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雀进来的时候用力跺了跺脚,一副是很不高兴的样子。
阮小梨放下手里的筷子,侧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彩雀原本还压着自己的火气,一听阮小梨问顿时有些控制不住了:“什么叫怎么了?姑娘你……你让她们留下干什么呀?留下就留下了,还让她们在里头伺候爷……”
她气的又想跺脚:“就是大度也没这么大度的……你听听她们起的那些名字,听着就不正经。”
阮小梨扯了扯嘴角,她倒不是大度,而是不想管。
“吃了没有?坐下一起吃。”
彩雀看了眼桌子上的菜,瞧见道道都精致漂亮,不自觉吞了下口水,但随后就扭开了头:“不吃。她们做的东西,奴婢碰都不会碰的。”
“真的不吃?很好吃的哦……”
彩雀嘁了一声:“骗谁呀,要是真的好吃,你才吃那么一点啊。”
阮小梨被她说的一愣,下意识看了眼桌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确是没吃多少,可奇怪的是,她竟然觉得很饱了。m.xiumb.com
“姑娘?姑娘?”
彩雀的手在她面前挥了挥,阮小梨回过神来,就见彩雀朝着内室怒了努嘴:“她们还没出来呢。”
伺候人吃饭,哪有那么快。
阮小梨看了眼外头的雨:“这雨下得,让人困倦。”
她抻了个懒腰,靠在软榻上有些无精打采的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内室里终于有了动静,四个人提着食盒走了出来,很快就收拾了外头的桌子,看起来干活倒也是利落。
不愧是宫里出来的。
阮小梨的思绪有些飘,她努力的去想曾经溪兰苑里有谁也是宫里出来的,却发现自己的记忆很模糊。
“阮小梨?”
贺烬忽然在里头喊了一声,阮小梨从思绪里回神,连忙站起来走了进去:“怎么了?”
贺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吃饱了吗?”
阮小梨点头,贺烬脸上露出点不满来,但抿了抿嘴唇没有吭声,阮小梨有些莫名其妙:“要喝水?”
“不喝。”
“要如厕?”
“……不去。”
阮小梨走近了一些垂眼看他:“那你喊我干什么?”
这话说的,不做什么就不能喊你了?
下着雨又去不了别的地方,你为什么要呆在外头?
贺烬很想问她,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他叹了口气:“外头冷,你想做什么在屋子里做。”
“我觉得外头宽敞。”
贺烬噎了一下,沉默片刻后:“我也觉得外头好。”
他撩开被子就要下地,阮小梨连忙扶住他:“说着玩呢,别当真,我能做什么,就是看点闲书,屋里屋外都一样的。”
贺烬探究的看了她一眼,确定她没有骗自己,这才重新将被子盖好,他精神仍旧不太好,雨声又助眠,不多时就有些困倦。
阮小梨伸手理了理他的头发:“等会喝了药再睡,应该快好了。”
这药不好煎,彩雀已经在廊下守了一上午的炉子了。
贺烬应了一声,甩了甩头恢复了一些精神。
阮小梨走到窗前,推开一条小缝往外头看:“彩雀,药怎么样了?”
“马上好了,奴婢这就找个碗倒出来。”
屋子里一催她大约就有些急,扯了扯袖子就去端陶罐,随即就被烫的一抖,她连忙收回来吹了吹手:“烫烫烫……”
寒江拿着布巾匆匆赶过来:“你傻呀?火烧了那么久的陶罐能不烫吗?闪开,我来。”
他将药沥出来端着进了屋子,阮小梨还在窗口和彩雀说话,寒江只好将药先放在了矮桌上,贺烬却抬手就去端。
他手上结着疤,反应有些迟钝,一时竟也不觉得碗烫,端起来就送到了嘴边,却不等喝进去就被寒江一把夺了回来。
对方恨铁不成钢的看他一眼,然后夸张的叫了一声:“哎呦,爷小心,端不稳就别勉强了,这药可不能洒了,不然这要是洒到伤口上,得遭多少罪啊。”
贺烬:“……”
算,算了,寒江说他端不稳,那就是端不稳吧。
阮小梨听见动静连忙回过头来:“怎么了?”
寒江睁眼就开始说瞎话:“还不是爷,都这样了还逞强,端着药碗的手直抖,还非要自己喝。”
阮小梨一愣,她怎么记得上午贺烬端着茶壶的时候,手还是稳得?要不是自己忽然开口吓他,那套茶具好歹能留个壶。
现在连碗都端不稳了?
她看向贺烬,对方却扭开了头并没有和他对视,只是耳廓发红,和之前被抓住故意摔杯盏时候的样子,简直如出一辙。
阮小梨心里恍然,一时间既有些想笑,又不忍心戳穿他,不过是一碗药,没什么好计较的。
“我来吧。”
寒江连忙点头:“好好好,这种事还是姑娘来最妥当……”
“这种粗活怎么好劳烦主子,还是做奴婢的来吧。”
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屋子里的三个人一起看过去,就见是那个叫梅幽的丫头。
贺烬脸色一黑,寒江脸色也有些僵硬,他空出一只手来做了个往外撵人的动作,无声的张了张嘴:出去,赶紧出去,捣什么乱?
对方却一脸茫然,仿佛什么都没听懂,脚下却一步步靠近,到了两人跟前自然而然的伸手,想将药碗接过去。
阮小梨捏住碗沿:“耳朵倒是很灵透,什么话都听得见。”
梅幽低着头,脸上还带着谦逊的笑,仿佛完全没听出来阮小梨话里的意思来:“谢姑娘夸奖,这都是做奴婢的本分,要想伺候主子,自然要耳聪目明些,不然错过了什么吩咐可是罪过。”
阮小梨笑了一声,却抓着碗沿没松手,梅幽也紧紧捏住了另一边:“阿阮姑娘,这是下人的活计。”
阮小梨并不说话,只是垂眼看着她。
梅幽并不想退步,她清楚的记得皇帝给她们的命令,去讨贺烬欢心,若是这点小事就被人压下去,以后还怎么在侯府立足?
可这个女人这么看着人的时候,竟然给了她莫名的压迫感,让她的呼吸不自觉就急促了起来,虽然她心里努力告诉自己这就是个想攀高枝的青楼女子,没什么好忌惮的,可手上的力道却还是一点点松了。
这时候,那药碗却忽然被人往前一推,整个撞进了她手心里,她下意识端稳了一些,一抬眼就见阮小梨已经松了手:“既然这么想伺候,就多用点心。”
梅幽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阮小梨让给她了?
寒江忍不住叫了一声:“姑娘,你怎么……”
他心里又急又气,很想跺脚。
阮小梨让出去的这哪里是一碗药,是接近贺烬的机会……这不就是摆明了纵容旁人抢贺烬吗?
他还想劝阮小梨一句,对方却走到了窗边,看着外头出神,一副并不想理会他的样子。
寒江叹了口气,扭头看向贺烬,就见他也在看阮小梨,只是对方也并没有给出回应。
“爷?”
贺烬收回了目光。
梅幽也回了神,敏锐的意识到两人之间有了矛盾,这正是她的机会,她连忙端着药碗走到了贺烬面前:“爷,奴婢喂您喝药……”
一句话没说完,贺烬已经将药碗端走,也不管烫不烫,一口气就灌了进去。
“哎,爷……”
“滚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阮小梨贺烬更新,第332章 你怎么这样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