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的人干脆推开门:“雇主就是这么说的,还说没人会查,呐,你自己看。”
他递过来一个小竹筒,显然是飞鸽送过来的信。
冯不印看了一眼,脸皱了起来,这个动作很快牵扯到了他眼睛上的伤口,顿时脸颊一阵抽出:“嘶,疼疼疼……我怎么觉得这雇主很古怪,不像是个正经人。”
他看向阮小梨,见她还低着头,就抬脚踢踢她小腿:“你们家男人的仇敌都是什么人?”
阮小梨不自觉蜷缩了一下手指,却是苦笑出来:“我一个妾,能知道什么?”
冯不印似乎被噎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尴尬来,似乎也觉得自己这句话问的很多余。
汉子看了看天色:“二马爷,时候可不早了,走不走?”
冯不印看起来很纠结,但很快眼神就锋利起来,他看着男人,抬腿就是一脚:“格老子的,说多少回了,老子不叫二马。”
汉子嘿嘿一笑,根本不在意他的话:“那去还是不去?”
冯不印好像一时拿不准主意,不多时外头又响起了扑棱棱的动静,又一只信鸽落了下来,这次冯不印没用别人动手,自己去拆了小竹筒,随即嘿了一声:“催咱们呢,这么着急……赶着投胎呢?”
他摸了摸下巴,露出个有些狡诈的笑来:“不过他们着急也不是没好处……虎子,给他们回个信,加钱。”
门外的汉子应了一声,然后将信鸽拿走了,冯不印再次关上门,一扭头就发现阮小梨在看自己,顿时挺了挺胸膛:“是不是发现老子很有男人味儿?”
阮小梨没开口,她只是在想,如果这个男人没有进城,那她的拖延是不是也算做到了?
冯不印也不管她那眼神是什么意思,自顾自抬脚朝她走过来:“之前没尝到甜头,还被你给开了瓢,现在该讨回来了。”
他割开了阮小梨身上的绳子,抓着她的胳膊,拎鸡仔一样把她拎到了床榻上,这次他长了个心眼,将阮小梨搜了一遍,确定她身上没有凶器,这才在压在她身上,低头看着她笑:“这次看你还怎么跑。”
阮小梨不自觉一抖,对冯不印的靠近十分抗拒,只觉得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然而她推不开冯不印,情急之下仰着头就撞了过去。
冯不印没想到她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还敢来横的,冷不丁被她装了个正着,身体顿时朝后躺了下去,他手里还抓着阮小梨的衣裳,这一拽直接撕裂了衣襟。
阮小梨捂着胸口缩到了床角,警惕的看着冯不印。
冯不印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小娘们,给你脸了是吧?还敢和我动手,你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
阮小梨缩成一团,冯不印的话她信,可她实在没办法。
冯不印似乎也看出来了,啧了一声:“怎么着,我要是用强的,你还打算死给我看?”
这话问的阮小梨微微一愣,如果真的阻止不了冯不印,她会去死吗?
她短暂的思考了一下,忍不住苦笑出来:“不会。”
她低下头,将脑袋埋在了膝盖上,在这个名声贞洁大于天的时代,她就算从良了,也做不成一个良家子……
外头又响起了敲门声,对方隔着门板喊:“二马爷,收到消息了。”xiumb.com
“这么快?”
冯不印大概惊讶,暂时丢开阮小梨开门走了出去,没多久两人的交谈声传进来:“答应了?格老子的,真有钱。”
“那咱们去不去?”
“我得想想,虎子,你先去探探情况,我这心里总觉得有些古怪……”
阮小梨平复了心情,闻言忍不住看过去,冯不印似乎真的很纠结,坐在门槛上挠头上包着的绷带。
“我要是你,我就不去。”
她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虽然她不至于会因为被侵犯而去寻死,可如果能不走到那一步,还是不走的好。
冯不印扭头看过来:“为什么?”
阮小梨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静又聪慧,好让自己的话多一点说服力。
“……他们明知道爷……侯爷在找人,你这时候进去他不可能察觉不到,就算有人遮掩,你们也会被发现的。”
冯不印嗤了一声,大概是觉得以自己的本事,根本不怕这些,张嘴就要反驳。
阮小梨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她抬眼看着冯不印,眼神看起来竟然十分笃定犀利:“你就算不怕侯爷,也不怕你的雇主反水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雇主,可能根本没想过要让你们活着出来。”
她抬手指了指虎子手里拿着的纸条:“如果是我,我只会对将死之人这么大方。”
冯不印一时愣住,不得不说,他这么纠结也是联想到了这一点,只是毕竟那么多钱,他有点不甘心。
虎子就没那么多的耐心,闻言嘲讽的笑了一声:“这小娘们肯定吓唬咱们呢,二马爷你别听她的……”
冯不印犹豫了一下:“先去探探消息,这里毕竟不是关外,小心点没毛病。”
虎子不情不愿的去了。
阮小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虽然没能彻底拦住他们,但至少的确是拖延了时间了。
冯不印嘿了一声,抬脚走过来:“你刚才那番话说的真像那么回事……哎,你叫什么名字?”
阮小梨抿紧了嘴唇没开口,冯不印晃了晃那把付悉的匕首:“你要是肯告诉我,我就把这个还给你,怎么样?”
阮小梨眼睛微微一亮,只是对方毕竟是个土匪,她并不确定对方有这个信誉。
她犹豫不决,冯不印倒是不急了:“对,你好好想想,如果答应了就老老实实的说个真名,不然让我发现了你在糊弄我……”
他冷笑了两声,手里的匕首铎的一声钉进了床榻里。
阮小梨心脏微微一颤,目光不自觉瞥向那把匕首,不知道为什么,她很珍惜这东西,虽然她对付悉并不熟悉。
短暂的犹豫过后,她还是觉得这匕首值得她冒险:“我,我叫……”
外头骤然响起呼喊声,冯不印一惊:“怎么了?!”
“我们被包围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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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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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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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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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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