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躺在床上眨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自言自语道“那那好像不是水鬼,像是一个人,我那样打他不知道有没有事,可是他”想着想着不由得脸一红,伸手一扯棉被盖在头上,娇笑道“啊呦,真是羞死人了,他他怎么那样,不穿衣服就跳出来,真是的。”少女思来想去,辗转翻身,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静静的睡去,脸颊匀红,笑意填腮,似是正在做着好梦。
王云天躺在床上,双臂枕着后脑,侧着头,睁着眼,透着窗子怔怔的望着天上的明月,自言自语道“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她,那女孩儿真好看,不知道她和娘亲谁更好看些,可是她怎么那么凶,打的我好疼啊,唉。”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也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镇上的公鸡“喔喔”啼鸣,王云天挤了挤眼睛,巴了巴嘴巴,睁开眼来。初晨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他的脸上,王云天遮手挡在眼前,自语道“天亮了。”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晃了晃脖子,捶了锤后背,打着哈欠道“昨晚没睡好,还是有点困。”说着又倒了下去。突然打了个机灵一坐而起,道“对了,不能在睡了。”急忙穿好衣服跃下床来,可能是走得太急,腿一软摔了一跤,龇牙咧嘴的站起身来,走到屋外叫道“姑姑。”
梅姑早已经做好了饭菜,正在厨房整理灶台,听见王云天的声音扭过头来,笑着说道“呦,今天怎么这么勤快,不用我叫你自己就起来了。”王云天搔了搔头,讪讪而笑,道“我是看你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说着走上前道“来来来,我来收拾吧。”梅姑笑道“去去去,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昨晚又是蹬床又是唱歌的,干什么来的”王云天道“那那是”梅姑哼了一声,笑道“那是什么你个臭小子,一定是想着河里那小姑娘睡不着吧。”
王云天瞬间羞的红透了脸,嗔怪道“啊呦,姑姑,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梅姑道“行了行了,你脸红什么,你虽然不是我生的,但却是我养的,你的脾性我还能不清楚饭在锅里呢,吃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王云天喜滋滋的答应了去,吃过了饭径往湍河边上而来。
初晨骄阳正暖,晨露未干;清风吹柳摆,柳傍清风拂。王云天自言自语道“这能找得见吗人家也不可能天天从河里过,我这样做是不是傻了点”忽又喜道“哎,那可说不好,说不定她就是天天从河里过呢”倏又皱眉道“可是为什么以前没见过她呢”就这样一个人站在河边自己跟自己说话,时不时地往河的两端张望,可是哪里有半个人影,就连一叶小舟也不曾见。约莫过了两三个多时辰,眼看红日当顶,天近正午,王云天长叹一声道“我真是昏了头了,没见过我这么傻的,只是说着玩嘛,我就真的在这儿等了一上午。”说罢又是一声长叹,垂头丧气的转回了家去。
梅姑问道“怎么样等到那姑娘了吗”王云天撇着嘴摇了摇头道“没有。”梅姑道“你与其这样等还不如到附近的镇上去打听打听,说不定能撞见呢。”王云天喜道“对呀。”突又寡着脸道“不行,我连她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打听总不能挨门挨户的去问吧,这样不挨揍才怪。”梅姑噗嗤一笑道“也是啊,说不定会把你当小流氓给抓了。”王云天愠道“你净耍笑我。”梅姑微微笑道“好好好,我不笑。”
过了一会儿,梅姑做熟了饭,王云天吃了在镇上兜了两个圈子又转到了湍河边,仍在昨天他洗澡的地方,看样子他仍是不死心。等了一个多时辰虽然有几只船从河里经过,但都是些渔民打鱼的船,根本就没有那少女的踪影。渐渐的不耐烦起来,起身走到了身后的林子里。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想来无事可做便折断一根手腕粗细的竹子,拔去竹叶,捋净竹枝,成了一根一丈余长光条条的竹棒,抖了抖精神,丢两个解数,持在手里舞将起来,使的正是霸王枪法的路数,挑拨攒刺,舞东戳西,用的倒是有模有样。m.xiumb.com
王伯昭早年已将霸王枪尽数教给了王云天,这些年来王云天一直也未曾撂下,随着年龄的增长枪法也日渐成熟,只是相较他父亲而言似乎还缺了点什么。
正自舞的起劲,突然空中咯咯两声轻笑,脆似银铃。王云天猛地诧异,抬头向上看去,只见一株苍劲老松的树杈上坐着一位白衣少女,衣襟飘动,明眸善睐,容色绝丽,笑脸迎人,一双俏生生的小脚上穿着一对绣花的浅绿鞋子,荡在空中一荡一荡。
王云天左手提着竹棒,右手揉了揉眼睛,怔了一怔,认得正是昨日的少女,但她何时上到树上的自己竟是不知道,心里一喜,叫道“是你”少女一怔,道“怎么你认得我”王云天道“怎么不认得就是你昨天打我来着。”少女诧异道“我打你”随即领悟,笑道“哦,原来你就是昨天的水鬼。”王云天忽觉来气,啐了一口,道“你才是水鬼呢,平白无故的就打人,现在还疼呢。”少女也怒道“谁让你突然从水里冒出来吓我,我当你是水鬼才打你的。”王云天道“你这小丫头还强词夺理,我在水里好好的洗澡,谁成想你会划着船过来,我就是不想让你撞见才钻到水里的,谁知道你把船停在我旁边不走了,你说我倒不倒霉。”
少女听他说自己在河里洗澡,不禁的脸上一红,昨日的糗事似有浮现在了眼前。
王云天见她低着头,红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叫道“喂,你想什么呢”少女一惊,道“没没想什么,这么说是我的错了”王云天道“那还能是我的错你这小丫头下手还真狠,打的我满头是包,你想想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少女道“做什么”王云天道“犯了错的人该做什么”
少女骨碌骨碌转了转水灵灵的眼珠,故作深思,道“该赔礼道歉。”王云天微微一笑,道“哎,你这小丫头还不笨嘛。”少女忽地噘着嘴道“我不。”王云天道“什么你你想赖皮呀。”少女嗔道“你才赖皮呢,从刚才到现在你叫了我三声小丫头,我可数着呢,咱俩就算扯平了。”王云天“啊”的一声惊讶,道“这也算,你本来就是小丫头还不让人叫”少女道“呸,我才不是小丫头。”顿了一顿,又道“你要我道歉也行,不过你叫了我三声小丫头,我要叫你三声臭小子,你答应了我才道歉。”
王云天想了想,感觉划不来,道“算了算了,先生说过唯小人女子难养也,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少女怒道“你个臭小子敢骂我是小人”王云天见这少女好像真的生气了,心里有些紧张,急道“不不是,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我是男子汉,不应该和你小姑娘一般见识。”少女更怒,道“你是说我小气了”王云天道“没有,我没有说你小气,我是说”一时紧张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害怕说的越多错的越多。少女冷哼一声,道“说什么”王云天心焦如麻,不知为何自己见到这少女会紧张如此,额上汗水越流越多,结巴了半天,道“我我是说你长得真好看。”少女脸上刷地一红,晕霞遮面,直羞到耳根,微低着头道“你你说什么呢。”王云天道“哦,我我没说什么。”
少女坐在树上偷眼瞧他,见王云天秀脸如美玉涂粉,星目似金珠运光,唇红齿白,相貌俊美,不禁间晕脸更添桃色,好似晚霞配红云,又如海棠映日艳,真是羞羞答答,扭扭捏捏。若是旁人当面夸她貌美,她也只是微微一下,略显羞涩;但由王云天夸赞却是不同,想这少女正值笄龄,情窦懵开,王云天又是俊美的少年人,自让这少女羞涩异常。
二人半晌不语,过了一会儿,王云天道“你是临近镇上的吗”少女道“不是的,我和我爷爷住在湍河下游的对岸,你呢在这里做什么”王云天本想说“我在找你呢”,但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少女见他脸色微红也没太在意,又道“我看你拿着根竹棒舞来打去,你在练棒法吗”王云天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竹棒,道“不是了,我练的是枪法。”少女道“枪法吗爷爷说枪是百兵之王,原来就是这样,可是我怎么瞧着也稀松平常啊。”
王云天知道这少女有一身不俗的武功,见她批评自己的枪法也不生气,说道“你下来好不好,这样和你说话也怪费劲的。”少女微微一笑,双手在树枝上一按,轻飘飘的落下地来,白衣飘绛,好似一只洁白的天鹅,美丽至极。
王云天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少女笑道“我叫周颖儿,你呢”王云天怔了怔,心里嘀咕道“周颖儿,这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少女见她出神,问道“怎么了你想什么呢”王云天道“哦,没有,我叫王云天。”少女念道“王云天。”也感觉这名字有些耳熟,但却想不起来了。
这白衣少女正是当年梅姑带着王云天路过北固山时遇到的那个小女孩,她爷爷自然就是当年救他们的那位老者周子夫了。当年梅姑带着王云天路过北固山时被群匪所掳,幸亏有周子夫相救,要不然她姑侄二人现今是生是死还未可知呢,不过当年那个娇小可爱的小女孩已出落成这样一个美艳动人的少女;当年的王云天也由一个稚嫩孩童长成了一位英俊潇洒的少年,但二人其时尚且年幼,这相隔了七八年,此时相见互不相识也属正常。
王云天道“周颖儿,你的功夫好的很呢,是谁教你的”周颖儿道“我是跟爷爷学的,我爷爷功夫才厉害。”王云天道“昨天你打我那一掌好厉害,你能不能再使使”周颖儿脸一红,道“你想再试试可我怕伤了你。”王云天道“当然不是让你打我。”转着头四周看了看,指着一株海碗来粗的黄花梨树道“你来打这棵树。”周颖儿盯着树瞧了瞧,道“这树太粗了,我可打不断,我来打这棵小树。”说着指了指黄花梨树不远处的一棵樟树,只见她深提一口气,左手平压,右掌前探,皓腕一抖,忽刺一掌打出,那棵樟树应掌折断,“咔嚓”一声分为两截。王云天大张着嘴合不拢,一脸呆滞,道“好好厉害呀。”
那棵樟树说是小树也有小碗粗细,若换王云天来劈,凌空发掌,莫说是劈断,就是摇上一摇也是难能。周颖儿嘻嘻而笑,道“这不算什么。若是我爷爷来打,那颗大树也能打断的。”王云天搔了搔头,讪讪笑道“周颖儿,能不能让你爷爷也教我功夫啊,我想学。”周颖儿秀美微皱,脸现难色,道“这这恐怕不行。”王云天急道“为什么”周颖儿道“我爷爷说他不收徒弟的,所以教不了你。”王云天很是沮丧,苦寡着道“这样啊。”待了片刻,又道“要不你来教我吧”周颖儿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我怎么会教人呢。”王云天道“你把你会的教给我不就行了”周颖儿为难道“真的不行,我真不会教。”王云天深叹一声,道“那算了。”坐在地上拨拉着小石子,划过来,溜过去。
周颖儿见他沮丧,微感歉意,低头问道“怎么你生气了”王云天摇着头道“没有。”周颖儿道“这样好了,我教你,成不成我可就不知道了。”王云天大喜,跳将起来,双手紧紧握着周颖儿的手道“真的,太好了。”不知不觉手上的力气又大了些。周颖儿轻“嘤”一声,双颊绯红,微偏着头道“你你抓疼我了。”王云天一怔,急忙撒开了手,道“对不起。”说着红着脸背过了身去。周颖儿咬着细牙,轻轻搓着雪白的手背,心里莫名的生出了一股甜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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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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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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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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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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