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娇儿一阵无语,心法这种东西,是常人说改就能改得了的吗?
真要说改,那也是心法的创始老祖着手。
几乎世上所有功法,都是由人自主创始的,这点毋庸置疑,总不可能平白无故蹦出来一本心得。
可这都是无数先辈们,于万千岁月中,不断感悟,打磨,最终才得以有一本功法问世。
这一类人,无一例外皆是惊天动地了不得的大人物!
最起码也是灵虚期那等级别的存在!
而且,也不是什么灵虚都有资格自创功法的,得需极强的悟性、阅历、以及丰富的经验,方可做出尝试,日积月累下吸取无数次失败的经验,需大毅力者而为之!
反观眼前这家伙,仅是扫了几眼……
就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已经看懂了这本鱼水欢的奥妙?
还欲当做出改进?
“柳姑娘可是不信任在下?”
见她满脸古怪,方牧不由皱眉,这种事情解释起来也挺麻烦的。
再说了,他也不便于解释。
前一世中,方牧什么样的功法没见过?
偶然间有感而发,时不时创出几门功法,自行修炼,对于这些东西早已是炉火纯青,又岂非寻常人可比。
他虽不擅懂双修之法,不过这门鱼水欢算不上什么难的,只是稍作改良,信手沾来罢了。
柳娇儿更为无语,一时半会竟不知该如何接他这话。
我不戳穿你也就罢了,怎么还反过来问我?
她轻轻咬牙,答非所问:“这鱼水欢……修炼起来颇为困难,光是领悟其中的奥妙都是极为吃力,倒也称得上是天香楼的隗宝之一。”
柳娇儿这番话说的莫名,话里带话。
不过,方牧倒是听懂了。
他干笑一声,冷不丁淡然道:“冒昧一问,姑娘修炼这门心法,有几些时日了?”
柳娇儿怔了一下,不过还是如实答道:“快七年了。”
“七年……”
方牧脸色古怪,沉吟片刻,说道:“想来这七年间,姑娘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柳娇儿皱眉,不明所以:“公子这话是何意?”
有些话始终不大方便说。
方牧思来想去,含蓄隐约点破:“姑娘可是偶尔感到经脉如万虫叮咬,眉心提气受阻,心神多有不适……”
顿时,柳娇儿脸色微变。
无它,只因方牧说的皆对,无一例外!
尤其是心神不适这一句,更是使她羞得不行,雪白脖颈自耳根起红得发烫,被如此点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常年虚阴的她,极受影响。
就在前几日,方牧于斗兽场中大杀四方,身处险境临危不乱,阳刚之气直冒三丈高,看得她直勾勾的馋,难以自拔。
之前倒也遇到过几位公子,不过总归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那些家伙看自己的目光,充满了意味深长。
倒是眼前这个不知真面目的剑修,虽遮掩了面容,可那一双裸露在外的沉稳黑瞳,清澈无比。
柳娇儿有时会自相矛盾——
这双眸子,分明有些青涩,能看出面具下的本人年纪不大,可不知为何,眉宇间总有一种沧桑感挥散不去,难以掩埋。
“娇儿不懂公子在说什么。”柳娇儿目光有些闪躲。
“是吗?”
方牧也不拆穿,小姑娘没见过什么风浪,羞于启齿也在所难免。
他干脆道:“柳姑娘骗得了别人,却瞒不过在下,这门鱼水欢,讲究阴虚阳实互补,若长久来无功可修,必然会如此。”
这下,柳娇儿内心掀起轩然大波。
她一时失掉风范,瞪大眼睛:“公子怎知这些……”
话才刚出口,她便怔住了。
这番话语可谓是一针见血,将鱼水欢的核心表露而出,难不成方才他就那么随意翻阅两下,就真看透彻了这门心法?!
她满脸不可思议的盯着方牧,红唇微张,宛如见鬼。
这……这还是人吗?!
“只需稍加改进,即可做到无需肌肤之亲,也可补阳,不过代价却是免不了姑娘今后要多花些时间,在烈日下修炼了。”
方牧淡淡道:“不过,鱼水欢本质上毕竟是双修之法,偏门固然有效,功力会有所折扣,这是在所难免的。”
“娇儿愿意!”
柳娇儿内心欣喜不断,拼命点头。
效果次点算不上什么,只要能解燃眉之急便可,她可是苦了好些年。
方牧点头:“那好,有劳姑娘取笔墨来。”
柳娇儿比他更为急不可耐,文房四宝一物天院内便有,她将其立马拿来。
看着眼前一大叠的纸张,方牧哑然失笑。
他只取一张,仅是写上两句,便递与柳娇儿。
“这……这就完了?”
柳娇儿将信将疑,接过墨迹浸透的纸张后一看,顿时便挪不开目光了。
她嘴中反复喃喃,结合脑海中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鱼水欢,脸上的神情愈发精彩,犹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少顷,方牧张了张口:“那岁青石……”
霎时,柳娇儿才从中顿悟醒来。
她内心惊疑不定,更加震惊于方牧的来历,一般散修怎么可能做到谈笑风生间看破一门心法的本质,还在其上作出合适她自身的改进?
震惊归震惊,她没忘正事:“自然,一块岁青石固然珍贵,但却比不上公子对我等天香楼的大恩!”
说罢,她手心一翻,一颗其貌不扬的青石凭空出现,散发出淡淡的竹清香。
天香楼并非外人所想那般,个个都是浪荡之修,恰恰相反,她们比世人更看重情义,大把的弟子宁愿修为难进一步,仍然苦等如意郎君,天香楼中这类弟子比比皆是。wWW.ΧìǔΜЬ.CǒΜ
而现如今,这门改进后的鱼水欢对天香楼的价值,不言而喻!
“多谢。”
方牧也不客气,果断将岁青石收入囊中。
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没打算久待,稍作寒暄便要离去。
“公子且慢。”
柳娇儿叫住了他,迟疑良久,终究是没能忍住内心好奇:“公子……可真如自己口中所言,生来丑陋不堪?”
这话,怎么想都不该说。
别说她代表着天香楼,哪怕是个寻常的凡人也知道,这话不该提。
可柳娇儿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问出了口。
方牧脚步停顿,过了半响,面具下嘴角微微一扯:“我辈修士,丑也好,俊也罢,又当如何。”
说完,便于细雪中大步离去。
柳娇儿若有所思,美眸凝望远方,不由喃喃:“真是个有趣的男儿。”
望着风雪中逐渐消失不见的背影,回想起前些日子以来,那囚笼中的种种惊艳,她有预感,在这座城池中,或许会有那么一日,闻名之时。
此等男儿,岂会平凡?
岂会甘于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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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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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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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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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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