳老头等不到岁兔的电话,自己打电话催人:“老弟,你下县城了吗?这都10点了,还没看到你们父子,去的晚了,人家女娃还有事。”
“算了,不用说了。”
“你,你说不说就不说了?我答应人家的,男人一个唾沫一个钉,我怎么回复人家女娃?”
“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我儿子死了,昨晚上死的。为了相你们说的这个什么亲,下县城下来洗澡,被车撞死了,人现在就在医院的太平间了。
你眼里只有钱,狗日的,看你一副年纪了,不想骂你,真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
你就是钱日下的?
你要不要死了和慈禧太后一样,屁眼里也塞个夜明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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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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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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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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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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