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阮歌看过去,她小步走过来,视线在一旁的客车上扫过,此刻客车的车窗全部打开,打扮乡土气息的妇人男人都伸出脑袋看热闹。
阮漪皱眉,在距离阮歌二米远的位置站定。
“商城不告而别,怎么就跑到这深山老林来了?”她面露嫌弃,同样又带了丝洋洋得意。
心想,还是这种浑身透着穷酸味的车才配得上阮歌。
瞧瞧,简直是浑然一体。
阮漪这样一想,心中先前的郁气顿时消散,更何况她在阮歌身边没有看到顾则宁,她眉头一蹙,楚楚可怜的说:“姐姐,顾二叔呢?”
阮歌眯着眼看她不说话。
视线通过她看向了人群,刚刚眼神示意的人此刻正凝神注视着这里,两人还窃窃私语,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阮歌妹妹怎么在这里?”阮漪话音刚落,一旁又有人出现。
顾晨风帅气亮相,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
阮歌脸色极快的耸拉下去:“阮歌……妹妹?”
她眼神尽显不耐烦,还透着一股杀意,冰冷冷的直射在顾晨风脸上。
顾晨风:“!!”
浑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像是被毒蛇盯住一般,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再看,阮歌突然笑了,靠在客车上的身躯微微后仰,露出白皙纤长的天鹅颈,顾晨风的瞳孔微不可见的紧缩了一下。
阮歌发现了个好玩的事情。
那些人居然在顾晨风靠近的时候,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
随着像是领头的人打了个手势,阮歌明显察觉到几道带着敌意的锁定视线消失了。
她抬脚,主动往顾晨风那边走。
阮漪脸色不虞:“晨风哥哥,阮歌是我姐姐,你怎么叫她妹妹,那不是让我平白无故又矮了你一头吗?”
“我可不依!”
她原地跺脚,娇俏的撒娇。
很好的化解了阮歌不领情给顾晨风带来的尴尬。
顾晨风将她环在怀中,宠溺的点点她的鼻尖,说:“跟我算起辈分来了?调皮!”
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梢。
阮漪心里美极了。
在如今这样的情境下,她坐私家车,有保镖陪同,更有顾晨风护着,就更显得阮歌落魄,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她!
阮歌走到了阮漪身边,突然抱住了她,态度亲密。
顾着心里美的阮漪:“??”
“姐姐的好妹妹,你一定是担心姐姐受苦,所以特意来接姐姐回家的吧?”阮歌脸上带着亲昵的笑容,抱了阮漪后,还凑到了顾晨风面前,态度亲切的说:“晨风哥哥,你也来接我,真是太感动了,我回到家一定会跟爸爸妈妈说,让他登门拜谢伯父伯母。”
这下是顾晨风:“??”
连身后准备看戏的林恩喻金灿灿的小脑袋上都挂满了问号。
“阮歌,你……”阮漪作势挣扎开阮歌的怀抱。
被阮歌强力的制止住,拉着她手臂的力度很大。
“好妹妹,别说了,快回家吧。”
她挽着阮漪,两人依偎的姿态像是亲密无间的姐妹。
两人往车边走。
保镖见状,小跑过来说:“大小姐,一群刁民,蛮不讲理,非说是咱们撞得他们,就不让咱走。”
阮漪眉头蹙起,满脸嫌弃。
还没开口就听到身边的阮歌态度极其嚣张的说:“说是咱们撞得就是咱们撞得呗,要赔钱还是要去检查,咱们阮家也不是没这个实力。”
“都奉陪!”ωωω.χΙυΜЬ.Cǒm
“再说。”她拍了拍身侧顾晨风的背,扬着眉高声的宣扬:“这不是还有顾氏的太子爷陪着吗?阮氏不认,总该是认得顾氏吧?”
“咱们有钱人,不缺这点小钱,难不成还能跑了?”
阮歌眼神扫过全场的人,说:“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留下两个人处理吧,我们还赶着回帝都呢。”
她说完,不顾全场人或讶异或见鬼的表情,转身就拉着阮漪上了车,临了还给呆滞在原地的林恩喻使了个眼神,对方飞快反应过来,小跑着上了房车。
保镖被说的愣住,好半晌看向顾晨风:“顾少,这……”
顾晨风心里也拿不准阮歌什么意思,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眯眼若有所思的说:“就照着她的意思做。”
说着也上了车。
剩下的保镖很快的分配好任务。
车队重新组织好。
阮漪上了车就站在车门口的过道,想起刚刚跟阮歌的亲密接触,心里就阵阵泛恶心,而且阮歌上了车就松开她,还一脸嫌弃的去洗了手。
仿佛自己才是脏透了的那个人。
她握拳,咬牙切齿的说:“阮歌,你发什么疯?我特意来接你?呵,真是好笑,你脸皮未免也太厚了吧?”
“而且,谁让你叫晨风哥哥的?”
阮歌冷冷的回过头,一双眸子冷,像是渗满了冰碴子:“闭嘴!”
“阮歌,你……”阮漪气急败坏的吼,身子刚要上前,面对面的跟阮歌对峙,却没想到怎么的就膝盖一痛,差点儿摔倒在地。
“漪漪,小心。”恰好这时,顾晨风上了车,及时的抱住她。
阮漪小脸煞白,眼眶湿润,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晨风哥哥。”
“傻丫头,怎么走路都能摔倒呢?”顾晨风故作责备:“去位置上,好好坐着,马上要出发了。”
他说话间,视线若有似无的扫过窗边的阮漪。
美人虽冷,可也是真的美。
就像是开在清晨中的蔷薇,美的不可方物。
周围却生长着荆棘,让人无法靠近。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先前在阮歌身边见到的顾则宁,两人虽然没有显得太亲密,可也超过了普通朋友的界限。
‘晨风哥哥’?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很想,再听阮歌多叫两声,最好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就这么亲昵的叫着,一直叫下去。
他这样想着,突然察觉到阮歌侧头对上他的眼神。
眼神平淡,似乎就是无意中看了过来。
可顾晨风像是感觉到灵魂被看穿一样,浑身冰冷,后背的汗毛竖了起来。
林恩喻凑在窗边,用窗帘遮挡住自己的身子,往窗外查看,刚发现异常想跟自家老大汇报。
“老大,看啥呢?”
阮歌收回视线,淡漠看向窗外,语气中有厌恶:“垃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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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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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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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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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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