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亩地的作坊,烧了一半。
“我等去救火,一时忘记了这边,被贼人有机可趁,教他跑入这般放火烧屋。”
“大火起得猛,火苗一下子窜起来了,我们还没来得及跑回来。”
“这是用油点的火,水扑不灭,后面用沙子才扑灭的。”
巡逻队长很忐忑,作坊在他手中被火烧了。卖了他一家,也赔不了钱啊!
主子越是沉默,他越是担忧。
木棉蹲了下去,撬开地上的木板,“姐姐,火油的味儿。”
“三儿这边。”苏承启站在门外叫她。
见姐姐外出,木棉蹦蹦跳跳跟着姐姐出去。
苏承启指着老头,叫他过来。
“三小姐。”老头哈腰。
“棋伯说,他知道是谁放的火。”苏承启说。
“老头我时常在街口那头卖茶,前天李恒到我摊上喝酒,遇上两外商人。他们一再与李恒说您的不是,说了好些挑拨离间的话。wWW.ΧìǔΜЬ.CǒΜ
当时李恒脸色很差,似乎听入心了。每日都来喝两倍的李恒,昨日却不见出现。这放火的人,可能是他。”
“肯定是他。”外围有人喊道。
被挡在外边的人,大声喊道:“我见着他娘子买火油,她娘子说李恒要潜心研制新工艺,夜里耗油。一下子买了十斤火油。”
这下再添一人证,能不怀疑李恒都难。
苏承启振臂一呼,“来,跟我去找李恒。狗娘养的东西,忘恩负义。”
苏承启带人去找李恒,李恒的娘子撒谎说李恒不在,当苏承启带人闯进屋里,发现李恒躲在床底下。
这下好了,种种迹象表明,李恒放火烧屋。
苏承启捆着李恒去府衙,要去给苏重审判。
看着断梁残柱,苏重拍着额头。
与三儿说:“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这时刻出事。我要是关了李恒,外边的人就会说我偏颇,维护家里的利益,草菅人命。若是放了李恒,家里的事有说不过去。你说我难不难?”
大郎要是关了李恒,或是杀了李恒。今后当大郎位置处于危险之际,就会有人冒出来,装成证人,揭发大郎,说大郎乱杀无辜。
若是大郎轻易放了李恒,苏记只能吃个哑巴亏。
苏灵雨说:“你得要收集人证、物证,秉公处理。”
“不仅如此,还得要保护李恒的安全。让他好好活着,看着案件的进行。首先,你得要公开审判。其次,不能让府衙的人关押他,得要让外边的人看守。以防有谁借刀杀人,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只能这般了!”苏重也很头大。
李恒技工被带了过来,他挣扎着,大喊着。
“不是我,我没有。我没有放火。”
仆从将人放下,放在苏重脚下。
李恒站起,胆大又胆小地说:“不是我,我没有放火。”
“既然不是你,你为何躲在床底下?”苏承启问他。
“我……我……”李恒支支吾吾,“我怕,我素来胆小,怕你们不信我。”
苏重问他,“昨夜你去了哪里?”
“在家。”
“谁能作证?”
“我娘子能作证,我家的孩儿也能作证。”李恒说道。
李恒的娘子,大声说道:“我家男人,真的在家。我能证明。”
公堂之上,亲人说的未必是真。李家娘子说的信任度减半。
“除了这些,还有谁能证明你在家?”
李恒哽着脖子说:“夜里家家户户都关门睡觉了,我在家或是出门谁能看见我?”
“正是没有人看见你,所以你有很大的嫌疑。来人,带回府衙,关进地牢。”
“不,不,大人,我家男人真的没有外出。”李恒的娘子跑来跪下说。
李恒更是怕了,颤抖着说:“我真的在家,一直弄着机械,不曾出门。”
“我,我家有织布声,外头能听到。”李恒起了急智。
苏重让人找来李恒的邻居,询问那些人是否听到声音。
有的说有,有的说没有。
寻来的更夫说:“听到李家有响声,像是织布声,又像是敲打木头声。不记得清楚了。”
“男人能织布,女人也能织布,谁也不能证明屋里的是谁。”苏重指挥人,“将他绑上,绑在这柱子上。待本官查明真相。”
李恒苦苦哀求,“真的不是我。”
苏承启与儿子走在一起,“李恒的嫌疑最大,他刚刚被辞退,心中必定有恨。他熟悉我们的作坊,又有人证证明他买了火油。刚刚我们没有在他家里寻到火油,必定是他放火烧了作坊。”
“根据昨夜的情况来看,有人调虎离山,把护院的引走,然后进内放火烧屋。起火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存放蚕茧、布匹的地方。”
“这个人必定是熟悉作坊的人,但这人还有别的帮手,不然不会做成事。任何人都有嫌疑,不仅仅是李恒。”
苏重来到,起火的第一间屋子。
三儿已经在里面,看了好一阵子。
“找到线索没有?”
苏灵雨沉思,好一会儿才说:“没有,放火的人很聪明,他用麻布沾油点燃,然后在柴房又放了一把火。让大家很快发现起火,又能让火不那么快被灭。”
“这次作案的,是一个团队,至少有六个人。一个在外面放火,一个在里面放火。再有人躲在暗处,等我们的巡逻队跑出来了,再进内放火。”
苏重道:“调查一下,这几天有谁居住在这里。”
苏灵雨与大郎说:“将作坊里的门房也调查,她们有钥匙,未必不是她们开门放贼人入内。”
“有可能是内贼,所有的管事都调查一番。”
这下可有很多事儿忙了!
苏承启派人出去,将一众管事带进作坊,一个个查问。
问她们是否有将钥匙给外人,问她们昨夜在哪里,钥匙放在什么地方。
而苏重则带着调查,昨夜可否有人发现有异样,有外人出没。又问他们,昨夜是否看见李恒出门。
苏灵雨摆椅子,坐在作坊中堂,听着各方消息,梳理思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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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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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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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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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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