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志泽惊诧道“跳崖了这如何是好”傅田道“师傅,那畜生禽兽不如,杀害同门,实是死有余辜,你何必为他伤怀”马志泽道“话不是这样说,云鹏毕竟是你师伯介绍来的,我恐难向你师伯交待。”秦玺道“师傅,我想师伯即使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于你,不过还是告诉师伯一声为好。”马志泽叹道“也罢,我还是抽时间向你们师伯陪个不是吧。”赵阔甚是不满,说道“师傅,看他举荐的什么人,不向他说理就不错了,干嘛还要跟他赔不是。”秦玺道“师傅自有主张,你不要多说了。”赵阔见秦玺发话便不再言语。
聂云鹏愤恨跳下山崖,那山崖足有百丈余高,原本是绝死无生的,幸得聂云鹏命不该绝,被山崖上突出来的一棵大树所阻,减缓了冲力,那山崖底部又有一个大水潭,聂云鹏正好掉在了那水潭里,侥幸捡了一条命。爬出水潭,浑身上下湿漉漉的。
此时正值秋末冬初,天气大寒,聂云鹏冻的瑟瑟直抖,身上的伤痕也愈发的疼痛,又感腹中饥饿难耐,真是内外交困。放眼四顾,周围尽是高峰峻岭,哪里有路可寻,就是没有摔死只怕是也要困死在这里,一时间心里沮丧之极,想起自小父母双离,受尽别人的欺凌污辱,陆彦霖虽待自己甚厚可那毕竟不是自己的亲人,连日来又受尽同门师兄的欺负陷害,还险些丢了性命,如今又困在这九死一生之地,真是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觉得难过,心中大恸,竟坐在水潭边嚎啕大哭起来。
正哭的起劲,突然一个沙哑的声音大声喝道“谁是谁”
聂云鹏一怔,止住了哭声,侧耳倾听谷中动静。那个声音又叫道“有人吗”聂云鹏打了个机灵,霍地站起身来,叫道“谁你是谁”那个声音忽然开怀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笑了好大一阵才又开声道“终于有人来了,这好久了,多少年了,多少年了。”语声中竟带着哭腔,显得凄婉苍凉之极。
聂云鹏听着这声音不禁微微动容,他现在处在这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地步竟被这苍老的声音勾起了怜悯之心,听这声音此人像是受尽了极大的委屈,倒不知究竟是人还是冤魂。
聂云鹏心里有些发毛,叫道“你在哪儿”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因为这里四周环山,回音回荡,聂云鹏根本听不出声音来处。
那个声音道“唉这不是有个山洞嘛,我就在这儿,年轻人,你能救我吗”聂云鹏道“你要我怎么救你”他说这话时竟忘了自己也是处于绝境。那个声音道“你先进来吧。”聂云鹏道“好。”沿着峭壁四周寻找,果见西面的峭壁下有一个五尺来高的山洞被一簇荆棘树枝挡着,聂云鹏对着山洞喊道“前辈,你在里面吗”那个声音从山洞深处传来,道“你快进来。”聂云鹏点着头愣愣的应道“哦,好。”可能是出于同处难境的同情,聂云鹏对这山洞里的人格外的珍视,犹如久别重逢的至亲一般,心里生出一股暖意。
聂云鹏在地上拾起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棍,咬着牙对着山洞口的荆棘树枝一阵乱挄,将那些荆棘树枝尽数打折,扯到一旁,慢慢走进洞去,刚走进里面不足一丈深,一股屎尿的骚臭气便迎面扑来,直欲令人作呕,聂云鹏心想“这种地方怎么待呀,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生活的。”捂着口鼻,深皱眉头,硬着头皮,一脚深的一脚浅的慢慢向里走。
这山洞虽然看上去很深,但里面却有亮光透出,也不甚很黑暗,想是里面应该有通光的地方,或者是有一个大天窗。
聂云鹏向里又走了十几丈,叫道“前辈,你在哪儿”他嫌里面太臭,叫喊的时候并不松开手,所以声音听上去有点窒。那个声音道“多说什么,快点。”听来也只有三十来丈的距离。
聂云鹏一步一步慢慢向前走,越往里面光线越强,又走了二十多丈,只见前方不远处是一个广阔的大空间,里面通亮之极,一棵大树居中生长,一个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东西正依着墙壁而坐,身上似乎还缠绕着什么东西。聂云鹏探着头试着叫道“前辈,是不是你”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动了动,发出“玎玎玎”的铁链撞击声,道“来,快来。”
聂云鹏脸露喜色,松开了手,一股冲天臭气倏地钻入鼻中,聂云鹏两眼一翻干呕了一声,又紧忙堵上了口鼻,肚里肠胃翻滚,眼中酸水直流,这种臭味他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闻到。左手在胸口抹了几下,干咽了一下喉咙,待肚中稍微平静,又慢慢向那黑乎乎的东西走去。
又走了七八丈,已经能看清楚那个大空间的全貌,只见上方是一个巨大的洞口,光亮从那洞口射下,整个空间就如一口枯井一般,上面小,下面大,里面倒是极为宽阔,那棵大树原来是一棵柿子树,树叶已经落尽,树枝上挂满了黄橙橙的柿子。
聂云鹏正在细细的打量这个地方,那个黑乎乎的人影突然开声道“喂,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聂云鹏一怔,道“哦。”向那人走去,及近那人跟前,只见满地都是腐烂的柿子柿叶交杂着屎尿粪便,上面爬着老鼠,蛤蟆,蜥蜴,蟑螂,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虫,聂云鹏看的直欲作呕,心道“怪不得这么臭。”那人见聂云鹏又站着不动了,急道“快过来呀,我又不会吃了你。”聂云鹏连连点着头道“哦哦哦。”心里砰砰乱跳,向那人身边走去,说他心里不害怕那是骗人的。
到了那人跟前,聂云鹏头皮一炸,骇的大叫一声“啊”,几欲吓的魂飞魄散,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连连直喘,满脸惊恐,颤着声音道“你你你你”连说了四个“你”字,舌头打卷再说不出话来。
只见眼前这人只怕鬼怪都没有这么吓人,满头黑发乱糟糟的足有一丈余长,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早已腐朽,赤着一双黑黢黢的腿脚,裤子只剩下几缕残布,脸色漆黑的根本看不到口鼻面目,满脸扎虬胡须也足有三尺来长,全身上下爬满了蛆虫,四肢具被腕粗的铁链套着钉在墙上,想是被人囚禁在此,说他是个人只怕山里的野兽豺狼也要比他干净的多。
那人“哼”了一声,道“怎么我很可怕吗”聂云鹏吞咽了几口唾沫,定了定精神,心里拿定主意“他总是个人,人有什么可怕的,他又不会吃了我,再说他还被锁着。”
聂云鹏轻呼一口气,壮着胆子向那人靠近了些,道“前辈,是谁把你弄在这里的。”他受骇过度,竟早已忘记了洞里的冲天臭气,松口了捂着口鼻的手。m.χIùmЬ.CǒM
那人听聂云鹏问及,浑身乱颤,锁在身上的铁链叮当乱响,恨声骂道“是那四个狗贼,那四个挨千刀的狗贼,我要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啃光他们的骨头,啊”说着大声吼叫起来。聂云鹏急道“前辈前辈,你别激动,你说哪四个狗贼”那人道“小兄弟,此事说来话长,我一句两句也和你说不清楚,你能救我出去吗”
聂云鹏心里打鼓,踌躇不定,心道“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总不会平白无故被人锁在这里。”
那人见聂云鹏犹豫,说道“小兄弟,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救我的,我会报答你的,只要你说得出的事情我都能给你办到,我会教你天底下最厉害的武功,让你成为天下第一高手。”聂云鹏道“这么说你是天下第一高手咯”那人道“那当然。”聂云鹏道“那那你怎么还会被人锁在这里,”那人道“我是遭了暗算,小兄弟,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食言的。”聂云鹏道“可是我就是想救你也没有办法呀,这么粗的铁链我又没有钥匙,怎么打的开”那人道“这铁链是焊死的,根本就没有钥匙。”聂云鹏道“那怎么办”那人道“这些铁链根本就不碍事,只要我恢复了功力就能将他们绷断。”聂云鹏道“怎么做才能帮你恢复功力”此时他心里盘算,这人若真是一个大高手说不定能带他逃出去,到时候便可带着他到灵霞山庄去找傅田赵阔报仇,所以已决定冒险救助此人。
那人道“你在走近些,看看我的脚底。”聂云鹏依他言向他身边又靠近了些,低头朝他脚底看去,只见这人的脚底板钉着两根大铁钉,也不知道钉有多深,聂云鹏的头皮一阵发麻,心里紧紧揪着,看着都觉得肉疼,想想自己挨的那一百皮鞭与这人所受的痛苦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聂云鹏道“你是要我帮你把这两颗钉子拔出来吗”那人道“还有呢,你拨开我的头发看看我的胸口,还有后背。”聂云鹏道“哦。”向那人靠的更近了,抖着手轻轻拨开这人乱糟糟的犹如柴窝般的长发,也在此时才看清楚这人原来也是有五官的。只见这人左右胸的琵琶骨上被两个大铁钩通体穿透,直通后肩,聂云鹏龇着牙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前辈,这这这些人是禽兽吗”那人深叹了一声,道“他们连禽兽都不如,后背还有呢。”
聂云鹏走到这人的背后,这人轻轻侧过身来,聂云鹏拨开他的头发,只见他背上左三,右三,中一共钉着七颗钉子,根根没入钉尾。聂云鹏瞬时眼睛通红,几欲落下泪来,心里对这人充满了怜悯之心,不觉声音颤抖的抽噎了两声,抹去了眼中的两滴泪水,那人道“怎么了娃娃你哭什么”这人见聂云鹏为自己落泪,心里充满了感激,说话的称呼也变了,语调也温和了许多。
聂云鹏转身走到他面前,说道“前辈,你是让我帮你把这些东西弄掉吗”那人道“对,那四个狗贼用铁钩穿了我的琵琶骨,又用铁钉封了我足底和身上的九处大穴,他们不敢杀我边想让我自生自灭,哼,谁知道老天爷不让我死。”聂云鹏道“可是我看那铁钉和肉都已经长在了一起,这这该多疼啊。”那人嗤笑一声,道“小小疼痛又算得了什么,没关系,你尽管拔。”聂云鹏道“这里有没有什么麻沸的草药,我给你找些来。”那人稍显不耐,说道“我说你怎么这么啰嗦,让你拔就拔,哪有什么草药。”聂云鹏道“好吧,那那你可忍着点。”那人颤着声音长呼了一口气,道“来吧。”
聂云鹏将他左肩上的头发拨开,伸手向肩上铁钩抓去,双手颤抖,试了又试,始终不敢,残杀吴越时的勇气竟消失殆尽。那人道“拔呀,犹豫个什么”聂云鹏咬着牙道“前辈,你忍着点啊。”那人道“嗯。”聂云鹏心一横,双手紧握着那人左肩上的铁钩,从后往前,慢慢向外拔动,可这铁钩是穿在骨头里面,日久年深早已经和骨肉连在一起,哪有那么容易拔动。
那人强忍疼痛,一声不吭,但浑身颤如筛糠便可知这种疼痛是何等的钻心。
聂云鹏满头大汗,不断出声安慰道“好了好了,就快好了,再忍一会。”如同哄孩子一般。突然,那铁钩一滞,似是卡在了骨缝里,聂云鹏扳着铁钩晃了晃,那人终于疼的闷哼了一声。聂云鹏道“就好了,就好了。”猛一用劲,“嗤”的一声,将铁钩取了出来,那人紧绷的身子登时一松,颤着声音呼呼喘息着,聂云鹏也是猛松了一口气,将铁钩丢在了地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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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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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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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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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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