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十三死侍,刀剑齐出,真气磅礴,隐有蛟龙怒吼。
倘若长河聚集地里,那些高高在上的筑基,换做任何一人前来,面对如此众多的筑基死侍,光是气势,就能被吓个半死。
那又怎样?
方牧无惧无畏,腰间挺得如同红缨枪般笔直,脸庞坚毅,目光灼灼。
杀!
不退反进,方牧剑气广寒,斩出一道割裂的弧线。
“杀了他!!”
死战奏响的一刹那,十三死侍真气喷涌,招招皆是杀招!
一时间,数十道刀枪棍棒、拳脚相交,漫天术法与战法,铺天盖地,近乎要将方牧淹没。
噗——!
方牧刺中一人脖颈,鲜血溅射在他头上。
左手笔下生花,花之一字落于地面,宛如雨后春笋,竟活生生生成了一株花!
一花开,二花开,再开三花!
妖艳无比的鲜花拔地而起,冲破青石地板,高过街道两侧的客栈、客栈,三花聚顶!
“守!”
方牧下笔有神,守字一出,三朵妖花藤枝伸张,挡住那铺天盖地的攻势。
众死侍大惊,下意识后退,内心惊疑不定。
花?从哪来的花?!
“那小子的术法有古怪!”
“该死,剑修怎还会懂如此诡异的术法?”
死侍们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这个黑袍剑修,不但剑法惊人,术法更是出其不意!
战法与术法,自古以来便是修真界的两种极端。
精通战法的人,术法不精,而沉浸术法的修士,都不大擅长使用冷兵。
古时,战法派和术法派水火不容,稍有意见不合便会大打出手,这是常有的事。
直到后来,才逐渐的两派合一。
不存在孰强孰弱一说,各有各的优劣,至于战法与术法双修……的确有这种人存在,可大多都不做不到精。
剑修会术法不奇怪。
谁还没个术法在身了,哪怕只是个小火球,生火用的,也算是术法。
可是……
这他吗都能挡住十多个筑基围剿了,算是哪门子的小术法?
哪怕是筑基期的术法高手,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方牧哪管他们怎么想,下笔成章,攻字一出,妖花藤枝犹如人之手,大肆扑打,反守为攻!
“死!”
方牧陷入混乱的人群中,上下翻打,剑走人飞。
死侍苦不堪言,一方面要提防三朵妖花的吞噬,另一方面还得阻剑。
这哪是一对十三?
其本身就是一个战力恐怖的剑修,如今还带上了三只难缠的不怕死的小弟……
屠杀。
一边倒的屠杀,这些个云家花费了无数心血培养起来的死侍,如同草芥,被剑尽数收割。
“不……”
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只剩下了最后一名死侍。
他肝胆俱裂,慌乱后退。
方牧却毫不留情,三两剑将其刺死,直到结束,他才喘了一口气。
他的右臂上,充满两道可怖的血口子,显然是负了不轻的伤。
遍地残肢断臂,尸首分离。
分不清究竟是黑袍,还是血袍,方牧如同血人般,腥臭之味刺鼻至极,令附近暗中好奇观战的众修士不由寒颤。
“剑钝了么……”
如此高强度的不休死战,导致玄铁剑不复往日。
望着剑刃上的好几个小缺口,方牧皱了皱眉,是该换一把剑了。
前提是……此行过后还有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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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中。
坐于芭蕉上的诸葛松,笑着捋了捋白胡须,此子,果然不凡。
不过……
总归还是差了不少,比起真正的天骄,仍然有不小的差距。
云长生气急败坏,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几乎是出动了家族中大半的死侍,无一全都死在了方牧手中,又如何令他不怒?!
“可恶……”
要说死侍,绝非这么些。
更强的死侍不是没有,可那为数不多的一些死侍,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负责贴身守护云家的直系,不方便抽开身。
而那些能调动的,无非是炼气期的死侍。
筑基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炼气,这与送死没什么区别,他当然不会傻到这般去做。
云长生的心在滴血!!
培养一名筑基,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才多久的功夫,就几乎被杀光了!
“该死的小畜生,气煞我也!!”
云长生内心的怒火已经压抑到了极致,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诸葛松却是不紧不慢道:“小辈的事……”
“我知道!”云长生冷哼一声。
他看了一眼身旁陷入了昏迷之中的夏兎一眼,心烦不已,神识一震,呵道:“云藤,杀了他!”
骤然,正处于云家宅院中修炼的一名少年睁开了眼。
他面带疑色。
眉心里传来的一道弱小的气息,使他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嘀咕:“这家伙是谁……怎惹得老祖如此震怒……”
心疑归心疑,老祖的命令不可忤逆。
当即,少年云藤拿起右手边的厉刀,一个爆蹿跃出院墙,朝着气息的来源方向掠去。
“嗯?”
见杀意涌,方牧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前方。
昏暗的街道下,一名莫约十六七岁的少年,持着一把比他体型还要更大的狰狞大刀,正徐徐走来。
少年步伐沉重,每走一步都会溅飞尘砂,令人不禁好奇——
他的刀,究竟有多重?
“炼气期?”
少年云腾冷冷讥笑,手中的刀凭空消失,显然是收回了储物戒。
无形中,一道威严的声音隔空传来:“莫要大意,此子不凡,动用全力杀之!”
听到老祖的传音,云腾暗自皱了皱眉。
“哼!”
云腾深深不屑,打心眼里就没把云长生的话放在心里去。
他杀筑基,都如同杀狗一般,区区一个炼气修士,又何须他动用全力?
“我七岁修炼,十二岁炼气,十六岁筑基!”
“这一年来,我磨砺刀法,斩杀同境界的筑基,总计十一人!炼气巅峰,更是连我一刀都接不住!”
“我不需要知道你的姓名,但你可以记住我的名字,到了阴曹地府,也算是死了个明白。”
“我叫……”
霎时,一口青铜飞剑急速抛出,杀向他的喉咙!
云腾瞳孔收缩,神色骇然,下意识侧开身影,只是好巧不巧,撞上了一把钝剑刃口上。
嗤。
他的脖子被抹出一道鲜血淋漓的剑痕。
云腾双眼死死睁大,充斥着难以置信,冰冷的浑身颤栗。
他拼命捂住自己的喉咙,不断挣扎,可鲜血却仍然止不住的喷涌,纵有千言万语,却再也说不出口。
“白痴。”
方牧收剑,又将半空中飞舞的青铜飞剑掠回,看都没看他一眼,便侧身而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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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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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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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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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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