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外之人见两人窃窃私语,不知道内幕的人纷纷猜测二人在说什么。
只见林国斌率先出手,直剑向聂云鹏刺来。聂云鹏身子左闪,持剑横削。可林国斌的武功实在高出聂云鹏太多,他于本门剑法早已精熟,早看透了聂云鹏的招数路子,不待招式用老,倏地变招,侧身让开聂云鹏剑锋,手腕一抖,剑尖下挑,正挑在聂云鹏的手腕处。聂云鹏腕上受疼,手掌陡松,手腕处被划了一条寸来长的口子,鲜血直流。林国斌翻转剑身,以剑背打在聂云鹏的手背上,“当啷”一声,聂云鹏长剑脱手,掉在了地上。
林国斌虽然气恼聂云鹏,但这毕竟是同门比试,他也不敢当真下杀手,若非如此,只怕他已经将聂云鹏的手给斩了下来。本来聂云鹏长剑脱手已然输了,他若是说“师兄承认了”,便可堂堂正正的走下场去,他刚入门不足半月,难敌林国斌一招也属正常,没人会笑话他,可他知道林国斌是故意欺辱自己,心里甚是不甘,犟劲发作,咬着牙举拳向林国斌扑来。
玉清急声大叫道“云鹏,你已经输了,快住手。”整个场地静寂无声,只微风轻轻沙响,玉清翠铃般的声音极其清楚悦耳,众人齐向她瞧去,可聂云鹏却充耳不闻。
林国斌见聂云鹏发了蛮劲正中其下怀,也将长剑抛在地上,待聂云鹏扑到抬腿一脚正踹在聂云鹏小腹,这一脚林国斌下手极重,聂云鹏的身子如断线纸鹞一般直向后飞出老远,摔在地上余力未衰又向后翻了两个骨碌。聂云鹏只觉得小腹震痛,好似快要裂开了一般,憋着一股气喘不上来,脸皮涨的通红,双腿跪在地上,右手支地,左手捂着小腹,干咳着呕了两口酸水。
过了小片刻,缓缓抬起头来,双眼猩红的瞪着林国斌,只见林国斌双手抱怀,右脚脚尖一点一点,微微而笑,神色得意至极。
聂云鹏说不出话来,在心里将林国斌的八辈祖宗骂了个遍,凭着一股倔劲爬起身来,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如蛮牛一般直向林国斌冲去。林国斌轻“哼”一声,嘴角一扬,道“还来。”聂云鹏已近他身前,“砰”的一声,林国斌抬腿一脚冲天踢正中聂云鹏下颚,聂云鹏被他踢的凌空一个翻个儿,“扑通”一声栽下地来,嘴里鲜血横流,满脸灰土。
观看的众人有不少紧皱着眉头,心里暗恼林国斌残忍,对待同门竟如此虐打。
玉清紧攥着秀拳,指尖已没入掌心肉中,渗出丝丝血渍,一颗心紧紧绷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溜溜打着转。
马志泽眉头紧锁,说道“秦玺,你叫他们住手。”秦玺甚是不愿,他心里恼恨王云天便将毒气出在了聂云鹏身上,看聂云鹏挨揍就好像看王云天挨揍一样,可师傅有命又不得不遵,站起身来,皱着眉头朗声叫道“住手。”
林国斌扭头回看,聂云鹏忽地扑上前去,抱着林国斌的腿张嘴咬在了他的大腿上,林国斌疼的尖叫了一声“啊”,揪着聂云鹏的头发,一拳一拳狠狠的打在聂云鹏的后背。聂云鹏眼泪直流,就是死不松口,林国斌的大腿已流出鲜血来,二人已全是泼皮无赖的打法,哪里还有什么章序。
其时已进秋末冬初,南方天时虽然较暖,但人们也加上了厚衣,聂云鹏竟将林国斌的裤子咬破了去。
马志泽起身叫道“把他们拉开。”广场两侧各冲出七八个同门跑进场中将二人分开。林国斌骂道“你他妈是狗吗”聂云鹏恨道“老子咬死你。”林国斌蹿着又要上,聂云鹏骂道“你他妈来呀,你当爷爷怕你。”众同门使力拉扯着二人。
吴越望着傅田,赵阔微微一笑,道“好戏结束了。”
马志泽走下场去,怒喝道“都给我住手,看看你们想什么样子。”两个人消停了下来。马志泽个看了二人一眼,深叹了一声,道“都给我回去,再有类似的事情你们两个都给我离开灵霞山庄。”说罢拂袖而去,马志泽也猜到了二人为何争斗,玉清对聂云鹏过分的好他不是不知道,林国斌爱恋玉清多年他心里也清楚,不过对于这种事情他也不便多说什么。
众人陆陆续续而散,玉清本想找聂云鹏安慰他几句,可自觉当着众人面找他只能是给他多添麻烦,便打消了念头。
吴越,傅田,赵阔三人走在一起,只听傅田笑道“精彩,真是精彩,你们也不早点说。”赵阔道“我还没看过瘾呢就结束了,唉”吴越笑道“精彩的还在后头呢。”赵阔道“怎么你又有主意了”吴越道“等着瞧吧。”
聂云鹏回到房中将自己关了起来,躺在床上怒目瞪着房顶,心里委屈之极,喃喃道“我是为了什么这是学什么狗屁武功,凭什么云天有那么好的运气凭什么”不知不觉他将妒意和怨怒加到了王云天身上。
这个时候“砰砰砰”门被敲了三下。聂云鹏怒声道“谁呀”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是我。”正是玉清的声音。聂云鹏道“你有事吗”玉清道“我来看看你的伤。”聂云鹏道“没事了,你走吧。”玉清道“你能把门开开吗”聂云鹏转过脸去不再说话,过了片刻,玉清深叹一声,道“好吧,我给你拿了药,放你门口了,我走了。”说罢转身走去。琇書網
聂云鹏正要起身去拿药,只听门外林国斌的声音道“玉清,你等等,你站住,听我说。”玉清恶狠狠的道“你以后不要跟我说话,走开。”二人便再没了声音。
稍待了片刻,聂云鹏开门将药膏拿了进来,心里暗自嗔怪自己,道“玉清师姐又没有错,我干嘛要给她脸色看。”说着给了自己一巴掌。
过了七日,比武场上的不愉快渐息,可马志泽的众弟子们却多了一个闲聊的话题,闲来没事便三三两两攒簇在一起讨论着聂云鹏,玉清,林国斌的关系,也是乐在其中。
这一日,吴越同赵阔,傅田三人猫在聂云鹏房间左近的廊下,吴越怀中抱着一个小布包,布包鼓荡荡的。赵阔对吴越道“你这行不行啊。”吴越嘿嘿笑了笑,道“你就瞧好吧。”傅田道“这是不是太损了点”吴越道“嘿,我说你们俩怎么回事,我这”赵阔道“嘘,出来了。”
这个时候聂云鹏的房门打了开,聂云鹏从房中走了出来向左走去。待聂云鹏走远,吴越贼溜溜的快速进到了聂云鹏房中,将那布包放在聂云鹏床上又溜了出来,关好了门,又猫在了廊下。
赵阔道“放好了。”吴越笑着点着头道“瞧好吧。”
三人躲了一会看见聂云鹏又走了回来。吴越道“傅师兄,快去叫师姐还有同门们,快去。”傅田矮着身子走了出来,快步向后跑去。
聂云鹏开门走回房中,不消片刻,吴越同赵阔便破门冲了进去,只见聂云鹏打开那布包正在查看。吴越厉声喝道“好哇,你个狗日的,竟然是这种人。”聂云鹏急道“不不是我,我不知道是谁放的。”原来聂云鹏手里正拿着两件女子贴身的小衣小裤,那布包里还有几件。
赵阔道“你还抵赖,小师弟,没想到你有这样的癖好。”聂云鹏道“真的不是我。”忽地一怔,愠道“你们怎么赶的这么巧”吴越道“还跟他说什么,揍他。”说着吴赵两人便将聂云鹏按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正打的起劲玉清连同几个同门被傅田叫了过来,这时聂云鹏已是鼻青脸肿,满嘴流血,旧伤未好又添新疤。
玉清叫道“住手。”紧忙过去将聂云鹏扶起,怒道“你们凭什么打他”吴越道“师姐,你看看这小子算什么玩意。”指了指两件掉在地上的和布包里的女子小衣。
玉清脸一红,道“这这”说了两个“这”字却再说不出话来,那几件衣服有两件正是她的。
聂云鹏舔了舔嘴上的血,啐了一口,道“师姐,这不是我做的,真的,你相信我。”玉清红着脸道“我好我相信你。”吴越道“师姐,你也真是没皮没臊,来来来,大家说说这证据摆在这儿还能冤枉了他。”吴越口沫横飞,众人具是个个脸现怒色,交相议论。
傅田道“必须请师傅来,这种人不能留在这里。”
马志泽同秦玺恰巧打此路过,见门口站了许多人不知为何,走了过来。马志泽道“都在这儿干什么”众人零零乱乱叫了声“师傅”,让开了路。
吴越紧忙拉着马志泽走进门来,指着那些女子小衣道“师傅,你看看,这是聂云鹏干的好事,整个一色魔,山庄的女子早晚遭他毒手。”马志泽也甚是尴尬,道“云鹏,这这怎么回事”聂云鹏气的呼呼直喘,咆哮骂道“去他妈的,谁知道哪个孙子陷害爷爷,他妈的,非被人乱刀捅死。”吴越嘿嘿笑道“你叫的再凶有什么用,你怕是不止干了这些吧,我要好好找找。”说着便在聂云鹏房中翻箱倒柜,乱扒乱翻,聂云鹏紧咬牙怒瞪着吴越。
忽然,吴越“咦”了一声,从聂云鹏床底摸出一本书来,道“师傅,你看。”马志泽眼睛一亮,怒道“你什么时候偷的九灵剑谱”众人具是惊诧的“啊”了一声,凑眼向师傅手中的书看去,书皮封面果然写着“九灵剑谱”四个字,傅田同赵阔互看一眼,亦是满脸诧异。这“九灵剑谱”乃是马志泽最高明的剑法,功力火候不到拿了也没用,却不知聂云鹏为何拿去有人这样猜测。
吴越道“真是家贼难防。”
马志泽道“吴越,偷盗本门武功秘籍该以什么罪论处”吴越道“以叛门罪。”马志泽道“说具体。”吴越朗声道“是,当废去武功,逐出师门。”马志泽深叹一声,道“看在师兄面上也不逐你出师门了,就打你一百皮鞭以示警戒吧,带他出来。”
聂云鹏气的浑身乱颤,知道多说也是无异,不用人押,自己走出门来,随在马志泽身后。
到了东广场,马志泽道“是吴越搜出的证据,就由你来执行吧,将聂云鹏绑在柱子上。”吴越心里喜极,道“是。”聂云鹏道“不用绑,要打就打。”吴越冷笑一声,道“嘴还挺硬,看你一会还硬不硬。”聂云鹏嗤笑一声,道“爷爷等着你。”
吴越将聂云鹏全身上衣剥了个干净,拿着拇指粗细的皮鞭咬着牙狠狠的抽在聂云鹏身上,鞭鞭脆响,聂云鹏咬牙硬挺,一动不动,挨一鞭子身子一颤,打了四十多鞭已是皮开肉绽。
众同门看的心里一阵发怵,皱眉咬牙。
玉清泪湿双颊不忍再看,背过了脸去,“师门规矩极严,师傅已是法外开恩,但愿云鹏能挺过去。”玉清这样想。
打了八十多鞭吴越已累的满头大汗,喘息着打满一百鞭,将鞭子往地上一抛,笑道“师傅打打完了。”马志泽看着吴越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又看了聂云鹏一眼,叹息一声,转身走开。
众同门渐渐散去,有的时时回头看向站在广场上光着上身的聂云鹏。
只听赵阔低声道“九灵剑谱也是你干的吧怎么我们都不知道。”吴越笑道“嘘,回去再说。”
众人散尽,广场上只留下两个身影,一个是玉清,一个便是聂云鹏。微风细细吹拂,玉清的蓝色衣襟随风轻轻飘动,眼泪汪汪的望着站在广场上一脸木讷的聂云鹏。突然,聂云鹏两眼一翻,仰跤跌倒在地,晕了过去。玉清大骇,惊叫一声“云鹏。”快步跑上前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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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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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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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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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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