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才惊慌失措,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抬手就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他可是被全家给予厚望,来燕子谷找司徒懋德拜师学武的。
如果从一开始司徒懋德就没收他,那他回去还可以辩解称是司徒懋德刁难他们。
可是司徒懋德本来都要收他们了,却因为柳三才多嘴了几句,白白失去了这个机会,他会成为整个梧州,不,是整个江湖的笑话的。
“师父,我们什么都没说啊,这和我们没关系啊。”
其余的几个人也慌了。
“他在这儿胡说八道,你们在干什么?作壁上观。习武之人,心无仁义,学了本事以后也是成疯成魔,你们胸中无义,不配做我的徒弟。”
大家脸色发灰,根本想不到,本来还高高兴兴的,就几句话的功夫,会发生这种事儿。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们恨不得回去撕烂柳三才的这张嘴!
“师父,在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这就去找修罗……”
司徒懋德认真地说:“你们都以为我是在刁难你们,其实不然。老夫一辈子阅人无数,只看你们第一眼,就知道你们是什么料子。我说你们没有天赋,是庸才,不止是说你们不是学武的材料,更是因为你们不仁不义。见幼小没有怜悯之心,见孤老没有恻隐之念。小虎头出事的时候,出了那小子,你们中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要救小虎头么?教你们学武?呵,那就是把原子弹交给了疯子。滚吧,别让我再多说半句,我不想看见你们。再不走,我放狗咬人了。”
黑子好像能听懂人话似的,本来乖巧地趴着,听到司徒懋德这么说,马上站了起来,冲着那群人龇牙咧嘴,发出嘶吼,像是在赶这些人走似的。
司徒懋德说:“三秒,再不走,我就放狗。”
众人恋恋不舍,谁愿意这就走了啊。
这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搁谁谁乐意?!
“柳三才,你倒是说句话啊,都是你害的!”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大吼了一声。
柳三才气得半死,辩解道:“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这么想救修罗,为什么不自己去救?”
话刚说完,忽然黑子像是一只离弦的箭一样,猛地冲进了人群。
人群中鬼哭狼嚎,回头就跑,柳三才本来是站在人群的最前面的,这样一来,他就变成了人群的最后面,首当其冲。
“哎哟!”
黑子一口咬住了柳三才的屁股,柳三才疼得扑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这狗聪明极了,见柳三才倒地了,它就不咬了,柳三才哭着爬起来,黑子对着他的屁股又是一口。
柳三才要崩溃了,看着远远跑走的柳一行大喊:“你拉我一把,给我弄住这只死狗。”
黑子像是能听懂人话似的,听到柳三才骂他,一屁股坐在柳三才的身上,这狗很重很大,压得柳三才根本喘不过气来。
而柳一行,明明是个两百斤的胖子,这个时候却跑得飞快,已经不见人影了。
黑子把柳三才当成踏板一样,一下一下地踩着他的后背。
柳三才快要吐血而亡了,被一只狗整的毫无还手之力。
他只能哭着向司徒懋德求救:“懋德先生,我错了,我这就滚。”
关破军道:“诶,等等,这种事儿怎么能不拍下来留个纪念呢?”
他举着手机,拍着柳三才的脸,还很缺德地解说:“这就是咱们现在梧州的当红人物,柳家大少。柳大少,作为梧州江湖协会会长的儿子,被一条狗按在地上摩擦,你是什么心情啊?”
什么心情?恨不得死!
来找司徒懋德学武,就是因为柳家人都不会功夫,恬居于梧州会长的位子,会被外界耻笑。
可是现在柳三才,竟然被一条黑狗压在身下这样欺负,这种事儿如果传出去,柳三才的脸往哪儿放?!
柳三才恨毒来关破军,可惜他拿关破军又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关破军这样侮辱他。
玩了一阵,黑子觉得无聊,才从柳三才的身上起来,柳三才想爬起来逃走,可已经被黑子折腾得没力气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好不容易,柳三才连滚带爬地,才逃出了院子。
“黑子,去,把你的狼都叫出来,给我搜山!”
黑子本来在他的脚边摇尾讨好,一听这句话,立刻威武地冲出了村子。
“走,跟上黑子!”
关破军赶紧跟了上去,只见黑子跑到了山脚下,然后站在一处悬崖边,对着山林引吭狼嚎。
很快,从山林里面,传来同样的狼嚎,叫声此起彼伏,到处都是,没过多久,整个树林里竟然都是狼嚎叫的声音。
关破军是当兵的,在西部的荒野上狼是常客,他听得鸡皮疙瘩直往上冒,这里面,少说有几百头狼了。
司徒懋德跟出来,解释道:“这些狼很快就会把整个山里都反过来,只要那小子还在山里,不管是死是活,很快都会有消息。”
关破军点了点头。
此时的姜逸,也在等消息。
柳一行并没有立刻离开燕子谷,逃出了司徒懋德的小院子之后,他就藏在燕子谷的村子里。
燕子谷的村民随时会把搜救消息报回来,而且也不会怀疑他的目的。
姜逸已经回到了宁城,和姜臣两个人带着大量的打手,悄悄把昊阳山庄围了起来。
终于又等了一天,等到了晚上,燕子谷的人都说修罗找不到了,搜山的狼都没有找到。
到处都是悲伤的消息,有经验的猎户都分析,修罗可能是被山里的野兽给啃了,楚梦歌也是。
当即,柳一行就激动地跳了起来,马上把电话打给了姜逸。
“知道了。”姜逸的嘴角噙着狠笑,挂了电话,回头对姜臣说,“老二,这回修罗死定了。”
姜臣还是有些犹豫,问:“可是我们这样对昊阳山庄下手,会被天下武林视作敌人。”
姜逸狠狠地一笑:“放心,白家现在是修罗最忠实的盟友。只要白家一死,你就能拿下宁城会长的位置。难道到时候那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死,而不来救你么?他很需要你手中的这一张赞同票。”
姜臣本来有点不敢,但是听到这里,他也露出了和姜逸一样的笑容,不怀好意地说:“对,那动手吧。”
姜逸笑道:“动手吧,杀。”
说最后这个杀字的时候,他的声音很轻,周围的人其实没听见。
然而就是说这个杀字的时候,姜逸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很快,表情像是换了一个人,只是没人发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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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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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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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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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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