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自己在大堂吃饭的时候,对白郁宁的态度太敷衍,当着白郁宁的面他又不好发作,只好憋着回来,见了自己再开口。
气的连澡都不让自己给他洗……
可我又不稀罕。
阮小梨抿了抿嘴唇,翻倒在床榻上,倒是很想先睡,可之前睡得太久,现在竟没有多少困意,她只好闭目养神,可眼前一黑,贺烬那边的动静就清晰了起来。
她能清楚的听见男人撩起水花的声音,布巾摩擦在皮肤上的声音,以及对方因为用力而时重时轻的呼吸声。
听的人莫名的不自在,阮小梨翻了个身,仍旧有些尴尬,这种感觉,倒还不如去给贺烬擦背呢。
她撩起被子蒙住头,正要逼自己睡觉,被子就被人扯开了,贺烬裹着一身水汽低头看她:“天气已经暖和了,盖这么多干什么?”
阮小梨只好坐起来,正打算下地找布巾给他擦头发,就被贺烬推到在了床上,她一愣:“爷?”
她这才看见贺烬连衣裳都没穿,洗完澡就这么坦荡荡的走了过来,她脸霍的一红:“你,你怎么……”
贺烬抬手扯下床帐子:“穿了还得脱,麻烦。”
他头慢慢低下来,阮小梨忽然想起太医的嘱咐,连忙抵住他的胸膛:“不行,太医说养伤期间,不能做这些事。”
想起在村子里的那一晚,阮小梨就有些后悔,贺烬那时候伤地那么厉害,自己竟然也没想着要拦他。
可话说回来,她其实也不太敢拦,万一贺烬一气之下走了呢?
至于眼下……
贺烬啧了一声,有些不痛快:“这老头……”
虽然消了念头,可他还是没从阮小梨身上下去,就这么垂眼看着她,阮小梨被他看的头皮发麻,还以为他要不管医嘱,自顾自胡闹。
然而贺烬毕竟不是那么放浪的人,到底也没再进一步动作,只是抓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往下一探。
阮小梨被烫了一下,忙不迭要缩回手,手腕却被贺烬抓的很紧,不许她挪开。
阮小梨既窘迫又尴尬,都说了不能做这种事,再说了,贺烬不是这么贪欢的人,今天这是抽了什么风?
她想不明白,也挣脱不开贺烬的手,只好无奈的看着他:“爷……”
贺烬的脸色倒是比之前好看了许多,他压低声音开口:“长不长?”
阮小梨被问的一愣,这叫什么话?
她脸色通红,觉得贺烬大约是疯了,竟然会问这种问题……他以往都是不说话的。
虽然感觉有些沉闷,但比起现在这种让人窒息的问题来说,还是闭嘴更好一点,阮小梨很想叹气。
见她迟迟不开口,贺烬忍不住催了一句:“快说。”
阮小梨无语的看着贺烬,很想摸摸他的额头,这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毕竟以往那么多回,也没见他在意过这个问题,再说,一般男人问这个,不都是大不大吗?
为什么贺烬问的是长不长?
她有些茫然,贺烬哼了一声:“你好好摸摸,我的不止粗,还长。”
粗,长?
阮小梨觉得这两个字眼有些耳熟,她回想了一下,却又没什么痕迹,直到身上的贺烬冷笑了一声:“拿青藤和我比?嗯?”
青藤?
阮小梨恍然,总算想起来了为什么那两个字眼那么耳熟,原来是路上捉鱼的时候说的。
但那不是比鱼吗?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阮小梨哭笑不得,总算意识到贺烬这是再玩笑,伸手轻轻推了他一把:“爷别闹了,快睡吧,明天不是还得赶路吗?”
贺烬顺着她的力道躺倒在床榻上:“不着急,反正眼下青州的乱子已经平了,我们去青州和直接回京城都是一样的。”
虽然话说的正经,可他的手却仍旧没松开,阮小梨轻轻拽了拽,也没能挣脱:“爷……”
贺烬侧着身看她:“问了你一堆问题,一个也没答上来,还想我这么放了你?”
这就有点无理取闹了,阮小梨抿了抿嘴唇,知道他就是想要一句夸奖,可这话太羞耻,她有些开不了口。
贺烬催促的捏了捏她的手腕,阮小梨憋得脸涨红:“……长。”xǐυmь.℃òm
贺烬这才松开手,但对阮小梨的吞吞吐吐很不满意:“这种事你应该很快就能得出结论来才对,又不是没见过别人的。”
阮小梨浑身一僵,脸色霍的白了下去。
她其实没有见过别人的……因为长得好,百花阁不舍得轻易将她卖出去,就一直留着,靠卖艺赚钱,直到她遇见了贺烬……
但可惜,贺烬似乎根本没想过,她进侯府的时候,其实是清清白白的……
贺烬说者无心,话说出口也没再多想,下了地走到灯台前:“可收拾好了?我熄灯了。”
阮小梨没有回应,贺烬困惑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她僵坐在床榻上,脸色很不好看,他一愣:“你怎么了?”
话一出口,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可不过是事实而已,自己也并没有在意这件事。
可阮小梨现在的样子,显然并不是这么想的。
贺烬不知道她原来这么忌讳过往,那府里的人拿这个嘲讽她的时候,她什么心情?
他心里莫名憋闷起来:“……阮小梨,你……”
阮小梨这才回过神来,白着脸摇了摇头:“没,没事了。”
她往床里挪了挪,又撩开被子蒙住头,贺烬怔了怔,恍然醒悟,原来阮小梨那么多次蒙住头,都是因为不开心。
可他不知道怎么去劝慰她,尤其是因为一件本来就是事实的事情,犹豫片刻,他还是吹灭了灯,抬脚回了床榻。
阮小梨安安静静的躺着,听不见太大的呼吸声,但贺烬直觉她没睡着,或许不出声只是不太想和自己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有些睡不着,明明好些天都没挨到舒服的床榻了,可困意始终没能涌上来,只要一闭上眼睛,看见的就是阮小梨刚才的样子。
贺烬心里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扯开了阮小梨的被子:“别这么睡。”
阮小梨倒是没再装睡,闷闷的哦了一声。
贺烬鬼使神差的抬手,揉了揉阮小梨的头:“别想那么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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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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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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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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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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