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于月低头瞧见了燕扇华的囧像,不禁笑出了声。
随后从燕扇华背后的喜被上掏出一把红枣。
“拿一把枣罢了,你想什么呢?”萧于月挑眉一笑,拿着一把枣起身坐回原位。
没了禁锢,燕扇华立刻挪到了远离萧于月的床尾。
“我可给你说好,我们这不是真正的婚姻,我们是交易!”燕扇华故意将‘交易‘二字咬得很重。
“孤自是知晓。”萧于月捏着一颗枣咬了一口,顺道上下打量了燕扇华一番,“你以为孤什么都吃不知道挑吗?”
燕扇华听出了萧于月的嫌弃,撇了撇嘴懒得理他,直接起身去桌边接着吃糕点。
“殿下你清楚就行。”燕扇华倒了杯茶水,抿了一口。
萧于月没搭话,只是又从床上捞了一把桂圆,起身走到桌前,坐在了燕扇华对面,剥起了桂圆。
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桂圆被如玉的手指捻起放入瓷盘,萧于月动作十分利落,不一会就将小瓷盘塞得满满的。
“给。”萧于月将瓷盘推向了燕扇华。
燕扇华抬头疑惑的看着萧于月:“给我吃?”
萧于月挑了挑眉:“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哦,谢谢。”燕扇华搞不清萧于月在打什么小算盘,还是象征性的吃了两个。
“怎么不吃了?”见燕扇华只吃了两个便又去吃糕点,萧于月不禁皱了皱眉。
“没什么没什么。”燕扇华见萧于月变了脸,飞快地摆了摆手,“殿下亲手剥的最甜了,我一定会吃完的!”
萧于月看得出燕扇华对桂圆并不感兴趣,面色沉了沉,喃喃自语道:“你以前,最爱吃桂圆的……”
一旁只顾着赶紧吃完桂圆的燕扇华并没听清萧于月在说什么,愣愣抬起头发问:“殿下您在说什么?”
“没什么,孤说你若是不吃完这盘桂圆,今晚上就睡地上!”说罢,萧于月准备继续吃枣。
“诶诶诶!打住!”燕扇华制止了他的动作,夺过他手边的红枣,“殿下您有喘疾,红枣适量就好,不要一直吃。”
说罢,燕扇华故意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红枣,故意做了个鬼脸气萧于月。
“你!”萧于月果然被气到了,摆起了个臭脸,背过身去不再理燕扇华。
燕扇华见状直接无语。
一直以为萧于月只是个单纯的笑面虎,没想到还小孩子气。
“殿下饿不饿?”燕扇华叹了口气,起身过去像哄小孩子般轻声轻语道。
萧于月抬了抬眼,依旧不理她,呼吸却有些急促。
燕扇华立刻给他抚背顺气:“少生点气吧殿下,有喘疾就不要情绪波动太大了。”
萧于月自是知晓他不可以情绪剧烈波动,但是一想到燕扇华根本不在意他剥的一盘桂圆,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不饿。”萧于月言简意赅。
“行行行,那我去给你熬个梨水喝,成吧。”燕扇华见萧于月不再较劲,气息平稳了下来,便要起身出去熬梨水。
燕扇华手腕却被萧于月扯住:“大婚之日,你不在殿,随便出去像什么话?想吃什么吩咐下人去做。”
“好。”燕扇华无奈地应下。
入了夜,萧于月倒是把大床留给了燕扇华,自己抱着被褥去了隔间小榻上。
两日后,萧逝月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易城,经打听,找到了李府的位置。
下人通报后,萧逝月便被请了进去。
“客人请坐。”侍女恭敬的引导萧逝月坐下。
不多一会,李老爷便和夫人一同走了进来。
“见过李老爷。”萧逝月恭敬地起身行礼。
李老爷点了点头,坐在了主位,示意萧逝月坐下。
“听下人通报,你是来提亲的?”李老爷捋了捋胡子开口道。
“正是。”萧逝月应下。
李老爷和夫人对视了一眼,心里都颇为欣赏萧逝月。
“那敢问小郎君,是来向我家哪位姑娘提亲?”一旁的夫人询问道。
“是前些日子前来投靠李府的远房姑娘。”萧逝月顿了顿,“叫小乖。”
“小乖?”轮到李家夫妻疑惑了。
“郎君可是记错了?”夫人思量了一下开口,“近日无远房的姑娘投奔李府。”
李老爷捋胡子的手突然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侧身在夫人耳边道:“是有一远房亲戚,不过……”
李老爷叹了口气悄声道:“是燕本啊。”
夫人听后一愣,立刻看向萧逝月,冷静了一番后开口:“小郎君怕是找错了,请回吧。”
逐客令下得很明显,萧逝月也已然确定燕扇华骗了他。
“打扰老爷夫人了,告辞。”萧逝月起身行礼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出了李府,萧逝月立刻快马加鞭赶回宣城。
“吁!”萧逝月扯住缰绳,停马于生尘堂前。
夕阳之中,生尘堂大门紧闭。
萧逝月翻身下马,缓步走上台阶,抬手抚上了门板,轻轻摩挲着。
“你终是骗了我……”
萧逝月声音沙哑,呢喃出口。
“萧郎中?”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萧逝月的沉思。
待到萧逝月扭头看去,只见李伯一脸欣喜的站在不远处。
“嗨呀!还真是萧郎中!”李伯亲切的快步走来,“这些日子可是去哪了?担心死老头子我了。”
“没什么,外出游历了一番。”萧逝月扯出一丝笑容回道。
“萧郎中你这看着怎么不乐呵?”李伯看着强颜欢笑的萧逝月,拍了拍萧逝月的肩,“无论遇到什么,都要乐乐呵呵的!”xǐυmь.℃òm
“李伯说的是。”萧逝月落寞的望向大门紧闭的生尘堂。
“诶对了!”李伯似是想到了什么,“小乖姑娘没回来吗?”
萧逝月听见李伯提起燕扇华,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日我见你一年前救的那小伙整了辆马车停在门前,我还特意过来问了问。”李伯拍了拍手,“他说是回来报答你的,没想到等我回来却发现生尘堂关门了,怕是把小乖那丫头接走了。”
是阿责!
萧逝月眉头紧皱。
太子婚宴,太子妃那一瘸一拐走路的姿势他再熟悉不过,但碍于燕扇华之前说要投奔易城李家,因此当时他并未冲动的掀开盖头。
如今看来,那盖头下正是与他朝夕相处一年的小乖!
想到此处,萧逝月握紧了拳头,指甲掐入肉中而不自知。
“萧郎中你这是怎么了?”见萧逝月脸色阴沉了起来,李伯担忧地问。
“没什么。”萧逝月恢复了笑意,从怀里掏出了钥匙,塞到了李伯手里。
“李伯,生尘堂的钥匙交于您保管了。里面的药材大家若是需要可以自取,不用给我留钱。”
“萧郎中你这是要干什么?”李伯愣愣地拿着手里的钥匙,看着萧逝月利落地翻身上马,“这是不回来了吗?”
“回!”
萧逝月扬唇一笑,望向前方。
“我会带着我的妻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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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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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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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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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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