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她表情有些酸涩。
走出拘留所大门,姐姐忽然安慰道:“阳子,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跟老师请假了,你不用担心。”
我转过头,盯着她,漠然道:“我不会再回哪里的。”
姐姐吓了一大跳,皱着眉头,慌忙对我说道:“阳子,别任性,这样会毁掉你的。”
但是我没有回答,而是面无表情往前走。
在拘留所,我已经想明白了,不想再回学校了,在那里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看到我一话不说,姐姐死死抓住我,愤怒地对我说:“阳子,要是你现在就辍学,以后能干什么?”
我冷笑了一下,对她说道:“我不想再靠那个狗杂种活下去,这样活下去,我会疯掉的。”
继续留在学校,无疑得靠吴霄支援学费和生活费,我姐现在还没那个单独供养我上学的能力。
靠他读书下去,我打心里就厌恶,看到他那个狗杂种,老子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说完之后,我根本不理睬我姐,朝吴霄家里快步走去。
我带走自己的东西,踏上自己的旅程。
回到吴霄家里,吴霄在客厅里面吸烟,看到我回来,一面蔑视,视若无睹。
我也不鸟他,冲进房间里,开始打包自己的衣服。
我姐也马上赶到,看到我竟然打包衣服,嘶吼道:“阳子,你疯了吗?你要去哪里?”
“不管去哪里,总比待在这里要好。”我也吼道。
“滚,滚的越远越好。”客厅里传来吴霄冷漠的声音。
听到这话,我更加坚定离开这里的决心,打包的速度更快了。
我姐害怕了,担心我离开之后居无定所,甚至去工厂打工。
我和姐姐毕竟跟爸妈在外地多年,自然明白一旦我进入工厂会是什么结局,基本上就毁了。
姐姐流出眼泪道:“阳子,姐求你,千万别走,我不想看到你毁了,你是个大男人,家里就靠你了以后站立起来了。”
听到这句话,我眼睛通红起来,心中也涌起无限的悲凉。
爸妈去世了,姐姐嫁人了,家里就只有我了。
我还寄人篱下,要是我再把自己毁掉,那我家就彻底垮掉了。
但是,我体内的傲骨刺激着我,我再次动了起来,继续打包衣服。
我姐抓住我的衣服,但是却被我强硬的推开了。
我不知道未来如何,但是既然活着就要活出尊严。
家要靠我树立起来,我没骨气,就算富裕起来,那也只是外强中干罢了。
而且,我更害怕,家庭已经如此落败,自己要是还没有足够的血性,怎么能社会上立足,如何从社会的底层爬起来。
我毅然决然要离开这里,这个伤心之地。
当我打包好了,我朝外面走去。
姐姐伸出双手,拦住我的去路。
但是我一手抓住她,将她甩到身后。
“阳子啊,你别走啊。”
姐姐在后面号啕大哭起来,声音中夹着浓浓的悲情。
我忍不住忽然停住脚步,鼻子一抽,差点哭出来了。
要是我一旦跨出这个家,那么我和姐姐就开始别分了。
十多年来,我们都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就算她嫁过来,也带着我一起走,生怕我独自一个人生活,孤苦伶仃。
但是,今天,我和姐姐就要分别了。
“怎么,舍不得走?不看看你有什么脸面待在这里。”吴霄冷漠讽刺起来。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想赶我走。
短暂的停步,我再次抬起脚,朝外面走去。
当我走出大门的那一刻,我听到姐姐的哭声很大,透着无奈。
离开之后,我独自走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心中很迷惘。
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更不知道自己的前途。
但是,要想活下去,我得先找工作。
我看到理发店招学徒,便跑进去问师傅。
对方说,要给学费才收。
我只好退回去,再看到饭馆招收服务员,我又跑进去问问。
老板却说,要招女工。
我尴尬地离开。ωωω.χΙυΜЬ.Cǒm
……
我当时年纪没达到十八岁,一些稍微正规的公司直接拒绝了我。
那天,我忙碌一天,没有找到工作。
但是口袋里没有一块钱,肚子饿的咕咕叫。
我在城中流过的小河边慢慢行走,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心中很是酸涩,开始感受到生活的艰辛。
但是,我不想跟别人开口要钱要吃的,所以,我走了一会,用别人扔掉的矿泉水瓶在有些肮脏的喝水里灌了一点水,咕噜喝了几口。
但是那股臭味,让我忍不住想要喷出去。
想到要活下去,我却硬生生憋住,把那恶臭的水强硬喝了下去。
之后,我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公园里,坐在石板上靠着。
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加上我也没力气继续走,只能等到明天找工作。
那晚,我哪里也没去,到了晚上十一点多,便躺在硬邦邦的石头上。
那时,已经进入深秋,石头冰凉,让我忍不住感觉浑身很冷。
但是周围又没其他可供睡觉的地方,我只得忍着寒冷。
不过让我吃惊的是,在公园石板上睡觉的不是我一个人,还有一些中年男子。
看到他们这么一大把年纪还露宿在外,我不禁摇摇头。
迷迷糊糊睡到第二天,我从石板上爬起来,但是被冻了一晚,浑身都酸痛。
我背着自己的包,开始在城市大街小巷找工作。
但是找了一个上午,还是没有找到愿意接纳我的地方。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实在饿的不行了,便坐在银行门口,身体身份的疲惫。
我皱着眉头,在想以后该怎么办?
要是再找不到工作,那我可能会活生生饿死。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阳子?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到声音后,抬起头一看,竟然是杨志。
他表情惊讶地看着我,简直像看一个怪物一样。
我讪讪一笑道:“没什么,遇到一点事。”
杨志表情严肃下来,骂了我一句:“都成这样了,还跟我装,走。”
“去哪里?”我犹豫问道。
“跟我走就是了。”杨志说着,他就一把拉住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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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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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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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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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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