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娴闪到一旁,打开了客厅的灯。
突然的亮光刺眼,高鉴抬手遮挡了一下眼睛,钱小娴趁机去了洗手间。
天啊,自己今天刚过来,他怎么又回来了?
她在卫生间磨蹭了很久,听到他喊她,才不得不拍着湿哒哒的脸走进客厅,坐到离高鉴远一点的沙发里。
高鉴坐到她旁边望着她。
他的胡子看上去好几天没刮了,脸色也灰突突的,眼窝深陷,眼睛里的血丝清晰可见。
钱小娴的神经经过凉水的刺激,终于从睡眠状态中清醒过来。
“你把钻戒和项链拿走吧。”
“十天没见了,你的第一句话还是这个,除了这句话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你把项链摘下来吧,我怕我妈看到。”
虽然钱小娴感觉出高鉴的语气带着情绪,因为着急,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说着从衣服里掏项链。
“你就这么讨厌这项链吗?那好,我给你摘下来。”
高鉴语调还是带着冷气,他粗暴的拽过钱小娴,伸手去解她的衬衣扣子。
他的动作有点难以接受,钱小娴刚要反抗,可是一想,他要摘掉项链,必须解开衬衣扣子。
钱小娴只好忍耐着,他扑过来的气息都带着怒火,他的眼睛瞪着她,钱小娴皱了皱眉头,心里依然喊的是恶魔,然后侧过脸,看着窗帘。
高鉴的动作变慢,他解开第一个纽扣之后,他的目光又从纽扣移到钱小娴的脸上。
“快点啊。”
钱小娴感觉他不动了,她伸手掏出项链,把后面的锁扣挪到前面,可是一抬眼,发现高鉴的目光,她慌忙后退一步。
“想摘掉项链就老实点。”
高鉴把她又拉过来,他没有从前面解锁,而是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然后把项链拽到她后面的脖颈上。
他的两只手掌搭在她的脖颈上,似乎有力度的拧动着,他的头在钱小娴脑袋上方,他呼出的气息,就在她的发丝上游离。
钱小娴的姿势实在不舒服,为了不让自己的头挨着他身体,她不得不探着身体,可是,高鉴的速度实在太慢了。
她只好不停的催促:“你快点啊。”
这姿势,钱小娴实在受不了,她不得不抓住他的衬衣,这样才不会让身体靠向他。
“别动,这项链是特制的,锁扣是密码锁。正在想密码呢。”
高鉴却不急不慌,两只搭在她脖颈的手,很休闲的拧着锁扣。
又过了几分钟,高鉴拧着锁扣说:“密码不对,是不是我记错了?”
煎熬中的钱小娴听了,突然觉得又被他套路了。
她一只手伸到脖子后面推开他的手,另一只手也是从他背后,移到前面,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大声说:“你是故意的吧。”
高鉴正沉浸在自己的小意境里,根本没想到她突然暴力一推。
他不由得倒退一步,他凛冽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坐到沙发上,抽出一根香烟点燃,然后,一阵儿猛吸。
“你能不能把我想的好一点,我是真的忘了。”
钱小娴侧过身,慌乱地扣好衬衣的纽扣,她的心跳加速,自己又把恶魔惹怒了,他会不会接着讨债啊,现在的债可能不是一笔了。
“因为怕别人看到项链,睡觉也穿衬衣吗?”
高鉴看钱小娴不说话,他接着问。
“嗯。”
钱小娴回答的很冷,她不掩饰自己对他忘记密码的不满意。
高鉴没说话,而是突然掐灭香烟,站起身。
钱小娴以为他要过来继续解项链,但是,想到刚才那场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双手抱着胸口,她希望他真的快点解开又抵触他的动作。
“高先生,还要解锁吗?是不是想起来密码了……”
“真的忘了。”
高鉴看都没看钱小娴,而是径直走到客厅的门口。
钱小娴看他要走,她却急眼了,项链还没摘下来呢,他就要这么走了,总得有个说法吧。
她只好追问:“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你配合吗。”高鉴停下来,没转身,没回头。
“好的好的。”
只要把项链摘了,再受一次罪也行吧,长痛不如短痛,钱小娴豁出去了。
“一言为定?”
高鉴依然没转身,没回头,声音却是含笑的那种。
“嗯,一言为……定。”琇書蛧
钱小娴还是迟疑了一下,因为这句话没说完,高鉴似乎要转身了,她突然又担心起来。
“哈哈……”
高鉴突然笑了,他并没过来继续摘项链,而是侧着脸看着她笑。
“你笑什么?你倒是快点摘呀,”
钱小娴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天啊,笑里藏刀就是这样子吧。
但是,她还是极力保持镇定,口气表现的无所谓,也无所畏惧。
“以后你光明正大的戴着吧,就像我的一样。”
高鉴的项链比自己的长,但还是若隐若现的能看到。
“你的看不到名字,我的项链短能看到你的名字,我怎么光明正大的戴呀?别人问,我怎么说?”
“还要我教你吗?你对项链领悟的不是很透彻吗?”
“领悟?”
钱小娴重复着,然后她一下就明白了:“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是哪样?”
“嗯……”
钱小娴心想又钻进他的圈套了,他没让自己说自己的想法,而是说他的想法,那不是难为情吗?
高鉴看她迟疑,他抿嘴一笑:“鉴在娴上,娴在鉴上,如果你不喜欢,你会把我们的名字放在一起,会光明正大的写在沙滩上吗?
“不是不是,你理解错了。”
钱小娴一着急,她竟然忘了自己怎么解释来着?
“你别想狡辩,你认输吧,你真不是我的对手。”
高鉴说着跨前一步。
这几天,高鉴被周晗的事情心力交瘁,她极端的行为让他更加恐惧。他在医院陪着周晗,他的脑海里全是钱小娴的影子。
她像酷暑里的一阵清风,带着自然而然的温度,不会像电扇空调那么快降温,但是,却是身体适合的温度。
她又像冬日午后的一缕阳光,没有夏天的灼热,也不及春秋的温和,却撩的他越加渴望阳光的温暖,让他想索取,让他想恨不得拥她入怀。
高鉴伸出大长胳膊。
钱小娴却已经退到沙发前,她忽的拿起遥控器对着高鉴说:“你,你敢!”
“钱小娴。”
高鉴又跨到钱小娴的面前,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扔到沙发上。
“你有问题。”
高鉴坐到钱小娴的旁边依然攥着她的手说:“赶快把你这本书完结,去女生网。”
钱小娴他又转移到这个话题,她不解的问:“都什么呀。
“你写男频文,你每天从男生的角度思考,你不觉的在变态的路上你越走越远吗?”
“你瞎说,我怎么变态了?”
钱小娴赶紧想,刚才自己没说什么呀。
“……”
高鉴看着钱小娴无辜的眼神,他停顿了一下,说:“你像个刺猬一样,怎么恋爱?怎么结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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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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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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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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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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