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歌轻笑一声,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落寞。
她把双脚缩进藤椅中,将头往后仰,看着繁星满天的夜空,眼神慢慢放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闭上眼,不多时就传来舒缓的呼吸。
阳台外的窗帘晃动。
有人闪身进来,高大挺拔的身躯挡住了渗进来的冷意。
顾则宁抿唇,俊朗的脸上透着一股不悦。
他弯腰,将阮歌捏着的手机拿下放在矮桌上,俯身动作极轻的抱起小女人。
“哥……”
阮歌在他怀里蹭了蹭,呈现出婴儿的保护姿态窝在他的怀里,轻声呢喃。
那一瞬间。
顾则宁眼眸深处浓郁的黑色似乎在翻滚,唇角下弯,透着一股怒意。
停在原地,看了怀中的阮歌许久,才不满又像是吃醋一般出声强调。
“叫,顾哥哥!”
他等了会儿,怀中的小女人睡的香甜,根本就不会回答他的话。
“这次先放过你,下次……可没那么容易了。”
他说着,把阮歌放在床上,动作轻柔的抚了抚她的脸颊:“去查查,小丫头口中哥哥的资料,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拿手什么,跟丫头有什么特别的回忆,我通通都要知道。”
窗帘外有黑影晃动,严生肃然冷淡的声音传来:“是。”
顾则宁微微俯身,将脸贴在阮歌的脸侧,声音低沉带着浓烈的占有欲:“你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讨厌的就是我讨厌的,要的都是我能给的。”
“所以,说好了,只能有我一个哥哥哦。”
他侧过脸,在阮歌的唇瓣堪堪划过。
等了半晌,室内依旧寂静。
顾则宁低缓笑语:“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哦,如果反悔……”他音调突然冷冽,邪性十足:“那就把你关起来!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呆在我身边!”
夜色已深,窗外夜色如水,深山中的气温降得快,半开的落地窗透进来的风格外的冷冽。
严生的声音响起:“二爷,睡兰助眠的效果虽然极佳,但在‘K神’面前恐怕会大大减弱效益,咱们……该走了。”
室内没有动静。
“爷。”
他刚出声,一股劲风朝着他门脸扑面而来。
“啰嗦!”冷漠无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严生堪堪躲过劲风,回过头就瞧见自家二爷衣衫不整,满脸戾气的站在他身前。
顾则宁转身就走。
“收拾干净,别让小丫头瞧出了些什么。”
“是,二爷。”
夜很长所以格外的冷。
阮歌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小时候哥哥带着她玩耍的场景,可自己抬头却怎么也看不清哥哥的脸,她正奇怪,突然惊醒过来。
很突兀。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危险来临,就连自己入睡前的姿势都没变,腿还酸麻着,阳台处的窗帘轻微的飘动。
阮歌沉默了许久,有些疑惑。
常年刀尖舔血,她早就练就了陌生环境下不深眠的体质。
而因为自家多年来的修行。
对危险的感知是极为明确的。
她醒的很突兀,常理来说是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
她动了下身子,因为睡觉的姿势不对,全身都有些酸痛,站起身活动活动,顺便关上窗好上床准备睡觉。
阳台的角落放着一排绿植。
细细的树枝上挂满了白色盛开的梅花。
深深吸入一口气。
鼻间充满了清幽的香气。
阮歌身心放松,心说,顾则宁这个男人,细节控最可怕。
她关好窗,转身的一瞬间,迈出的脚顿在半空,浑身紧绷,脸色瞬间肃杀起来。
猛地回头死死盯着那一排绿植。
花开正好,花朵簇拥,花蕊艳丽。
只是……
她的记忆中,阳台上先前放着的并不是……梅花!
阮歌双手微微握拳,死死的盯着那几盆花。
有人动了手脚,。
可是她察觉不出任何异样,如果是常人,定会怀疑是自己的记忆出错了。
可她是阮歌。
三岁起就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越是细微之处越能发现差异。
阮歌蹲在梅花前,仔细的观察,半分钟后从中间一盆梅花的花根掏出一个小拇指大的黑色方块。
她满脸杀气,浑身萦绕着暴怒的噪意。
……
林恩喻睡的香甜,突然感到一阵恐慌,职业习惯让他睁开眼下意识的往另一侧的床下翻。
“是我。”
阮歌冷冷的声音传来。
林恩喻松了一口气,坐地上趴着床埋怨:“老大,凌晨不睡觉,你干嘛吓人?”
“赶快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林恩喻站起身,发现自家老大换了一身冲锋衣,头发也高高的挽起来,眉眼间的戾气和杀意似曾相识,他一瞬间清醒过来,动作十分快的脱衣服,拿背包检查物品。
“怎么回事?”
阮歌并没有离开,而是背过身,冷冷的回话。
“在我的房间发现了这个。”
林恩喻动作很快,他已经换好了衣服,跑到阮歌面前接过那东西看了一眼,惊讶道:“组织的监视器,怎么在你这儿?”
阮歌摇摇头,她站在窗边,四处看,只有无边的黑幕,可她知道,那一眼看不到头的黑色中隐藏着巨大的危险。
“我联系不上老头,更别说老爷子了。”
林恩喻动作一滞,脸上呈现出慌张:“老大,组织……出事了?”
阮歌嗯了一声:“恐怕是的,不管出了什么事,已经有人找到我们,并且在监视我们的行动,这里……不能呆了。”
林恩喻赞同的点头,跟在阮歌身后快速往度假村外走。
他们尽可能的避开监控,走的是不为人知的道路。
“老大,他们……怎么办?”
出度假村前,林恩喻回头看了眼隐在黑幕中的别墅群。
阮歌声音冷漠,敏锐的观察四周,挑选安全的路线:“那群人是来找我们的,我们走了,他们自然安全。”xǐυmь.℃òm
说话间,她已经把经过的山路掩去了痕迹,对着身后的林恩喻肃声叮嘱。
“注意力集中,别留下痕迹!”
林恩喻回过头专注盯着阮歌背影,嘀咕着说:“才拿到的一百万又泡汤了。”
“老大,你给我算算吧,我最近是不是没有财运啊?这露财露的也太严重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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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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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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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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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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