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飞弦又抽出了三百块,递给包黄花:“我来这儿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包黄花不接,而是看着霍飞弦的钱包。
她笑着,把钱包两根手指头挑开,取出其中所有的钞票。
“放心吧,我守口如瓶。因为我很贵,要买我开口,难啊,嘻嘻。”
霍飞弦倒不是舍不得钱,这点儿钱对他来说真算不了什么。
可这个包黄花,实在是不讲规矩,三番五次的,这是拿他在当凯子。
因为现在非常时期,霍飞弦不想多惹麻烦。
“修罗,快请进,兄弟们都在里面。”
开门的是个看着五十多的老女人,浓妆艳抹,她看见是霍飞弦,马上把霍飞弦让了进来。
“听说国情六处把你盯住了,您是怎么跑出来的?”
“国情六处看得住我?”霍飞弦冷哼了一声。
“那倒也是,他们都是你的徒弟。”倪姐带着霍飞弦,穿过一个充满了烂木头味道的走廊,然后推开了后面的一扇门,门一打开,后面别有洞天,竟然是个装修富丽堂皇的客厅。
七八个汉子,本来躺在沙发上在休息,此时看见霍飞弦,同时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修罗!”
还好这房间的隔音够好,要不然这震天动地的喊声,肯定能惊动外面的人。
这些都是毒牙中最终于霍飞弦的部队,是霍飞弦忠诚的左膀右臂!
“辛苦了,人呢?”
“在地牢。”倪姐说道。
这地方是毒牙在国内的秘密基地,国情六处之所以一直找不到毒牙,就是因为他们都藏在了这里。
毒牙之间不用叙旧,他们对于霍飞弦的忠诚是刻在骨子里的。
倪姐领着霍飞弦往地牢走,地下室之下,还有一层。
“他的代号叫康头,别的不肯跟我们说,说要亲自和你聊。我怀疑,他会不会有什么诡计。”
倪姐打开了地牢的门,点亮灯,一股腐臭扑鼻而来,一个浑身都是鞭痕的男人被吊在梁上,已经奄奄一息。
霍飞弦摆了摆手,倪姐退出了地牢。
康头像是死了一样,头垂在胸口,连瞳孔都放大了。
霍飞弦拿起鞭子,在水里蘸了蘸。
“我知道有能假死的瑜伽秘术,别让我真动手。”
康头一言不发,胸口连呼吸起伏都没有了。
啪!
霍飞弦二话不说,一鞭子甩了上去,康头疼得嘶吼。
“你这个魔鬼!!!”
霍飞弦冷笑,对康头的控诉充耳不闻。
“你杀人,我只是打人。你却说我是魔鬼。那你是什么东西?”
“我们来内地,并不会妨碍你,你多管什么闲事?!”
“我是毒牙的人,你是卡拉的人,我们两个组织之间一直就是敌人。卡拉的事,对我来说就不是闲事。”
康头喘着粗气,那样子恨不得就捏死霍飞弦。
看了一会儿,康头绝望地笑了。
“大黑天说得果然没错,你对那件事还是耿耿于怀。这么多年,你一直没忘记苏童。”
听到苏童两个字,霍飞弦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康头当然没漏掉这个表情。
“原来,杀人不眨眼的修罗,也有害怕和恐惧的时候。这么多年,你不想知道苏童过得怎么样么?”
“她……”琇書蛧
霍飞弦很想问她过得怎么样,可这句话像是卡在了牙缝里。
“修罗,我们来内陆本不想多生事端,只是完成任务就回去。可是你杀了我们的人!”
“你们的任务就是杀姜婵和姜姒?你们的雇主到底是谁?”
“你也是雇佣兵,这个问题能回答么?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也就是个死人了。”康头把脖子一横。
“哼。有不同的,你回答了,可以死得舒服点。”
霍飞弦又扬起一鞭子,康头皮开肉绽。
康头咬着牙,压抑着痛苦的哼声,明明他才是反派,可为什么霍飞弦却这么狠毒,比他这个反派更反派。
“你知道,我们卡拉,苦修,不怕,肉体,折磨,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修罗,人有气节,我密宗修行者,亦有气,节……”
密宗能忍耐,别说是这一通鞭子了,恐怕凌迟也问不出什么来。
霍飞弦长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么,我12岁离开国内,去了东南亚,进入毒牙以后,在中东战场混了八年。战术,战略,谍战,反谍战,营救,审讯,反审讯,我都精通。我见过太多硬骨头了,你们这种硬骨头,都有绝对崇高的信仰。”
康头低呼:“阿弥陀佛,清净金刚……”
“可是你们这种有绝对信仰的人,也要绝对的弱点。肉体上让你屈服不了,可灵魂上,你极其脆弱。”
康头一直地呼着佛魔,霍飞弦的话就好像是恶魔的低语,一直在冲击着他的心灵。
“我现在如果杀了你,成就了你的美名。”他一边说,一边替康头解开了绳子,“如果我放了你呢。卡拉会怎么想你?”
“你……想干什么?!”
因为失去了绳子的支撑,康头一屁股坐在地上,仰视着霍飞弦。
“你的组织会觉得你判敌了,你有亲人么?有朋友么?肯定有的吧,我听说卡拉的门徒都是喀孜当地人,你的族人会遭受卡拉怎样的报复?”
霍飞弦拍了拍手,倪姐推门进来了。
“倪姐,放他出去,好吃好喝地招待起来。就算他马上自杀,卡拉也一定会觉得他投靠了我们。康头,我如果从你的身上问不出一句话来,我也就认了,但我这人从来不空手而归,我要把你和你的族人都送进鬼门关。”
“你,畜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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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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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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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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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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