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也不再奋力奔跑,而是缓缓地向前走着,子潇身后的那些同伴们既好奇又紧张地观察着四周,忽然白虎停了下来,轻轻伏在地上,子潇立刻下了虎背,对同伴们点头道:“都下来吧,我要准备开启西宫咸池之门了。”
众人刚一落地,白虎便迅速缩小,直至变成了一枚金印,子潇把手一招,金印就飞至她的手上,她随手把玩了着这枚金印,但却没有说话。
同伴们都很耐心地等待着,这场试炼即将结束,哪怕让他们再多等几日也无所谓。
子潇将金印向空中一抛,大印转眼间就漂浮在半空,迅速地旋转着,赤红色的天空也随之开始旋转,形成了一个奇妙的漩涡,仿佛整个天空都要向这里倾倒一番。
浓重的血色开始凝聚在一起,又渐渐消失在漩涡之中,整片天空似乎正在逐渐恢复清明,而原本抬头看向天空的试炼者们,随着天空的变化,也一一被送出了无边战场。
“血色残阳随雾散,无边征战从风逝。”子潇低声呢喃了一句,她垂下头缓缓向着金印下方走去,一道金光闪过,同伴们还未反应过来,她便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这。。”同伴们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目瞪口呆的杵在了原地,不过很快就有人反应了过来,玄霄毫不犹豫的向前走去,同样消失在一道金光之中。
大家立刻纷纷向前,数道金光降下,再睁眼时,世界已变。
飘逸的雾气,潺潺的水流之声,及脚下温暖的水温,竟然已经立在一个貌似无边无际的温泉之中。
而后金光再次一闪,金印破空而出,子潇把手一张,金印入手,忽然她五指一握,金印竟然消失不见,她并没有和同伴们说话,也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只是叹了口气,俯下身子用手轻触着温泉,全然无视自己的衣衫被泉水浸湿。
同伴们有些不敢打扰她,生怕这是什么奇怪的仪式,而过了许久,子潇依然在悄然拨弄着泉水,仿佛时间已经凝固了一般。
“姐姐,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周宁雅怯生生的问着,这一句话似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等待太阳落山的那一刻,别忘记咸池乃是日浴之所。”子潇并没有回头,反而直接坐在了温泉之中,“快了,再等等吧。”
“姐姐你还好么?”这句话并没有问出来,宁雅将它硬生生的憋回了肚子里,事实上周围的同伴人都有同样的疑惑,但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子潇凝视着烟雾缭绕的温泉深处,谁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只能默默的和她一样,坐在温泉中等待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浓浓的雾气让人无法判断时间究竟已经过去了多久,周围只有缓缓的水流之声,子潇时而的拨弄着的泉水,时而掬起一捧再任由水流过指间的缝隙,似乎对同伴们的坐立不安毫无感觉。
玄霄开始怀疑会否是炼造法宝时对她造成了什么影响,好像许多传说中,法宝的成型都会大量消耗人的神魂,甚至还有以身饲宝的传说,莫非她真的在这一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意外,才导致她的性情有了变化?
还是说因为那枚大印离奇消失,才让子潇变得如此沮丧?各种胡思乱想不仅仅在他的脑海中出现,其他的同伴亦然,子潇的举动确实有些反常。
周宁雅再次鼓起了勇气,想要张口,子潇却突然侧身抬起来手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说话,子潇侧着脸眉目微挑道:“小雅无需多言,我并没有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宁雅慌乱地低下了头,而玄霄突然皱眉道:“九。。就是说,你能使用神识了?”他差一点脱口而出,称呼子潇为九叶掌门,还好及时反应了过来。
子潇将手放回了温泉之中,缓缓道:“对啊,大印也没有消失,只是被我收在了丹田之内,作为一件活的法宝,它需要蕴养。”
这次轮到玄霄讶异了,他根本救没有感觉到任何神识的侵入,但他心中所想都被子潇知道了,他半晌没有说话,脑海中一阵混乱,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里明明应该无法调动灵气,神识的压制感也还在,怎么做到的?
子潇拨着水流说道:“因为这枚大印,它既然已经成了我的一部分,而它又能调动整个无边战场,所以整个无边战场的规则已经归我所有,不在对我产生限制。不过我其实并没有释放我的神识,而是这股温泉告诉了我,所以大家都静下心来好好享受吧,搞不好咸池可以提升你们神识的感知力呢?”
说罢她竟然用风术撩起波浪向众人泼去,笑道:“我只是想安静一会儿,瞧把你们吓的。”
众人毫无防备的被她波的浑身都是水,大家尴尬之余也放心了不少,子潇摆了摆手,淡然道:“好了好了,不用动不动大惊小怪的,等日落之后,我们就会结束这场试炼了。”
她神色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仿佛之前那些怪异感一扫而空,自嘲道:“看来我这个人实在不能太过严肃,否则大家都要以为要天崩地裂了一般。”
玄霄苦笑道:“还是我等太过大惊小怪了,自寻烦恼了一番,仙子见谅。”见爱徒无事,他也恢复了几分心态,连忙口称仙子,继续糊弄姬王妃和玲珑。
“嘛。”子潇随口应了一声,又撩起了水。
玲珑方才听到子潇的话,也有样学样的开始享受温泉,在她眼里,国师的一举一动肯定都有所深意,搞不好这是什么神识修行的手法呢?
姬冬琳有点窘迫的看着玲珑,其实她和玲珑想法类似,但是她实在无法像玲珑这样放的开,自己好歹也是有儿有女的贵妇,在众目睽睽之下实在难以做出这种有点幼稚的姿态。xǐυmь.℃òm
窦老头没那么多讲究,甚至直接掬起温泉来喝了一大口,砸吧着嘴道:“口服肯定更有效果吧?仙子,你说这口神泉会不会有什么洗髓伐脉的效果?要不老汉我装几口袋回去?”
子潇扑哧一笑,回道:“随意啦,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瞎猜的啦,因为玩水的时候,水流中似乎会将你们的想法告诉我,所以我才这么一说。”
窦老头猛咳了几声,老脸通红道:“不不不,老汉我觉得刚才这一口下去,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肯定有效,不成不成,老汉我得多喝几口!华阳道友,来来来,相信老汉准没错,咱们两个一起喝!”
华阳黑着脸稽首道:“窦道友,请恕贫道不奉陪了。”开什么玩笑,您那大黑鞋还在水里泡着呢!老道虽然和你关系不错,但只是以烟会友,以武会友,绝对不是洗脚丫子水会友。
“算算算,和你这牛鼻子说不明白,老汉自己喝,而且我一定得带回去个几万斤!”窦老头说着当真坐下,取出来一个碗,大口灌了起来。
玄霄无奈地摇了摇头,盘膝坐在温泉之中,这师侄,转眼就闹这么一个大乌龙,由他自己胡闹去吧,但这温泉应该是有奇效的,不然子潇也不会提醒他们,想必是因为有外人在,所以才说的不那么明确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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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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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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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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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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