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裕元工业区门外,一片繁荣景象。各种小摊沿一条人行道“一”字排开,叫卖声,招呼声,欢笑声叠成一把无形的锥刀,穿过过往的行人耳膜。
二师兄,你能不能写的幽默一些,老是这个味,你以为你是康师傅呀。
我今年25岁,就在这家工业区的一家鞋厂上班。
不会吧,这么简单,也不说是帅哥,有人看才怪。
也许是我看书看的太认真了,不知不觉中养成了无事也忧愁的性子。
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呀?黛玉呀!
如果说我是个女孩子,这倒也是好。可我七尺男儿,怎能随随便便寂寞和孤单?是思乡,还是找个人来陪伴。
假正经,干脆说是生理需要得了?
夜幕降临,我会一个人端张椅子,坐在十层高的楼房顶,俯视这座城市,闪烁不断的霓虹灯,向我展示着夜的魅力。
我常常问自己:是否有另一段人生,会在那五彩的世界等着我。
男人就是花心,看了一节就露馅了。
我不敢确定。
那是我不熟悉的地方,是我想去不敢去的地方。我喜欢那空气中的迷醉,啤酒一口接一口的品着,音乐可有可无地在心头滑过。舒展身子,陷在柔软的沙发里,看着那些含情带意的目光,心中充满无限感伤。手不由自主地抚摸着那张沧桑的脸,泪水和着酒下咽。这是我第三次进那种地方的真实写照。
这都什么呀,你以为你是杜十娘呀!
我熟悉的地方是家乡的小山村,灰蒙蒙的一片,萧瑟的秋,寒冷的冬,北风夹带着灰土,拍打着行人的脸和手,刺疼刺疼。即使是暮春,嫩绿装扮了大地,我心头依然是一派暮秋,一派贫穷。
你不会是未老先衰吧,文章读来真是一团死气。
那是我熟悉的,像父辈那样,浑浊的泪水中看不到希望。我所喜好的是母亲手下那千奇百变的食物:金黄的搅团,雪白的凉皮,肉乎乎的白馒头,热乎乎的肉包子,滴溜溜的小鱼儿饭……若是受淘气的小孩。
来家遇到母亲做的饭,夹一筷头喂到嘴里,眼直勾勾地盯着你的碗不放,双手不顾危险往你怀里扑……
我的心我的情全寄托在那份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中。
恰好工来区门外,老乡许姐开了家陕西凉皮摊。雪白的凉皮顶着一堆黄瓜,外加一两瓣西红柿,惹的人眼馋。吃到嘴里,方觉油盐酱醋无不到味。许姐为人和气,善于招揽客人。记忆颇好,交谈一两次,就能准确地喊出你的名字,并且随口说出你的口味轻重。干净麻利的手底下透出她为这个小摊所付出心思和辛苦。
许姐的凉皮摊上时常人满,并带有冰箱,可随时拿出青岛和蓝京雪花三大牌子的啤酒,且路对面就是那家有名的龙城洗脚城和不夜天的两个店。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折射着不一样的人生。
我喜欢这个位置,坐在凉皮摊上,一杯一杯喝着啤酒,用手捏着花生,悠闲地消耗着时光,生命在这一刻也步入了某种慢性轨道,眼只见霓虹灯,耳只听见那种迷醉的音乐,嘴只在啤酒中浸着。因为我是这里的常客,许姐也不会当面说我。只是客人多的时候,让我拼一下桌。她乐的每位客人都像我一样,天天在她的小摊上消费
一次消费个几块钱的就折腾人,无聊。
许姐的生意不赖,手腕的确不能小看。只要过往的行人看一眼,她一张动听的嘴,十个过往的就有八个被她留了下来。星期天的晚上人气最旺,不用许姐过多的招呼,老顾客一个个地轮流坐上桌,许姐只是忙着收拾桌面上的一次性饭盒,我坐在角落里,桌子上也换了几拔人。
我依旧在自我灌着啤酒,说真的,从来没试过自己到底能喝多少杯,只是把酒当水一样,慢慢地饮着。
夜幕下的灯光格外耀眼,许姐的凉皮快收摊了。大概不到十一点,一个身着一身乔丹运动衣的男孩从在我对面。他要了一碗凉皮,目光在我身上停着不离。
搞什么?不会是你长的丑,别人是整容医师吧。
我虽有醉意,但感觉还是过不去,抬头问:“你认识我吗?”
“认识。”
心想:好笑,这人连话都听不明白。仰着脸问:“你说说看,说对了,我请你喝酒。”
“我要不喝酒。”
“你要什么?”
心想:他,我反正是没见过,此时无聊,找个人聊聊也不错,我闭着嘴不语。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内心,故意问:“如果我说对了,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好,就依你!”
“张昱,福泰厂上班。”
“算你蒙对了,许姐,开瓶啤酒过来?”
他自言自语:“我叫王杰,也在福泰厂。我知道你,你在a班,我在b班。厂内刊上常读到你的大作,也见过你的相片。”
真是无语了,与相吹捧的。
“怪不得眼尖,我服输。”我是个经不起人夸的人,王杰两句话让我心甘情愿认了他这个朋友。
从王杰的口中得知,他是河南人,今年小我一岁,24岁。阳光的他心中像一股泉水,无形地影响着我郁闷的情绪。
王杰主动约我:“去公园坐坐吧。”
“有点晚吧?”
“不晚,从这里过去有一条新修的公路,十五分钟就到。”
“好,陪你走一程。”
一路相谈甚欢,公园坐落在镇中心,偏右,是一个平坦的林荫宝地。公园中心有一个湖,靠岸边的地方用网拦了一块地,养着许多鱼,本来是纯种的,因后代相互交配,已有个头中形的杂交品种在水中常向游人讨要游人的鱼粮。
人也许一样吧,本来都挺单纯,交往的人多了,就变得叵测起来。
园中大多树木是当地的荔枝树,也有一两棵榴莲树,几片竹林,外带几排棕榈树等,树林丛中生着厚叶的绿色的植物。园中有游泳池,动物园,鬼屋,滑冰场,过山车等,真正一个免费游玩的好去处。
王杰见我喜静,周围走了一圈后,在竹林里边上的木椅上坐下聊天。
王杰半真半假地说:“我会相面,你面相富贵,将来必有一番成就。”
我惊呼:“我的天,你该不会是算命先生吧?”
“小声点,不要一惊一乍!”
“听你的,接着说。”我是想听听王杰这小子还能说出什么来,毕竟这样的恭维我心里还是爱听的。
“你信吗?”www.xiumb.com
“本山大叔,你就别卖关子了,我信,我信。”(卖拐吗)
“信就好,咱们接着谈你的兴趣和爱好。”
“我的老天,这弯也拐的太大了。”我在心里叹道:叹道还能说出花来?我信口答道:“我喜欢写作。”
“就这些吗?我下次带你认识一个我们厂里的才女,保你乐得半天合不拢嘴。”
“谁呀,快告诉我,大哥——”
你真色,一会儿小弟就变大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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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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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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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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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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