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冰湖的另一边走来几位僧人,为首的正是五台山的玄弘大师,大师体态丰满面相慈善与佛家的弥勒法相有些相似。
“百丈之外就感受到一股恢宏的剑气,长铭的剑术真是一跃千里不可度量。”玄弘大师慈眉善目的说道。
“大师客气,五台佛道才是渊远精深。”苏师伯回道。
“哈哈,既然这样我们就一同前往昆仑山,到山上在好好叙叙。”
“好。”
临走时林染见蛟龙身上的伤口还在冒血,一双灰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眨啊眨,于心不忍便取出峨嵋的伤药替它敷上,又撕下衣摆的布块包扎起来,虽是简单处理却是让伤势大大的缓解下来。玄弘大师也是不忍,便把它封印在胸口的佛珠之内,带着一同上路。
昆仑山又称昆仑虚有万山之祖之称,西接秦岭,东连巫峡。别说这冬日里银装素裹云雾缭绕,即使在六月酷暑里也有映雪奇观。
不过几日的功夫大家就到了昆仑山脉,行至山脚处早有接引弟子等候。众人上了山,师伯便和玄弘大师找了一处偏殿叙旧,林染几人在接引弟子的安排下住在了卧房里。
距离星宿转移的景象还有些日子,这段时间深深就拉着大伙在山上闲逛起来。在昆仑山深部的山腰处有一口神泉,神泉性热终年不冻,泉眼被弟子用山石砌成八卦的形状,之后又修建出一方泉亭常年维护,逢此奇观之时各派弟子都喜欢聚集在这结伴交友展示风采。
刚到昆仑神泉时,就发现已有许多弟子在此场面热闹非凡,穿过人群开始慢慢向正中央的神泉亭走去,只是人潮汹涌不一会就将几人冲散。
张奕在人群中一会看着左边的青衣弟子蒙着双眼,正用念力御使飞刀,刷刷几下刺中数十丈之外的草靶,引得周围的弟子一片喝彩;一会又看着右边的白衣道人凭空聚起一团火球,火球灵异绕着道人周身游走不伤分毫,当停留在手心处时突然发力捻散,一时间火光四射惊得大家尖叫起来,只是当手掌再次张开的时候,手中变多出一朵红玫瑰,随手递给身旁的女生,又是引得尖叫连连。
还有不少门派的弟子在附近摆设摊位转卖物品,各式各样的兵器、药物玲琅满目,汤怀站在一位小沙弥的面前蹲了下来,拾起一只老旧的黄铜钟罩仔细观察起来。
“这是佛门的九鼎金钟罩,特别是针对物理性的攻击拥有极强的防御性。”小沙弥合十双手作揖道。wWW.ΧìǔΜЬ.CǒΜ
汤怀摸着钟罩细感受上面的纹路,笑盈盈的说道“就它了。”
深深和梓鸢逛到一处摊位,摊位用木枝架起并且铺摆上红绸显得与众不同,木枝之上还有一只嫣红的鹦鹉,唧唧喳喳的叫嚷着招揽生意,摊主是一个身材清秀的女子,脸上挂着一条薄沙看不清面,所售卖的都是一些有趣的小饰品。梓鸢挑出一支精致的玉钗端详起来,玉钗本身精美可当真正拿起时又感觉出一股土行力量。
“这是”
“罗曼钗,这叫罗曼钗,是土属性的宝钗,佩戴在身上可以纤尘不染排除杂质,嘎嘎”女子还未说话,倒是鹦鹉抢上回答道。
深深看着嫣红的小鹦鹉笑嘻嘻的说道“你这个小机灵鬼。”
“你才是小机灵鬼,你是小机灵鬼,嘎嘎”
“老板,这小鹦鹉怎么卖”
“不买,不买,嘎嘎”
林染被人潮挤到一处,一时找不到几位同门,便独自朝昆仑神泉走去。刚到泉眼处就看到一名弟子虔诚的跪在泉眼的石梯上,这名弟子裸着上身露出宽阔的背膀,其腰身上纹着一条五爪金龙栩栩如生,不见其如何动作,只是口中滔滔不绝的吟诵着经文,这种奇怪的举动立即吸引了一大片的围观者,只见其背膀的金龙在诵经的催动下开始脱离身体腾空而起,金龙在泉眼上呼啸盘桓,不一会神泉之水被隔空吸引上来,这正是神龙吸水的功法。神龙吸水是昆仑山的独门心法,这门心法修习困难绝不是一般的弟子可以练成,没想到这名弟子年纪轻轻的就可以到达这个地步。
金龙取水后飞回少年手掌之中化成一尊神像,金龙本是昆仑的神兽,而金龙注入神泉化成神像更是圣物,佩戴在身边对修炼习道有莫大的帮助。这不刚刚炼成就被其他围观的弟子围住,一时间成了热点的中心。
“在看什么呢”这时汤怀、深深四人找了过来,见林染一人站在那便上前问道。
“这些人围在这干嘛呢”张奕看着人群中围着一个没穿上衣的人好奇道。
“有人再卖神龙吸水的神像。”林染答道。
“哦什么人这么厉害。”深深好奇的探着脑袋望着,只是人太多根本看不清。
林染摇了摇头抱着展眉剑无奈的说道“这人并不是真正的能施展神龙吸水,而是用一些小把戏制造的假象。”
死亡之谷的天空之中依然阴霾着强劲的电流,每每电流交错之时便会激起爆炸般的声音让人窒息,强流像银蛇般肆意滚动,仿佛是盯准了自己的食物可以随时捕猎。
云层聚集的雷电之力越发厚实,只怕下一刻就会爆发出来,就是这种即将还未爆发的危机才最让人难受,果然未过多久一道几十丈粗的雷电如落雨般倾泻下来。
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不用抬头去看就知道这股落地旱雷的威力,张奕率先冲起甩动巨剑直逼旱雷,左手抵住右手的吟啸大喝一声“破”。
只见当其与泛着蓝光的电流相击时,张奕直接被电流甩了出去,林染急忙跟了上去逼开包围过来的妖物救回张奕,一击不成颜赫和汤怀又是挡了上去,两人皆是架起长剑,互相交错起来,二人将灵力催动至极致,再次与旱雷相交,之前张奕的一击已是卸去大部分的力量,此次联手一击竟是与之相抵消了去。
几人护着张奕继续抵挡着骷髅妖物的攻击,只是此时已是耗尽体力,面对连绵不断的进攻大伙都快坚持不住。
此时汤怀从怀中掏出一座小钟缓缓催动,钟鼎迎风高涨变成一口巨大无比的灵钟将几人都是罩了进去。
“这是我在昆仑神泉上买的九鼎金钟罩,这口金钟罩有着极强的物理防御,可以暂时保护我们一阵子。”汤怀看着金钟罩外的妖物无法突破才缓了口气道。
梓鸢扶起昏迷的张奕,双手抵在其后背心上慢慢渡过一丝丝真气,原本面色苍白的张奕开始好转起来,气息也是逐渐开始平稳起来。
还未待几人休息片刻,空中又是聚起一块雷云,这次的感觉似乎要比上次更加强烈,雷电翻滚已由原来的淡蓝变成了紫黑之色,仿佛天地间的空气也是能摩擦出火花。
“怎么办,我们已经承受不住下一轮的攻击了。”梓鸢看着还在昏迷的张奕有些焦急的问道。
一时间的沉默让几人的情绪低落到了谷底,还有什么情况会比这样更加糟糕呢。
“待会撤开这座金钟罩,你们就带着你们的同伴跑出去求救,我替你们挡住片刻。”颜赫笑着看着其他几人说道“之前种种不议,现在是在昆仑山上你们毕竟客人,我可不能让你们涉险。”
“小子,你也太小看我们峨眉的弟子了,要走一起走,绝不会留你一个人在此地。”汤怀背起张奕准备带着兄弟一起抗起这份危机。
颜赫见几人的态度也不多说,和林染一同护在深深和梓鸢身前。林染见他靠了过来低声说道“没想到,第一次并肩作战就是这个场面吧。”
“小子,以后还是别见面了,咱们可能八字不是很合。”
就当汤怀刚要撤下金钟罩时身后的深深突然大叫了一声。只听她说道“啊我怎么忘记,还有苏师伯的传音笛了。”
林染赶紧拉住深深急切的说道“你怎么才说啊,上次不是说坏了么,现在还能用么”
“刚刚情况太过险恶我一下子忘记了,师伯有拿过另一只给我,我,我还没试过。”
看着大家都看着自己,深深赶紧从怀中掏出传音笛,有些颤抖的把笛子凑到嘴边,鼓起一口气用上自己最大的力度吹响起来,笛声穿过天地遥传向远方。
笛声虽是传了出去,但雷云依旧要降下,撤去金钟罩的几人想突破出去躲开雷击,可之前的消耗已是让众人难以成功。
这次的雷击又比上次粗壮上一倍,泛着紫炎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眼看就要劈头盖脸的打在几人身上的时候,一丝白光将雷击引导开去。
“师伯。”
“师伯。”
苏长铭的及时赶到助几人躲过这一劫,只是也因为他进入这方天地变得更加狂妄起来。
“我们给你们开辟一条出路,快走。”师伯见场面并不是完全能控制下来急急说道。
师伯双指对着谷口的方向一伸,顿时从天际射出数十把飞剑,将白骨骷髅扫开一条出路,几人见状赶紧朝外跑去。
只是这时大地之上又是剧烈颤抖起来,从谷地中心的地方开始出现一条裂缝,泥土翻裂这条缝隙被越拉越大。站在高空的苏长铭看着缝隙之中,竟有只恐怖的血色赤瞳看着自己,放佛即将脱困的恶魔正在看着这个世界。
林染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拦了下来,而此时裂缝中流淌出一股股鲜血,鲜血如经脉一般慢慢向四周覆盖过去,血色妖艳犹如食人的怪兽侵袭人间。
苏长铭刚想动作,从缝隙里就探出一只灰白的巨手向他抓去,巨手散发着一股极寒的能量,隔空抓去似乎有着碾碎一切的力量。苏长铭见此也不慌张,御剑躲开这犹如山丘般的灰白巨手的攻势,反手就是一招金光剑袭,脚下之剑化作一道金光急速射出,金光剑迎风高涨逐渐变成一柄蔽日神器,夹带着金日烈阳的威力,连漫天蔽日的雷云都是拨了开来。
神剑一旦射出犹如离弦之箭,蕴含着五行的湮灭之力,将那只巨擎手臂狠狠的给射穿,妖臂受不了这种打击便立即缩了回去,从裂缝之中传来阵阵恼怒的声音,死亡谷内顿时又是地动山摇起来。
苏师伯御起飞剑带着几人腾空而起,苍穹之间又是聚起雷云,每次的雷电流转似乎都要把一切撕裂,师伯祭出一层保护结界,又放低高度缓缓飞行。深深站在师伯身后看着满地的骸骨不禁毛骨悚然,此次的遭遇真是险峻,若是师伯来晚一步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那天回来之后深深几人就一直陪着张奕在昆仑的药堂里,颜赫被几位师长叫去问话就再没回来,师伯也没多问就让几人各自休息。直到夜里子时,张奕才慢慢转醒,醒来的时候看见深深和梓鸢靠在药炉旁打着盹,林染和汤怀就直接和自己睡在了一起,原来着一张床竟是睡了三人。
“这俩小子,我可是伤员。”
第二日,苏师伯原本想让几人好好休息,可就是拗不过他们的好奇心,深深非要跟来看看,无奈之下只好带着无人前往西大滩上。西大滩是昆仑山上不多的一处平原,此处视野开阔特别适合观看此次的星宿。
从午时起各个门派就开始陆续有人来,昆仑弟子为大家准备了茶水桌椅,并且因为观赏的时间是在半夜,在西大滩各处还准备好了休息的帐篷,峨眉山的帐篷在西北角上,苏师伯带着几人弯弯绕绕的来到休息位置。
刚想进去躺会,深深几人却率先钻了进去,几人像是如鱼得水般尽情撒欢起来,苏长铭无奈的取出酒壶摘下壶盖细细品尝起来。
“诶,还是自家的酒好喝呀。”苏长铭砸吧砸吧嘴觉得有些平淡道。
“长铭。”
这时从一旁走来一位白衣女子叫到师伯的名字,女子肤色雪白身材纤细,小巧的苹果肌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弯弯的看着师伯走了过来。
“长铭,真的是你,好久不见了。”女子走到跟前温柔的说道。
“小师妹没想到这次你也来了。”师伯露出惊喜的表情说道。
帐篷里的几人听见有好听的女子声音纷纷探出头来。
“这是谁呀师伯好像和她很熟的样子。”林染问道。
“这是师伯九宫山的师妹,九宫山被妖族侵害后,师伯来了峨眉而这位小师妹去了华山。”梓鸢看着两人谈笑风生的样子也是开心的笑起来道。
“我跟你说林染,这两人关系可不一般,你什么时候看过师伯和人聊天会如此欢喜,只有对自己原先的小师妹才会哦。”张奕在一旁偷偷揣测着说道。
深深听着这么说立马推了张奕一下。
“哈哈”
梓鸢看着二人打闹起来也是嘴角笑出一条弧度,林染抬头看了看白衣女子又侧头看着自己身旁的人,心里不禁有一丝丝甜。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西大滩的人越来越多也越发热闹起来,直到接近午夜时才又安静下来,师伯不知从哪搬来一条长椅,林染、深深几人就挨着一起坐在帐篷前,满天的银河璀璨无比令人向往,只有安静下来的时候才会发现平日里的星空是多么美。峨眉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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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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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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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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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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