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婵捂着脸,看清蒂娜的样子,昂首挺胸瞪着她。
毕竟姜婵是姜家的女儿,就算是落魄了,那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欺负的。
蒂娜说被姜婵的眼神吓得心里一缩,她本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看见姜婵竟然没被她一巴掌打怕,不禁有点儿怂了。
可蒂娜又一想,青龙帮惹不起,修罗惹不起,你姜婵,一个被姜家抛弃的私生子,杂种,我还惹不起么?!
“看什么看?我打的就是你。姜婵,几天前你在这个地方好威风啊,要把我赶出宁城上流社会,结果怎么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姜婵捂着脸,气鼓鼓地看着她。
“你现在给我道歉!”蒂娜举着手,假装还要再给姜婵来一巴掌。
姜婵的眼眶红了,狠狠瞪着蒂娜。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啊。”
“嗨,可不是么,这个姜婵也够可怜的。”
“以后还有更可怜的呢,从今以后,除非她离开宁城,要不然宁城谁看见她不能踩她两脚。”
“兄弟,我记得你以前说想娶姜婵,还说只要能娶到姜婵,就是让你死你都愿意啊。”
“呸呸呸,以前姜婵是姜臣最得宠的女儿,现在是什么啊?我娶她回来,还要养她,不了,送给你吧。”
这些话落到姜婵和蒂娜的耳朵里,姜婵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蒂娜却讥笑了一声。
“听见没有?”蒂娜伸出一只脚,“这样,你把我的鞋子擦干净了,这件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说不定,我以后还能给你介绍一份工作,去干个服务员什么的。”
其实蒂娜的鞋子上很干净,什么灰都没有,她就是要姜婵给她跪下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当年受的那股恶气又讨回来!
“啪!”姜婵一巴掌又扇了回去,不甘示弱地说,“就算我什么都不是了,也还轮不到你来欺负我。”
“你!”蒂娜捂着脸,大惊失色,冲身边的男人撒娇,“亲爱的,你看她!你还不替我出头?”
孟克爽说起来还是姜婵的表哥,可这时候却有点儿也不手软,抓住了姜婵的手。
“你疯了?我的女人你也敢打?”
姜婵骂道:“她先打我的。”
“打你又怎么了?现在宁城谁打不得你?你还以为你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啊,姜婵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打你怎么了?老子也打你。”
孟克爽拿着烟头,直接往姜婵的脸上扔过去,掉在姜婵的脖子上,姜婵疼得大叫。
半个月前,谁敢这样对她?!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在她擦鞋!告诉你,以后在宁城,老子看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谁会帮你?!”
蒂娜伸出脚,耀武扬威地对姜婵晃了晃,看着姜婵那憋屈的样子,她的心里痛快极了。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把高高在上的公主拽落凡尘更有趣的事呢?
她还没开心几秒钟,就看见一个令她打了个抖的人——修罗,从白靖身后走了出来。
千万别过来找我,千万别来。蒂娜心里祈祷着。
可俗话说得好,人越怕什么越来什么,霍飞弦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过来,盯着蒂娜的脚看了一会儿,然后一脚踩了上去。
“啊……”蒂娜很想大声叫,可是在修罗面前,她不敢啊。
看见霍飞弦,姜婵终于忍不住眼泪。
“呵呵,又是你啊。”霍飞弦看着蒂娜那精彩的表情,促狭地说道。
人倒霉的时候,真的是喝凉水都会塞牙缝。
本来蒂娜还在想,青龙帮惹不起,修罗惹不起,你姜婵我终于算是惹得起了吧?
当她看见霍飞弦亲昵地拍着姜婵的脑袋时,她终于反应了过来。
连姜婵,她也惹不起。
而蒂娜的鞋子,这个时候已经被踩得变形了,脚骨都在咯咯挤压着,疼得她脸都红了。
“疼吧。”霍飞弦呵呵地笑着,松开了脚,看着蒂娜已经变形的鞋子,弯腰捡了起来。
“哦,脏了。”他对孟克爽说。
孟克爽只是孟家的一个旁亲,根本不在主家之中,他从刚才看见霍飞弦开始,就已经不敢说话了。
孟克爽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擦擦。”
霍飞弦拿着鞋子,在孟克爽的脸上一下一下地蹭着,把自己踩上去的灰都擦在了孟克爽的脸上。
侮辱?那就让这两个人尝尝什么叫真正的侮辱。
蒂娜的鞋子上有装饰的水钻,又硬又膈人,没几下,孟克爽的脸就被拉出了一道道血印子。
可是没人敢说话,大家都憋着笑。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打脸来得这么快。
霍飞弦扭头问蒂娜:“这样干净了没有?”
蒂娜都快哭了,拼命地点头:“干净了。”
“啧,你这标准要求太低了啊。”霍飞弦把鞋子又扔在地上,踩了几脚,然后捡起来,递给孟克爽,“再舔舔干净。”
“舔?!”孟克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天舔了,他以后还能在宁城混么?
“不舔?”霍飞弦道,“我也不是为难你,再舔和你的右手之间,选一个吧。”
孟克爽像是被雷劈中了:“你,不能这样欺负人?!”
“哦,你管这个叫欺负人啊,我是不是很过分?”
孟克爽既想点头,又不敢,他要是说不过分,霍飞弦肯定会打蛇随棍上,对他更过分,可他哪儿敢说修罗很过分啊。
孟克爽把心一横,说:“我好歹也是孟家的人,你不要太过分了……”xǐυmь.℃òm
没想到,霍飞弦嗤地一声笑了,像是听到一个可笑至极的笑话。
“过分就对了。不过,我不在乎你怎么看我。我想怎么弄你,还要问你的意见么?”霍飞弦拿鞋子拍了拍孟克爽的脸,“别浪费我的时间,要不然一会儿让你在了右手和脑袋之间选了。”
孟克爽指控,霍飞弦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做的出来。
他捏着拳头,眼睛里的愤怒在燃烧着,咬牙切齿地瞪着霍飞弦:“你,你太过分了,总有一天……”
话还没说完,霍飞弦拿着鞋子一个大耳刮子抽了过来,冷声说:“别和我装逼,看来你选了死。”
“我舔我舔。”孟克爽捧着鞋子,把上面的灰都舔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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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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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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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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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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