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千钧,眼见耶律延禧性命难保,突然王云天大叫一声“嘿呀”,手握短剑疾冲上前,双手握住剑柄猛往上一顶,正是霸王枪中的一招“霸王举鼎”。王伯昭心想男儿立世有武艺傍身总是不差,就将自己的一身本事倾囊相授给儿子,其时王云天年纪尚幼,于枪法中的变化并不能完全领悟,这时危机之下用短剑使出“霸王举鼎”的一个变招,一剑正刺进老虎腹部,那虎顺势落下将耶律延禧扑翻在地,王云天被压在虎身之下。
王伯昭见状大急,慌忙揪住虎皮花翎将老虎搬开一旁,运劲于臂,使尽全身力气一掌劈在老虎顶门,怕那老虎还不死,复又抡着铁锤般的拳头在老虎头上“砰砰砰砰”一阵猛砸,连砸了十五六拳这才罢手。
耶律宗术扶起耶律延禧,走到老虎身前狠踢一脚,骂道“该死的畜生。”
耶律景,萧鼐以及其他孩子见老虎突然死而复活威风大发,吓得齐声尖叫,骨骨碌碌连滚带爬的四散逃窜,有的吓得哇哇大哭,有的吓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王伯昭怕王云天受伤,忙拉着他东瞧西看,连声问道“天儿,伤着了没有哪儿疼,快告诉爹爹。”王云天脸色木讷的摇了摇头道“爹爹,我没事。”王伯昭重重吁一口气,似千金巨石突然落下一般,望着耶律延禧道“父皇,你怎样”耶律延禧见老虎突又暴起早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时精神稍定,拭了拭额上的汗珠,喘息了几声,说道“朕没事,天儿怎样”王伯昭道“天儿也没事。”耶律延禧点了点头,忽然哈哈大笑,众人茫然不解,呆呆的望着他。
只听耶律延禧笑了一阵,走到王云天身前抱起他道“小小的孩子就有这样的气魄,难得,难得,就是大人也所难能,将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萧寒听辽主夸赞王云天,而自己的儿子却在放声嚎哭,心里不忿,“啪”的一记耳光打在了萧鼐脸上,斥道“哭什么哭没一点出息。”那一巴掌打的十分响亮,众人吓了一跳。萧鼐脸受掌挄登时肿胀了起来,哭的更凶了。梁王斥道“你干什么怎么跟孩子为难”萧寒咬着牙道“这小子一点出息都没有,一点也不像我的儿子。”耶律延禧呵呵笑道“你也不要和孩子发脾气,虎乃百兽之王,谁不害怕不要说是孩子了,就是大人见了也没有不害怕的,世上人有很多,但是英雄却不多,伯昭算是一位,天儿将来也会是我大辽的大英雄。”说着将下巴紧紧贴着王云天的小脸狠狠地蹭了蹭。
王云天被耶律延禧的胡子扎的疼了,很不舒服,推着他的脑袋道“皇外公,好疼啊,你别扎我。”耶律延禧笑道“好好好,外公不扎你,外公亲亲。”说着又在王云天的嫩脸上狠亲了一口。王云天摸摸自己的脸,皱着眉头,嘟着嘴道“口水。”惹得旁边的人一阵轰笑,辽主的笑声最为爽朗不过,问道“天儿,告诉外公你怕老虎吗”王云天噘着嘴想了片刻,道“怕。”辽主道“怕你怎么还敢用剑刺它”王云天又想了片刻,说道“老虎要吃人的,天儿不能让老虎吃了皇外公。”耶律延禧眼圈有些泛红,湿润润的,顶门碰着王云天的脑袋蹭了蹭道“好孩子,真孝顺。”
耶律宗元道“父皇,天儿这孩子既勇敢又有孝心,真是父皇的福气呀。”突然侧旁一个极小的声音传出,似是无意,又有感叹,“可惜不是姓耶律而是姓王。”声音虽小,但还是传进了耶律延禧的耳朵,耶律延禧冷眼旁睨,见说话的是耶律宗术,脸色忽变,怒道“你说什么”耶律宗术一惊,颤声道“没我是说天儿这孩子聪明可爱,我也很喜欢。”耶律延禧道“你当朕没听到吗你心里想的什么朕一清二楚,这已经过了许多年了你的梗一直下不去吗你还在为当年雁门关被伯昭打的大败而耿耿于怀是不是”耶律宗术脸现羞惭,默然不言。耶律延禧又道“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这才是真英雄,本事不济并不是最重要的,心胸狭隘才是最致命的,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了不起,伯昭的本事确实胜你许多,但他现在既是我大辽驸马,又是你的妹夫,你就不该心存芥蒂,他就是我大辽的人,天儿也是我大辽的皇孙,从今以后不许你再胡言乱语。”耶律宗术唯唯诺诺,连口称是,不敢违拗。xiumb.com
耶律延禧道“天儿这孩子我是非常喜欢的,苓儿那孩子也聪明可爱,我有一桩大事正想和你商量,等此间事了再说吧。”众人见耶律延禧同时提到王云天和耶律苓,心下都明白所说的是什么事,默默点头,只梁王暗暗皱眉,似有所思。
耶律延禧从怀中掏出一柄半尺来长的短刃匕首,看那匕首黄金铸的套鞘,上绣两条金龙,华美异常,两颗龙眼大的红色宝石嵌在套鞘两壁,更添精致。耶律宗术,耶律宗元都认得这把匕首是父亲的贴身之物,乃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器,耶律宗术曾向父亲讨要过数次,但耶律延禧十分珍视始终没有舍得相赠,这时突然拿出来不知何意耶律宗术心想“难不成父皇要把它送给王伯昭我这个当儿子的当真就比不上他”虽然刚经过父亲的一番说教,但耶律宗术对王伯昭已是怨怒久藏,要让他突然放下转过劲来也确有些强人所难。
只听耶律延禧叫道“天儿,来。”王云天走上前道“皇外公,干吗”耶律延禧道“皇外公送你一件宝贝,你要吗”王云天眨了眨眼睛,指着他手里的匕首道“是要送我这把小刀吗”耶律延禧笑道“真聪明,告诉皇外公想要吗”王云天是孩子心情,对新鲜好玩的玩意儿总是充满兴趣,见那匕首外观精美早眼巴巴的望着,这时听外公要将它送给自己心里欢喜不已,跳着脚的叫道“我要,我要,快给我。”
耶律延禧哈哈大笑,亢声对众人说道“这把匕首是当年太祖之物,传到今日也两百余年了,太祖是大英雄,天儿今日的行为也不失为英雄的表现,现在朕就将这把匕首送给他以作奖赏。”众人听了这把匕首的来历个个欣羡不已,要知道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在辽人的心目中犹如神明般的存在,个个对其是崇敬无比,今日辽主将太祖遗物相赠,足见其对王云天的赞赏,这可远比赏赐任何金银钱帛带来的殊荣要大得多。
王伯昭细眼旁观,见众人都是脸现羡色,唯耶律宗术稍有不忿,眼珠转了两转,说道“父皇,这件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天儿受福不起,还是父皇留在身上以作防身之用吧。”
王云天见父亲回绝,心里不乐,说道“爹爹,皇外公要送我东西,你干嘛不让”王伯昭道“那是皇外公的宝贝,你不能要。”王云天叫道“我要要,我要要嘛。”王伯昭愠道“你不听话是吗”王云天耷拉着脑袋,满脸委顿,不再说话。
耶律延禧低头看了王云天一眼,说道“伯昭,朕是君无戏言,既然说了要将这匕首送给天儿那就要送给天儿,要不然朕不是成了言而无信吗”王伯昭道“这”突然耶律宗术开言道“是啊妹夫,你总不希望父皇说话不算吧,这不是让人取笑吗”原来耶律宗术突然意识到自己和一孩子争醋实在是有欠风度,何况自己对王云天也很是喜爱,父皇将这把宝贝匕首送给天儿自己也就释然了,这才出言说话。
王伯昭微微一笑,拍了拍王云天的后脑说道“还不快谢谢皇外公。”王云天心头一喜,露出了笑脸,接过匕首道“谢谢皇外公”耶律延禧微笑点头,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王云天拿着匕首细细观看,在鞘套上不住摩擦着,忽然拔刀出鞘,只见那短刃在日光下泛着莹莹绿光,游走不定,当真是冷气侵肌,寒光瘆人,果是十分珍异的利器。
王伯昭道“小心一点,可别割了自己。”王云点“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将匕首小心插入鞘套,放入了怀中,走到耶律宗术跟前道“大舅舅,以后谁要是敢欺负苓儿我就用这把匕首刺他。耶律宗术捏了捏他的脸蛋,笑道“好,那你可要好好保护苓儿,不能让人欺负了她。”王云天腰身一挺,昂然道“那是自然,我有了皇外公给的宝剑,还怕谁”说着望向耶律景和萧鼐。一众孩子刚才被老虎吓得不轻,这还没缓过神来又受王云天恫吓,个个面如土色,战战兢兢地望着他,眼中尽是恐惧。
耶律延禧道“伯昭,今日你救了朕的性命,朕若是不给你赏赐确实心中难安,这样,这只虎就当是朕给你的赏赐如何”王伯昭叩头谢恩。几名辽兵闻命取来了绳子将那老虎紧紧捆在了一根圆木上,虽说老虎已死,但看它面目狰狞,威猛尚存,让人心有余悸。
收拾停当,耶律延禧一声令下众人开拔回城,这次王云天倒是和父亲同乘一骑,他时不时伸手入怀摸着那匕首嘻嘻而笑,显得兴奋至极。
耶律延禧停马稍缓待王伯昭离得稍近,回头问道“天儿,你长大了想干什么”王云天想了想道“当大将军。”耶律延禧问道“为什么要当大将军”王云天道“大将军很威风,可以上阵杀敌,就像爹爹,舅舅那样。”
原来王云天喜欢听故事,时常闹着让琼嘉公主说故事给他听,琼嘉公主就将早年间雁门关上的一些战事编撰成故事讲给他,就连自己同王伯昭相识的经过也给儿子细细的讲过,每每想到这些她还恍如昨日,暗自沉醉。王云天听的多了自然也就知道的多了,心里潜移默化地对军事充满了向往。
耶律宗术问道“天儿,你怎么知道舅舅杀敌很威风”王云天道“是娘亲说的,娘亲说爹爹和舅舅都是大英雄。”耶律宗术知道童言天真,听到琼嘉公主在儿子面前称赞自己心里自无比欢喜。
突然王云天问道“大舅舅,你和我爹爹更谁厉害”耶律宗术一愣,脸现尬色,望了王伯昭一眼。王伯昭勉强笑了笑,说道“当然是大舅舅厉害了,要不是大舅舅当年在一个山谷里打败了爹爹,爹爹就不会和你娘亲成亲,也不会有你了。”说着向耶律宗术微微一笑。
王云天眼睛瞪的滴溜溜圆望着耶律宗术道“是么那我要像大舅舅一样,做个大英雄。”耶律宗术向他一竖大拇指,伸过手臂拉着他的小手握了握。
耶律延禧哈哈大笑,说道“好,有志气,那你就快快长大,皇外公封你做大将军,去上阵杀敌,建立功业。”王云天“嗯”了一声,重重的点了点头。耶律延禧望向王伯昭道“伯昭,天儿这孩子聪明可嘉,你可要好好培养,将来他势必也能像你一样成为栋梁之才。”王伯昭微微一笑,谦虚了几句,心里却隐隐感到忧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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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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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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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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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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